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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朱刚的复读岁月

朱刚复读了,那么一点的成绩让父母和老师都大跌眼镜。徐文丽也不信朱刚竟然只考那么一点分数,她试着去问些什么,朱刚推了推从鼻梁上滑下的眼镜,一脸无辜地说,我也不知道啊,谁晓得怎么回事。

徐文丽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朱刚挠了挠头又说,我也很痛苦呢?我本来也想和你哥一起上大学呢?你也知道吧,中学时我比你哥学习好,后来还不是他比我考的分数高。你哥属于后发制人型的,我属于临场胆怯型的。人的命,天注定啊!看着苦中作乐的朱刚,徐文丽没有再追问,她想朱刚也许比自己还痛苦,谁愿意在高三的炼狱里继续深造呢?她只能希望朱刚复读一年后能考个更好的学校。

但朱刚的父母不这么想,很久没有聚在一起的爸妈为了他一起给他上起了课。无论朱刚怎么说,他们也不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朱刚的爸爸说,复读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你要克服怯场的心理,你都18岁了,要像个战士,在战场上要越战越勇,如果还没开战你就吓得尿了裤子,那还有活路吗?而妈妈则委婉了许多,刚,妈妈相信你,复读一年咱们考个好学习,这个世界上哪有一帆风顺的生活呢,就如音乐,抑扬顿挫才动听,不过你要给妈妈保证,把每次小考当大考,把高考当成平常的测验。如果实在克服不了,妈妈带你去看心理医生。

朱刚看着妈妈喊,妈,哪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好了,我保证,我明年一定考个好大学给你们增光好吧。

朱刚在众人的惊诧中开始了复读的岁月,让同学和老师惊诧的是,每次测验,他依然能考出好成绩来。有人开始说,朱刚这小子如果不怯场,考个好大学一点问题都没有。朱刚也不辩解,依然乐呵呵的。他时常去找高二的徐文丽,就如他向徐文平许诺的那样,他把她照顾的很好。但徐文丽依旧不怎么开心,她时常做噩梦,并常常在梦中哭醒。同寝室的女生本来就对漂亮的她反感,长此以往更加孤立她。

朱刚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不久的一天休息日,他把闷闷不乐的徐文丽叫了出去,并带领她来到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里。徐文丽不知道朱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直到朱刚把手里的钥匙放在她手里,她才明白原来这是朱刚偷偷为自己租的一间小房子。朱刚说,学校寝室睡不好,就来这里休息吧。你放心,我也办了出校的卡,以后送你回来我就回家住。不用担心路上不安全,有我保护你呢?……听着听着,徐文丽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朱刚俨然成了徐文丽的专职保镖,为了不让徐文丽有负担,他告诉徐文丽,文平不在这里,我就是你哥,别有什么其他想法,安心学习就是了。

时间匆匆就是一年,朱刚又面临高考,考试前,徐文丽专门和朱刚谈了心,上考场时,别想其他的,安心做题就好了,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好大学。朱刚郑重地点点头,一脸严肃地进场了。三天过去,朱刚信心满满地向家人承诺,我对着卷子认真估了分,上北大一点问题都没有。所有人都信了他的话,他也毫不犹疑地填了志愿,北京大学,不同意调剂。等分数出来,北大的通知单都发完了,朱刚还在等待着。又一次,愿望落空,朱刚落榜了。

这样的结果让所有人都惋惜不已,如果朱刚再保守点,填一个稍微低一点的院校,一切都万事大吉。可朱刚痛苦了几天,竟然又兴高采烈地出现在了徐文丽面前。他说,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啊,我要陪你过高三的生活了。徐文丽一点也不高兴,她蹙着眉,心里隐隐感觉是自己连累了他。

徐文平放假后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大骂朱刚死脑筋,猪脑子,可朱刚一点也不生气。别说我了,我好不容易克服了考场恐惧症,有进步,你知道不?对了,大学生活习惯不,有没有泡到妞啊?

徐文平没有心思回答朱刚的问题。他一本正经地说,王沛让我向你问好,她暑假都没回来,我们都忙着勤工俭学呢,哪像你啊,少爷,复读一年又一年,你是一点也不担心学费的问题啊?

