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晴空,空里中微带热意。
俩国离别,唱起和平之歌曲,吹起告别之号角,军队助威之声响彻整个皇宫。
清婉站在楼阁窗边,面带冷笑。
今日,她就要离开这个熟悉生长的地方,开始一段异国他乡的步步惊心,报复之旅。
她稍有不慎,便或孤立无援,甚落得满盘皆输,更轻则被遗忘至死,重则折磨至死。
本是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她,日后却要过提心吊胆的生活,这一切皆拜这些人所为,而他们现如今却因,将要启程归家而高兴,全然已忘记,那些被他们践踏杀掠,支离破碎的亡国家庭。
不!他们,休想忘记!
“夏姑娘,该起启了。”等候在门外的老李公公说道。
清婉一步步走到门前,门缓缓打开,夏日阳光倾洒至门口,素白的衣裙越发素白。
老李公公一惊,愕然看着这一身打扮的她,面露难色,道:“夏姑娘,你这是……”
清婉轻瞥他一眼,直直往备好的轿子走去。
老李公公额头直冒冷汗,心里不禁哀苦,怎么就派他来伺候这主,如果要是让圣上见到她这番打扮,不非得龙颜大怒,若迁怒于他,那他……那他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吗。
“赶紧,赶紧去给老奴拿一套颜色俏丽的女服!”
老李公公是服侍在皇上身边的老人,说话自是有人马上照吩咐办事。
“诺。”
轿子一路小走,抬到了大殿偏殿前落轿,老李公公递进一套翠绿色的女服,站在轿外,微微恭敬却又带丝丝资深老奴的威信道:“麻烦夏姑娘,换了身上那套行头。”
只见翠绿衣服被毫不留情的从轿子里扔了出来。
紧接,一双白色盆底鞋从轿里伸了出来,入目皆为素白,白鞋白裙就连戴头上的发巾也为白色。
披麻戴孝,丧家妆扮。
清婉款款向前殿走去,老李公公暗叫不好,一路跟着劝拦。
“姑娘,姑娘,使不得呀,使不得呀!”
“有何使不得?!”清婉冷冷道:“难道你们杀了我们那么多人,就使得。”
老李公公早知晓她性格刚烈,冷若冰霜。却也怎么也想不到是如此不计后果的任性行事,这女人若得罪了圣上,连累了自己,可如何是好。
“姑娘,你若当着全军的面,奔丧,万一惹怒了圣上,那可是要被处以极刑的啊!”
如今,他也只能拿死去提醒她,让她知道她这样做的后果。
清婉淡瞄了他一眼,轻笑不语。
她自然是想过后果,她也是断断不会拿性命去挑衅皇威,因为她还要报仇,她还没有把他们囚入地狱中,又怎么会去找死。
她是非常笃定,她不会有事,就算漠夜宸真的动怒,以峳鲁景天对她的喜爱,他又怎么能允许他伤害她。
所以,就凭这个,她定要好好放肆,让这些人记住,亡国人的怒火。
很快,清婉来到了前殿,仪式还在举行,漠夜宸和峳鲁景天正端着酒杯,欲敬众士兵。
看见一身丧服的清婉,俩人眉头都有些许紧皱,最为不悦的是漠夜宸,他目光阴沉盯着前来闹事的她。
清婉嘴角轻微勾起一抹冷笑,一步步走到殿前,轻瞥了一眼他们俩,端起站在他俩中间的,宫女手里托盘的一壶酒,拿起一盏酒杯。
白酒倾斜自酒嘴倒入酒杯,发出潺潺声。
清婉将酒杯缓缓倒入地上,一杯、二杯、三杯。
淡淡一笑,将玉手一松,酒杯落在地上,发出呯呯声。
清婉面对众军,缓缓道:“吾国之亡灵,愿你们得以安息。”
目扫大军,大声道:“若这些人搅了你们的安宁,那便到他们的身边,告知你们的愤怒!”
话音刚落,风呜呜吹起,本带夏意的热风吹过人的皮肤,愣是带了丝丝寒意,令人心里毛骨悚然。
站在她左旁的峳鲁景天,目睹一切,不禁觉得好笑,为何这女人总让他觉得这么可爱,可又一想到,会很久很久见不到她,心里又难免有些惆怅。
而一旁的漠夜宸,眉头紧蹙,面无表情。
老李公公被吓的全身冒冷汗,等待圣上的降罪,却只见圣上强隐怒火,任凭夏姑娘胡闹。
自打服侍万岁爷起,就没见过他如此隐忍迁就过哪位娘娘,他是知道,万岁爷最为喜欢听话的姑娘,可这……
瞅了一眼,笑的正得意清婉,看来,这姑娘真是不一般呀,日后可得多巴结巴结于她了。
清婉的闹剧被漠夜宸叫停,在下人的软硬兼施下,带离了现场。
峳鲁景天看着越来越走远的素白身影,本有千言万语想上前与她说道,可终也没勇气去面对她的冰霜,只能看着她的背影,在心里道句:“珍重。”
清婉被押送上了马车,透过车帘,凝视那抹身影,淡淡苦笑,心底涌出的莫名情愫,容她在心里说句:“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