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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听!那花开的声音(下)

“欧医生?欧医生是谁?”雷迪有些奇怪,一脸怀疑地问道。“伊莲的主治医生没有姓欧的吧?”

“是主治医生欧阳医生。”王侍官尽职地回答。

“欧阳医生就欧阳医生嘛,叫什么欧医生。”

“欧阳医生姓欧不姓欧阳,他姓欧,单名一个阳字。”王侍官再次耐心解释。

雷迪和司亮愣在了,好半天,雷迪、司亮才双双喷笑,“好坑爹的名字,不知道欧医生的老爸是怎么想的。”身后的侍官侍从们也都跟着眉开眼笑,只不过碍于身份不好在两位殿下面前笑出来,不过看她们微微抖动的双肩,就可以猜出她们正憋的厉害。唯有伊莲一脸莫名其妙不知他们为何发笑,但她可以感觉得出来和自己无关。再次伸手抓抓哥哥雷迪的衣服,指了指那条路,希望到那里去看看。

雷迪蹲下来,告诉伊莲,医生要她去做检查,所以今天不能去了。

伊莲问他,那边有什么?雷迪告诉她那边有个小湖时,司亮突然插嘴:“那个小湖上有许许多多的睡莲。”司亮转头看着伊莲说道:“清晨的时候可以去看睡莲花开的样子。”雷迪听了这话有些头疼,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表示睡莲这种东西,最后只好表示有一种“会睡觉的伊莲”的花。伊莲“听”了后十分惊奇,雷迪又告诉她清晨的时候它会睡醒,到时候可以带她去看看。伊莲连连点头答应,与雷迪、司亮两人约好第二天去看睡莲。

第二天去看睡莲的人员比雷迪计划的要多的多,除了伊莲,雷迪、司亮及王侍官等,还新加了海兰薇和欧阳医生。欧阳医生之所以会去,是因为五官科的医生常常会用小湖里的睡莲来安慰那些手术失败有些绝望的病人,鼓励他们看到生活的美好。不过,他现在可不会把这话说出来,要说出来,那可就是在咒伊莲没希望了。

来到湖边时,那布满朝霞的天空马上就要亮起来,天边红、橙、黄三种光在不断交换,映得湖边茂密的树木也像刷了一层似金似红的粉,波光粼粼的湖面显得神秘而美丽,湛蓝的湖水渐渐呈现出岸边树木小草鲜花与湖中亭亭玉立的睡莲倒影。欧阳医生带着伊莲来到可以触摸到睡莲花的岸边,让伊莲用她的小手轻轻抚摸睡莲俏皮的花蕾。当第一束阳光冲破重重阻碍洒到湖上时,伊莲手中的睡莲花开了。伊莲小小地惊讶了一下,然后迅速转身飞快地打起手语,她的一通比划把欧阳医生在肚子里酝酿了很久就要吐出的话给生生的憋了回去,悲伤的欧阳医生心中不断咆哮:“这是我的台词!!”

机灵的王侍官知道司亮不大会手语,便摇身变成翻译机:“殿下说,你们听到花开的声音了吗?我感觉到它发出了声响。”

大家面面相视,他们并没有听到花开的声音。最后还是欧阳医生打破了大家的尴尬,对着伊莲一阵手语,伊莲看完后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然后冲大家扬扬眉毛,抬着下巴转身继续看睡莲去了。王侍官接着翻译:“欧医生说,这种花开的时候是有声音的,只不过声音非常的小,只有用心去仔细聆听才能听到。”

司亮听了王侍官的话转头打量了周围的人,他们都开始凝神静气,有的还闭上眼睛,用心去倾听那花开的声音。

“叭!叭!叭!”当司亮静下心来去聆听时,那花瓣爆开时细微的震动声便清晰地传入耳中,果然,这真是不用心就不会听见的。

司亮原本一直认为伊莲很可怜,因为她听不到声音,他曾尝试过用耳塞塞住耳朵像一个听力障碍者那样,可他只实验了半天就受不了感觉快要疯掉,没有音乐,没有语言,没有任何普通常常听得到的声音,只有嗡嗡声,除了嗡嗡声,他什么也听不到,感觉整个世界虽触手可及,而自己却像被关在一个玻璃柜中怎么也摸不到外面的一切。感觉一切热闹都离自己而去,那样的孤独让人难以忘记。

看着睡莲在阳光下一一绽放,大家的心情也变得十分明媚,他们知道,即使伊莲的耳朵听不见,她的心也会听见,她的世界也会和他们一样,或许更精彩。耳虽聋而心聪,这句话就是用来形容像伊莲这样的人吧?

看完睡莲花开的伊莲跑到海兰薇的身边,亲热地和她拥抱,然后开始打手语。这次,司亮可是猜出伊莲所表达的意思,一脸求夸赞的期盼神色是那么明显。果然,翻译机王侍官道:“殿下说,我是不是很厉害?你要多夸夸我呀!”