徐文平带回了一点钱给父母,爹娘竟然客气地拒绝了。娘说,平啊,现在你爹也不赌博也不喝酒了,我们在家好好种地,有钱过日子,这些钱你就自个留着上学用吧。爹也蹲在一旁不说话,只是抽烟。无奈,徐文平把钱留给了徐文丽,徐文丽说,哥,钱放我这里也行,算我给你存的,你什么时间要,我再汇给你。几天后,徐文平又匆匆忙忙地赶回学校去了,而朱刚在父母的面前一再保证会吸取教训,再不让他们失望。

徐文丽高三开学了,而朱刚顺其自然地成了他的同班同学。在于徐文丽朝夕相处的学习生活中,朱刚竟然发现了一个让他气愤的事,原来,班上几个男生总对徐文丽挤眉弄眼,毛手毛脚的。

朱刚问徐文丽为什么不告诉他,徐文丽淡淡地说,也没什么事,只是其中一个男孩给我写过信,我没理他。也不用管他们,时间长了他们也就无趣了。朱刚的肺简直气炸了,那天晚上,柔弱的他竟然拦住了比他高出一头的三个家伙,三个家伙看到平素总和徐文丽在一起的朱刚也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一场三人围殴朱刚的机会来了。

第二天,徐文丽没见到朱刚上课就开始紧张,当老师把通告批评在班级宣布时,徐文丽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样疼。下课铃一响,她就冲出教室跑到医院。朱刚的妈妈看到徐文丽,脸色有些不悦。朱刚则强装着笑脸说,你怎么跑出来了,下午不是还有课吗?我没事,那三个小子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你了。徐文丽刚走,朱刚妈妈又问起了朱刚,你是不是喜欢上徐文平的妹妹了?妈妈不反对你谈恋爱,但这是高三,关键时刻,如果你因为恋爱耽误学业,妈妈就太伤心了。如果是这样,我还不如当初把你给爸养呢,我也不用操那么的心。朱刚看着妈妈痛苦的表情,极力解释:妈,不是这样的,你知道我和徐文平就像亲兄弟,他妹妹也就是我妹妹,难道看到妹妹受欺负,你让我坐视不管吗?妈妈看着朱刚真挚的眼神,也就相信了朱刚的解释。

朱刚康复了,等他再次走进校园,同班的三个男生都因为触犯学校纪律被开除了。此后的日子,风平浪静。

又是高考来临的日子,考试前一天下午,朱刚和徐文丽一起去找考场。晚上,朱刚还请了徐文丽吃个饭,分手时,朱刚信心满满地说,三天后我们也解脱了,就可以去找你哥了。加油!第二天上午考完试,徐文丽去朱刚的考场外去等朱刚,可教师空了,也没见朱刚的影子。下午考完,她还是没见到朱刚。徐文丽有些着急,正要去朱刚家看看时,可朱刚家大门紧锁。从周围的邻居口中,徐文丽听到了一个可怕的噩耗。邻居说,朱刚那孩子好好的,也不知道得罪谁了,高考前一晚被人打了,现在还在医院里呢。徐文丽跑到医院,一间间去问,最终她看到了全身裹着绷带还在昏迷中的朱刚。

朱刚的母亲看到徐文丽气不打一处来,她哭着喊着说,你还来干什么,你可把朱刚害惨了,他从小就听话,从没有打过架,为了你,他打了一次架,竟然被人报复成这个样子。如果他醒不过来,我和你没完。以后你们兄妹俩,最好不要和我们刚子有一点点联系。

徐文丽的脑子突然变成了一片空白,她完全不能说话,只是哭。大约过了十分钟,朱刚突然睁开了眼睛,他虚弱的眼里突然崩出光来,他虚弱地叫着徐文丽的名字,然后问,现在几点了?明天还要考试呢,妈,快让文丽回去早点休息吧。在朱刚的要求下,朱刚妈妈的驱赶下,徐文丽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医院。她的脚仿佛灌了铅,每一步都要使出浑身的力量。

余下的两天,徐文丽仿佛失了魂魄的人,她机械地进考场,机械地做题,脸上完全没有表情。可想而知,这样的高考状态怎么能出成绩,这一年,徐文丽名落孙山,而高考都没参加的朱刚又错过了一年的时间。

事后,尽管朱刚的身体慢慢好了起来,警察也带走了扭打朱刚的那几个家伙,可朱刚母亲还是大病了一场。徐文丽辍学了,她没有和徐文平商量,也没有和父母沟通,就随着村里的一个打工的姐妹去了南方。

而这一切,朱刚完全不知情。出院后,朱刚被母亲管得很严,只能一心呆在家里。为了防止刺激朱刚,母亲从不提和学校学习同学都有关的话题。一个多月后,朱刚的身体才渐渐康复。这天,他突然接到徐文平打来的电话,挂完电话,他的脸都白了。他慌忙着要出门,可还没迈出家门,妈妈一把大锁挂上了门,任凭他怎么哀求,妈妈远远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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