“你什么意思?”司空涛俯身拔回短匕,头也不抬,只冷声问道。
少女嘤嘤一笑,语气童真的说:“这些人是人不假,都是被巫蛮用了灵术,一个个都是人身兽心的怪物,他们靠吃人为生,体液对常人来说都是剧毒。你刚才掐死了一个,恐怕,命不久矣。”
司空涛听了,不曾理她,仍旧把匕首收了,转身要走。
“嘿,你中了剧毒,就不怕死?我可是能救你呢!”少女见他仍旧不理不睬,急忙喊了一声。
司空涛回过头微微一笑,冷声说:“你跟我是什么关系,凭什么救我。既然知道那是巫蛮下的手,我就去找她好了,要让她给这满城生灵一个交代。”
少女追上前去,又问:“你知道那巫蛮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做,现在又在哪吗?”
司空涛黯然摇摇头,抬步又往前走,被少女拦住:“找我啊,我知道,你一个外地人,总需要我来帮你吧。”
司空涛点了一下头,继而说道:“其实,你是害怕一个人吧?”
少女慌忙摇摇头,忙说:“我叫巫铃,你呢?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是什么人……”
司空涛也不答话,只问了她一句:“那个家伙在哪?”
“他离开这了,好像是去了魔域。我听说从这往西三百里的地方,有位老神医,应该能治你的毒。”觉得没趣,巫玲也不再多说什么。
司空涛暗暗点头,也往西走。
不觉四五天过去,紫海畔那对爷孙照旧给人看病。小森倒还好,不过爷爷不再出门,逢人便劝,离开紫海畔,往别出去吧。
小森也不敢问,只照常看看医书,睡睡懒觉。
“扶桑垂柳兮落叶舞泪,日月成辉兮星零物颓。将欲功成兮安得身退,红尘乱世兮吵嚷是非。风华绝代兮难收本心,白发老叟兮枯骨一堆。”
小森听见爷爷吟诗不由笑说:“空城万里兮游子离乡,人间苦短兮我自无谓。爷爷也太悲观了,您就没有做诗人的才华。”
“小机灵鬼,你哪懂得人间的事,你去这人间走一遭,也不这么豪言壮语了。”爷爷慈祥的一笑,又低下头在门前浇树。
小森不以为然,从门前的大树上跳下,说:“爷爷,什么时候让我去学点本领,也能成个大将,保卫中洲领土,扫平五荒乱国,永绝魔域之患。”
爷爷瞧瞧他,一指正浇的小树说:“老树还没参天,小树怎敢冒头?”
小森撇嘴,忙说:“爷爷又打岔,你那些小树每年长不过三两寸,叶不过七八片,能活下来不错了。”
爷爷把水壶递给森,哈哈一笑:“正长着呢,长着呢!”
爷孙俩正在闲谈,隐约从大树林中走来两人,头前一个少年,短装赤膊,腰间别一口宝剑,英姿飒爽。身后跟一个少女,长发丝绦,背着一把巨弩。
小森看时,眼睛都挪不动了,只傻乎乎盯着。爷爷把水壶一抬,说:“别浇坏了树。”
司空涛走上前来,朝爷爷一拱手说:“老先生就是紫海神医吧?”
爷爷呵呵一笑:“是个有眼力的后生,你们随我来吧。”
说完,引着司空涛和巫玲进了会客的那间小屋,小森入神,偷偷跟到了屋外。
“你是无茗的徒弟,司空涛吧!”爷爷拉过司空涛的左手,为他切脉。
司空涛有些吃惊,却也不说,问:“前辈认得我师父?”
“不光认得你师父,我还认得你胳膊上的这块胎记。中了三尸毒,胳膊上的青线会随体温升高,你这倒也不失为一个方法。”爷爷微笑,从身后书柜底下掏出一个盒子。
盒子里有五根三寸钢针,爷爷用五根钢针刺穿司空涛的前臂,又忽然拔出,飞溅起一道血线。
司空涛不顾这些,又问:“前辈知道我的身世?”
爷爷微笑:“知道是知道,不过现在不是告诉你的时候,这都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做的孽啊。”
司空涛还想再问,不防小森急匆匆跑进来,喊到:“不好了,天上飞来好多野兽。”
爷爷深深的看了司空涛一眼,说:“把我这孙子带上,回去找你师父,你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爷爷出了小屋,司空涛立刻跟上去,大声质问:“前辈如果知道我的身世,为什么不肯告诉我,还是说,你就和我父母的事,有直接关系?”
这话一出,在屋子里的巫玲和小森都是一惊,直勾勾看着两人。
爷爷回过头来,满眼尽是威严,把其他人直接压制在强烈的气场下。
“我说过了,现在不是时候,外面,来了几位客人。”
爷爷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向野兽最为密集的地方。
三人呆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看着,长着翅膀的老虎狮子,苍狼猎豹,狮鹫鳄鱼。都天生会飞,盘旋空中,盯着地上他逃窜躲避的人,迟迟没有动作。
“这,这是什么?”巫玲从屋子里走出来,扶着门框,吃惊的问。
小森躲在屋子里,隔着窗户向外望去,爷爷依旧在坚定的向前走去。司空涛,怔怔站在门外,也已经忘了手臂上的钢针。
“你们的排场太大了点,难免破坏紫海的风景。”爷爷高声呵斥,神色凝重。
“哪里哪里,对仲丘大人来说,这也不过是小家子气了。”却从空中跳下四个人来,左边站的黑面大汉,肩上扛一把巨锤,足有一人大小。挨着他的小个子,笑嘻嘻的,手里拿个小药葫芦。再看旁边是一个带面罩的瘦弱汉子,由右边那个胖子搀扶着。
面罩虚弱的撑开搀扶,文质彬彬的说:“仲丘大人,魔域王派我们四人来请你。”
仲丘不说话,只抬起头来看天,连连叹气。
远处,司空涛听的明白,即时醒悟:魔域的人,还有仲丘大长老,怪不得前辈会知道那么多。他朝小屋里看了一眼,把钢针拔了,拔出腰间的佩剑,缓步上前。
却不错,那四个人对他看都不看,由着他一点点绕到侧面,猛地发力一冲,一跃而起就朝那大汉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