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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终曲黄泉礼

菊五郎站在原地,轻猫淡写地扇着扇子,周围的气流盘旋回转,好像凌厉的风刃,肆意地切削劈砍,又好像吸血的镰鼬,挥动着锋利的爪尖。

青中透黄的竹片随意地编制,一个竹柄自然地和扇子绑在一起。怎么看都只是普普通通的扇子,却在菊五郎的手里如同魔物圣器,人不可近,挥舞之间,竟带有千斤之力,阎勒如今倒地不起,自己也是伤了左手,无法全力施展,这一战对的又是传说级别的老家伙,真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度过这次难关。

况且樱落都的人只是被自己暂时支开,也不知道能不能蒙混过关,要是大队人马都跟回来,可就插翅难飞了。

想到这些,骆亚把湿婆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巨大的热气积聚在小小的身体里,像一个装满滚烫铁水的熔炉,周围的空气发生了剧烈的扭曲,骆亚的身形就在菊五郎的眼前微微变形扭动,灼热的空气让视线发生了奇妙的变化,老人忽然抬手一扇,正打在自己的左后方。果然砰地一声,两相撞击,犹如山崩之感,仿佛裂地之势,骆亚一枚火蝶斑炎被直接拍在了地上,在厚实的青砖上烧出了一个漆黑的斑痕。

而菊五郎眼前的骆亚早已化为了一段虚影,成为灼热的空气中一个假象,微风一过,飘飘而散。

菊五郎的脸上露出夸张的狞笑,犹如他衣服上的那张恐怖鬼脸,狰狞可怕,凌乱的黑发用一根茶褐色的长绳随手束上,手里的扇子也捏得紧了,嘴里开始念念有词,时而放声哀嚎,时而纵情大笑,有些佝偻的身体摇摇晃晃如同醉酒,却不偏不倚,把一个个从死角发出的火蝶斑炎统统打落在地,转眼间,满地都是漆黑的灼烧印记,被骆亚的火蝶斑炎融化的石头砖块不计其数,却始终没能在灼热的空气中找到骆亚的影子,无数站立骆亚虚影层层叠叠,虚虚幻幻,亦真亦假,不可辨识。

菊五郎不慌不忙地把一个个火蝶斑炎打在骆亚的虚影上,虚影反倒是越来越多,菊五郎夸张的表演也越来越剧烈,被层层叠叠的幻像紧紧环绕,依然做出各种奇奇怪怪的表情和动作,仿佛在演一出生离死别的古戏,自己一人分饰多个角色,时而怒目,时而哀怜。怒目则反手握扇,刃风劈砍,哀怜则优雅舒缓,蒲扇折弹,把这灼炎劈来砍去,反复弹动,竟靠着附在扇子上的刃风,保持了竹扇丝毫未损,飘逸的衣服如同层叠之云,升降开合,变换自如,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一个孤独的舞者,忘却了时间和空间,只剩下艺术的孤独和狂热,在层层叠叠的幻象中收放自如,飘乎如仙,浮影如鬼,这剧倒是演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恐怕再也无人能超越。

菊五郎忽然一停,仿佛周围的时间都随之静止,唯有飘逸的衣服袖口缓缓落下,昭示着时间依旧缓慢地流淌,他苍老的神情犹如雕塑,站在渐渐模糊的虚影中,嘴巴微微动了动,低声吟唱道:“黄,泉,悲,礼。”

最后个字刚刚收尾,只听到剧烈的哀嚎仿佛从无尽的深渊中挣扎而出,一条条浊黄的灵魂冲破了眼前层层叠叠的幻象,无数狰狞的恶鬼肆意狞笑,野蛮地穿过菊五郎的身体,在乡绅郡的街头疯狂肆虐。

骆亚从其中一具幻影中翻身退避,对着众多死魂,纵跃而起,弱小的身体仿佛蝴蝶的躯干,瘦弱的背后撕裂地展开了末世般血红的翅膀,上面黑色的图案让人心生畏惧,金色的碎屑点缀其间,两个硕大的眼斑如同魔神之瞳,正是湿婆所化的末世狂蝶第二相,虚幻相。

右手一伸,居然在空中捏出一柄钢叉,灼热的幻象似乎凝聚成了实体,握在手中的长柄如同地狱炼铁般红热,飞掷而出,正飞向仿佛静止的菊五郎,速度之快可谓避无可避,菊五郎纵使真的有通鬼之力,也只能硬生生顶下这一击。

骆亚也是高声吼道:“炎锻之戟!”

菊五郎仿佛全然无视这柄飞来的神器,闭目凝神,仿佛无声的枯树,扭动着自己灰白干燥的枝桠。顷刻间,无数的浊黄色恶鬼一头撞向了灼热的三叉戟,无数的恶鬼也纷纷效仿,舍身而去,一瞬间,犹如无数条浊黄色的鲫鱼撞上了一只鲜红的锦鲤,浊黄的恶鬼越聚越多,拼命守在菊五郎的身前,灼热的铁戟和周围的恶鬼仿佛在激烈地拼杀,骆亚在空中扇动着背后血红的翅膀,头上的炎瞳红芒大现,无尽的力量涌出身体,乡绅郡的上空,仿佛末世者降临,天上积聚着血红的云朵,阴暗的黑气在天空中回旋盘绕,太阳的光芒也被这浓云所遮蔽。

