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想像小时候那样轻拍他的脸颊,可是眼前这个已然不是我熟悉的蒲卑了,我仰视着高出自己一头多的青年,尴尬收回了手……他不再是那个青涩少年,这么去拧一个年轻男人的脸很不妥当吧?缄默的嘴角轻扬浅笑,陌生的气息却在我俩之间流淌,转眼即逝的岁月鸿沟让我们回不到过去毫无间阂的时光了。
“好了好了,金沙回来了蒲卑也放心了,今晚留在这里吃顿便饭,等石大哥他们回来咱们好好的叙叙旧好吧?”阿布麻利地用布将石籣裹住背到背上。
“等等阿布,”我唤住正往厨房走去的阿布,急忙收拾换下来的衣裤,“你别忙了,我不在这儿吃饭,时间不早了我得……”
“你要走?”蒲卑的脸骤然阴了下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刚来就要走?”
我点点头扭捏地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搬开,执着将湿润的衣裤鞋袜用干燥的布裹好往背包里塞。
“去哪儿?回家吗?”
“我这次来就是想看看你们,现在看大家都过得很好,我也可以放心的回去了,对了蒲卑,我以前放在这里的东西呢?”
“在我那里,你要那些东西干嘛?它们对你很重要?”
“非常重要,给我好吗?”
“我说了在我那里。”
“去拿来给我吧。”
“我搬出去了,不住这儿。”
“那你带我去拿。”我一想到要是它们成了出土文物就头皮发麻,急冲冲的跳出屋子朝蒲卑使劲招手。
“你真的要走?”蒲卑牵过那匹早已被栓得不耐烦的黑马。
我老实的点点头,总觉得面对一个几乎刚认识的蒲卑感觉很不自在,既然确定他安全了那我也可以拿东西走人了。
“你就这么急着回去?你就这么肯定我过得很好吗?”
“你穿成这样,”我指指他身上的白色丝绸外套,“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吧?”
蒲卑没有搭话不予以否,只是默默地牵起我的手,就像没有这十年的分别一样那么自然:“走吧金沙,跟我回家。”
跟我回家,跟我回家……没由来地就想起赵航,想起他有意无意的暗示,想起他慌张的模样,眼眶无缘无故就潮湿了。
“你怎么了?”蒲卑抬起我的下巴,“要你留下来就这么难过吗?”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别过脸胡乱擦了把眼泪,“我只是觉得你突然就长大了,呵呵,岁月催人老啊。”
“你说我老了?”蒲卑扬扬眉。
“我是说我老了。”我心酸的摇摇头,想必我在这里的模样也该是半老徐娘了吧。
“哪有,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年轻漂亮。”
“油嘴滑舌……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这里来了个穿着奇装异服大张旗鼓的招摇过市的女子,我听别人一说就断定是你。”蒲卑眼里终于漾出淡淡笑意。
“呵呵……走吧,去你家看看。”刚刚窜起的阴郁在蒲卑阳光的脸上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