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说中州,盘龙山上,有一卧龙山庄。
庄主复姓司空,字无茗,是为木族首领,山下方圆几百里皆是木族属地。
这一日,司空无茗召集各部长老到卧龙山庄议事。
“诸位,近日魔域兴起部队,连下电,风,音三族几十城镇,更将虫族,影族灭族,水族首领要联合我们共抗魔域,不知道各位有什么想法。”司空无茗开门见山,倒也不说废话。
堂下末位站起一个中年长老,开口说:“水族首领不过是一个女人,难免过份紧张,虫族影族战力不堪,风电音三族也不过是骄兵必败,我们大可以等待时机,等魔域与三族疲弱,一举击败魔域,将他们逐出中州。”
司空无茗暗暗沉思,堂下各长老也是各有神态。此时,首座一位长老起身呵斥:“不可,当初魔域兴兵,几乎灭尽中州各族,便是子茁首领联合各族与魔域开战,方得平息战火,如今若坐观成败,以一族之力,恐怕难以应对,遗臭万年啊。”
司空无茗大喜,说:“大长老说的有理,何况以一族之力,即使击败魔域,也要伤亡惨重,不如联合各族,趁魔域脚跟未稳,当头一棒。”众人听了,也是赞叹不已。司空无茗下令:“木族修灵者共五百五十七名,着四百名精锐,由大长老司空耽指挥,并招募军队三万,由司空玄,菱伢,叔七三位长老带领协助。全军与土族联军,出清风界,抗击魔域。”
分配完毕,议会也结束了,司空无茗回到山庄住处,也不由暗暗担忧。
夜里,只听有人敲门,司空无茗咳了一声,只见一个穿着修道服,眼神坚定,却还不足二十岁的少年快步进来。
“师父,您叫我来,有什么吩咐。”那少年规规矩矩行了礼,低头询问。
司空无茗走过去拍他肩膀,微微一笑,叹口气:“司空涛,你是无父无母的弃儿,来到山上也十几年了,师父对你有愧,这次魔域入侵,族中精英皆要参战,我虽是首领,却也得不时出战,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必定得撑起木族门户。”
司空涛听到这里,眼含热泪,扑通跪地说:“师父,弟子定然不辱使命。”
司空无茗扶起他,说:“你这是什么出息,人必有一死,多年过来,我也是该死了。”
两人在屋中茶桌前坐下,司空无茗又说:“你是我的徒弟,木族所有子弟中的第一人,你不参战,恐怕族中有人不服,我派你去寻找联盟大长老仲丘,你可愿意?”
司空涛热泪盈眶,连连点头,忙揩一把,豪爽道:“我一定带大长老回来见您。”
司空无茗欣慰一笑,心满意足:“你这就去吧。”
司空涛转身离去,却不见司空无茗落下泪来,自嘲道:“命不久矣,也倒成了善人。”
司空涛当晚下了山去,寻找昔日联盟大长老仲丘,不说难度,就连那位老强者的死活都难说了。
次日,司空涛整顿行装,先奔三界镇,去水族的天剑组织打探一下消息。
此时,紫海畔,有一少年,正随爷爷照看医馆,忽的天阴起来,病人也都各自拿了药回家去了。
老人开口说:“小森啊,把门窗关好,陪我出去走走。”
小森一笑,问:“爷爷不是糊涂了,那肯定是要拿咱两个当药材?”
老人从袖子里掏出烟斗,在他头上一敲:“贫嘴。”
小森不恼,忙关了门窗,带两件雨衣追出去。
“爷爷,一会儿下雨倒还好说,但这天色晕黑,怕是要有狂风啊。”小森说着,便递雨衣过去。
老人一把接过,又拿烟斗敲了小森,笑道:“你年纪小,也该知道有些风雨,雨衣,雨伞,哪怕是城墙都挡不住。”
小森听了,跟着沉默一阵。
“回去吧,天要晴了,风雨也不是今天来的。”老人说完,转身扶住小森,叹气说道:“回去帮我吧这烟斗通了,老烟枪,是戒不掉了。”
当晚,暴雨倾盆,雷声大作,接连三天……
再说司空涛,此刻到了三界镇,不由一惊。
街上跑着豺狼虎豹,墙上立着老鹰秃鹫,三两步可见羽毛带血,敢低头骸骨堆的满地,说是废墟高楼在,道是杀场惨不止。
惊是惊了,司空涛倒也不怕,把随身一把短刀拿在手里,凡有野兽进前,能驱走的驱走,不能驱走的一刀毙命。
倒也奇怪,这城里野兽都是怒目而视,不敢上前,只低吼不断。司空涛找了一家小店进去,却见里头两三个人衣衫褴褛,趴在一起抢什么东西吃。
走近一瞧,脑后冷汗冒出,却看见这个人,吃的竟然也是个人!
那地上的老人还没断气,已经是被其他三个壮年撕咬的血肉横流,内脏进出,四肢见骨。
司空涛咬牙切齿,步步朝几个壮年走去,几个壮年一边瞪着他一边着急把带血的人肉往嘴里塞。司空涛一刀甩过去,贯穿了一个壮年的喉咙,另外两个叼着肉满眼是城外野兽般的贪婪,竟趴在地上朝着司空涛扑过来。
司空涛抬脚踢飞出去一个,又把另一个的脖子掐住,一把扭断。
剩下的那个已经不会说话,发出类似吼叫的声音,又朝司空涛扑过来。
司空涛冷哼一声,闭上眼睛,只等他到面前,却听嗖的一声,睁开眼睛时,那人心脏中了一箭,栽在地上,口中冒血,喉咙里低吼不止。
“呵呵,真没想到,我下山之后第一次杀的,居然是人。”司空涛冷笑起来。
却听另一个银铃般的声音说道:“人的****一旦泛滥,早就不再是人了。”
司空涛循声望去,对面房顶,站着一个绛衣紫裙的少女,正拿着弓箭,朝他走过来。
司空涛呵呵一笑,伸出食指指着地上的尸体,盯着她说:“你我也是人,我们没有资格去评论其他人,只是现在唯一的区别,他们死了,而你和我没死。”
少女脸上天真烂漫的笑容没有了,转而阴着脸说:“你怎么就知道,你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