地上的菊五郎周围萦绕着浊黄的云雾,苍白的武士服上仿佛绽开了熏黄的死灵之花,狰狞的表情如同黄泉的鬼使,无数呻吟的恶魂痛苦低吟。相继涌出浓黄的潭水,冲向天空中不断逼近的红矛,灼热的呲呲声被惨烈的哀嚎所隐去,嗤嗤的穿刺声被痛苦的悲鸣所遮掩,周围的店家都紧紧关闭着店门,透过细细的木条缝隙看着我外面地狱般的场景,都被深深地震撼,一边是东部都城的艺术大师,死剧表演师,菊五郎,一边是不知名的少年,身后竟然绽放着虫翅,如同妖魔附体,两人的战斗如同史诗画卷,深深刻进了每一个旁观者的脑海,这不是人与人的战斗,这是神与神的抗争,是鬼与鬼的撕咬。

半空中的红矛渐渐衰微,无数的浊黄恶灵盘绕凝结,越聚越多,只听砰的一声,无数的黄色碎魂在空中撕裂崩碎,如同炼铁的红矛寸寸龟裂,化作红色的粉尘,飘散而落,落在地上,烧陷了青色的石砖,留下满地细碎的印记,仿佛凋零的花朵,散座满地红尘。

骆亚在半空中喷吐鲜血,身后的翅膀剧烈地抖动了几下,缓缓落到地上,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浊黄色冤魂,带着微笑,闭上了眼睛。这一次,终于再无奇迹,无处可逃。

却感觉到了身体周围仿佛被一股冰冷的寒霜掠过,睁开眼睛,看到阎勒手握冥红,一条血红的刃风如同穿过浊黄的江水,劈开恶鬼死灵拥挤而成的浑浊,直取菊五郎。

菊五郎也是一惊,自己一击,纵使是山石为躯,金玉为骨,也要筋骨断裂,如同死尸。这小子居然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恢复自如,执刀而战,恐怕也不比刚刚化蝶掷矛的小子弱,边想着,更是左手一摇,紧急召回无数怨灵恶鬼,缠绕阎勒。右手反手握住扇子,对着胸口,又是一击,直取阎勒性命。

可是正当这扇子打到阎勒的胸口才发现,阎勒的胸骨早已经寸寸断裂,犹如软席,扇子的一击之力,仿佛千斤之重的铁斧,斩入瘫软无力泥泽,毫无杀伤力可言。正在惊讶之时,冥红挥砍,一刀斩在菊五郎的腰上,暗红的鲜血喷涌而出,老人纵使身怀绝技,也不免受到岁月的侵蚀,这一击对他来说终究是有些太重了,回退数步坐倒在地上,再无多余的力气直起身来,暗红的血水瞬间流满青砖,虽然禁术未能破掉,却在黄泉恶鬼中发生了巨大的骚动。无数的冤魂仿佛两只手中有一只挣脱了枷锁,只剩下一之手还在菊五郎的手里受着控制。一半的怨灵继续听从他的意志,另一半的恶鬼却开始试图杀死菊五郎,重新夺回自己的统治。

骆亚见状,也是立刻催动身体里的剩余力量,另一柄赤红的长矛在手中幻化而出,这第二击,长矛的柄上隐隐带着黑色的暗纹,似乎比刚刚的铁红更强上几分,嗖的一声,投掷出去,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直直窜向菊五郎,菊五郎见状,四下环视,看到被旋风吸了出来倒在地上的梨奈,催动黄泉死魂,把梨奈吸到了自己的身前,正要用梨奈挡住这一击。

梨奈惊恐万分,却无法抵抗,只能尖叫:“师父!师父你干嘛?不要!”

看着炼铁般的红矛离自己越来越近,仿佛这一死已经是避无可避,只好闭上眼睛,等待死亡。只是这一死,却是被师父强行拉来。替人而死,既非己愿,自是不甘。泪水流过双颊,想起师父收养自己,训练自己,数十人的师姐师兄,都是死于师父的测试。自己侥幸通过,居然也被视作稻草蝼蚁,随时可以舍弃,不免伤心难过,心中更是回忆起了自拜入门下后的所遭遇的冰冷无情,回想所有的种种,如果当初没被师父从家乡带出来,自己又会过着怎样的生活?这一切,都无从可知了。

骆亚所发之矛,炎锻之戟,乃是由湿婆力量所聚,骆亚神识所化,聚散由心,收发自如,看见这变故,陡然收力,竟停在了梨奈的身前,保住了梨奈一命。

但这收力之势实在太猛,自己也是受到了不小的损伤,阎勒被死魂纠缠,纵然冥红刀利,鬼斩森然,却始终不得前进一步。菊五郎借此时机,挥动宽大的白袍,鼓起浓浓的黄雾,俯身之下,周围的青砖中居然渗出了浊黄的泉水,看见骆亚为了救梨奈,居然停手饶了自己一命,赶紧随手一推,把梨奈推向了骆亚身上,把梨奈当做飞掷武器,扰乱骆亚的视线。他自己向后一跌,栽进了黄泉之水中,不见踪迹。

梨奈栽倒在骆亚的身上,痛的晕了过去,阎勒也是一击回旋斩,把了无生气的冤魂尽数歼灭,追到黄雾漫漫的黄泉边上,只见到几股缓缓流过的溪水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尚未漫及鞋底。不知菊五郎是如何逃离的,只是四下望去,再无菊五郎的影子。

这时候,阎勒的身体里那股森然的鬼气才渐渐淡了下去,再次坐在了地上,只听得身体里的骨头噼里啪啦地响着,正在复苏寸寸断裂的胸骨和里面破碎的脏器,没过多久,就又再次站了起来。

对于阎勒来说,死神黯甲龙蝎附体之后,他已经再无生死之别。生既是死,死既是生,脏伤骨断,不过如此。

骆亚抱着晕倒的梨奈,心中有些复杂,也只好带着梨奈,一起离开这里。

樱落都必定不肯就此罢休,此地不宜久留。骆亚拜别乡绅郡的郡长克罗尔,沿着铁轨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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