海兰薇微笑着亲了亲伊莲的脸颊,然后一边说一边打手语:“是的,我们的伊莲很厉害。只要用心,仔细去观察这个世界,它的美丽就会在你面前出现。”伊莲笑着认同地点点头。

不久后,伊莲接受了第二次耳蜗移植手术。手术后,虽然伊莲没有像许多人那样迅速恢复,但通过术后配合治疗,伊莲逐渐有了听力,开始听到这个世界的各种各样美妙的声音。康复出院后的伊莲很快就过上了在莱茵与柏伊坦两处轮流各住一段时间的快乐生活。而与此相对的司亮则过上了累并快乐的刺激日子。

在伊莲逐渐恢复听力后,大祭司莱茵谦要求让伊莲长住莱茵,毕竟伊莲是莱茵的继承人,应该多多学习莱茵的文化知识,礼仪社交才能成为一位被人们称赞的合格继承人,其实莱茵谦的私心是不想伊莲太过亲近柏伊坦,太过亲近柏伊坦会让伊莲将来在政治上出现不必要的一些错误。然而,伊莲实在是太粘海兰薇了,若不是伊莲还小,估计莱茵谦会让伊莲一年到头的待在莱茵。

听得到声音后的伊莲很快就展现出她优良的运动天赋与胆大包天的性格,而一直在伊莲身边的赵星忠实地拍下了这些珍贵的照片。

照片一:伊莲正在爬树,而司亮则站在她下面支持着她。伊莲连在衣服的帽子里有一只小雏鸟正伸头鸣叫。用司亮的话叙述就是:“她那天看到树下有只小雏鸟在扑腾,又看到树上有鸟窝,就不等人去拿梯子,非要爬树把小鸟放回鸟窝,结果,我成了梯子......”

事件后续,礼仪官们加大了对伊莲礼仪的训练度,弄得伊莲每天都过的苦哈哈的让雷迪不忍直视,其不忍直视的结果就是把司亮也打包塞进了礼仪班,独苦苦不如众苦苦,在有人陪伴后,伊莲快乐了许多,至少多了一个合适的舞伴!而司亮则哀叹自己命苦被牵连。

照片二:游泳池边,穿着泳衣的伊莲一手指着司亮的泳裤,一手抓着王侍官的衣角,一脸好奇地在问什么,而王侍官和司亮则是一脸尴尬。王侍官语:“殿下去学游泳,见到司亮骑士穿着游泳裤,便问为什么她和司亮一样穿游泳裤而穿游泳衣?还有司亮骑士在裤子里藏了什么?”

事件后续,由司亮的母亲莱茵清宁为伊莲上了人生中的第一场生理课,明白了男女区别的伊莲终于对司亮改了口,不叫姐姐叫哥哥。司亮心道:“终于叫我哥哥了,可怜的我当了好久的姐姐!”接着,伊莲很怜悯地看着他说:“你好可怜,不能穿裙子,不能戴花,不能......”N个不能后,司亮都快觉得自己不是女生是件很可怜的事。

照片三:伊莲扑在司亮怀里,两人一脸惊吓。司亮解释:“那天我们去山庄边上的森林外围采花,我走在前面,伊莲拿着根树枝在后面玩,结果遇到蛇,我吓呆了,但还是张开手,挡住伊莲,好让她快点离开,可她不得不离开,还猛的推开了我,激得那蛇窜起来要咬我们,就在那一瞬间,伊莲用手里的树枝把蛇打飞了。打完后,伊莲才知道害怕,扑倒我的怀里说吓死她了,其实,真正被吓得要死的是我!而吓我的不是蛇,而是伊莲......”

赵星在照片后注道:“打蛇事件后,两人被罚,司亮被罚教会伊莲下棋,而伊莲则被禁足一星期。”

对于一个天天向外跑,爱玩的小孩子来说,禁足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而要教会伊莲这个对围棋毫无兴趣的人下围棋,这对司亮来说也是件非常艰难的事,无论司亮怎么教怎么讲,伊莲都在神游天外。司亮苦恼一阵后得到大哥雷迪的指点:伊莲是个吃货!于是乎,流火庄园厨房增加了一位极厉害的点心师傅,每天一份或新奇,或传统的点心被司亮抬到伊莲面前。在美食的诱惑下,伊莲学习围棋的成绩如飞般快速上升,以致于司亮在感叹其天赋下生出鼓动伊莲将来做围棋棋士的心思:“伊莲妹妹,你好聪明的。”

“那是当然!”一点也不懂谦虚为何物的某女孩。

“那你喜不喜欢下围棋?”

“原来不喜欢,现在喜欢了。”伊莲说着,想起为何喜欢的原因,在她眼里,现在围棋等于好吃的点心。而且,每次下棋,她都能看到阳光正太司亮会开启变身模式:变成面瘫冰山少年,伊莲喜欢看他变身的!

“那你愿不愿意将来做职业围棋棋士?”司亮心里开始激动了,若是自己也能像那些围棋高手培养出一位对手,一位顶尖的棋士,那是多么让人自豪的事!围棋,就是要两个人一起玩才有意思嘛!

“不要!”伊莲干干脆脆地拒绝。

“什么?!”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的司亮傻了眼,“为什么不做呢?!你那么那么有才!”

“说不要就不要。”比起天天坐着下围棋,伊莲更喜欢到处去撒欢地乱跑。“没有什么好处。”

“怎么会没有好处呢?做了职业围棋棋士你就可以经常和棋道高深的人下棋了。”

“我将来是要做女王的。”伊莲微抬下巴,脸庞与水平面成45°角,故作深沉装高冷傲娇样,可惜她年纪太小,再怎么装都是可爱模样。

“也可以同时做棋士嘛!”司亮声音小了许多。

“我做了女王,”伊莲眨眨眼,“也可以找棋道高的人来下棋,”这话把司亮给击倒了,可并未察觉打击到司亮的伊莲无意中又补刀:“想找谁就找谁下棋。”

鼓动事件最终以司亮彻底失败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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