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闻讯到了堂中,小白钻到茂密的丛中。
进了堂,卫仲道恭敬拜道,“老师,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蔡邕看了看七尺高的卫仲道,“贤侄几年未见,如今一表人才,老夫差些认不出。”
“老师说笑,弟子未变,仍是老师学生。”
立天见两人站着,“老师,卫公子,还请坐下聊,立天还有事,便先去了。”
立天留下两人。
“老师,怎不见师妹?”
蔡邕心中微微一动,“琰儿于后院,不知仲道寻她何事?”
卫仲道拂袖子笑了笑,“只是多年未见师妹,想的紧。”
“既然仲道想见琰儿,老夫唤来便是,芳儿,去将小姐唤来。”
“诺。”
芳儿是立天为蔡邕寻的婢女,人知晓事礼,蔡邕也喜欢。
芳儿到了后院,未见着琰儿,又去了住处,仍未寻到。
走在行廊,见了琰儿丫鬟司琴,“司琴,可见着小姐?”
司琴看着芳儿急切,“不知芳儿寻小姐何事?”
“蔡大家唤小姐,让我来寻。”
司琴低了头,偷偷看了看芳儿急切,以为事急,“小姐她在莺儿小姐住处。”指了指来莺儿去处。
芳儿辞了司琴,奔来莺儿住处去。
来莺儿正与蔡琰聊着,蔡琰脸上愁容布面,日常脸上常挂着的微笑早已消失于眉间。
“琰儿妹妹别太担心,公子非是那等计较过往之人,再说当年琰儿妹妹年幼,玩的亲近又有何事。”
“来莺姐姐,只是琰儿心中担心。”蔡琰捏了捏裙角。
“小姐,小姐,蔡大家唤您,望您速速去大堂。”芳儿喘着气呼道。
“晓得了……”
“来莺姐姐,妹妹去了,今日之事,望姐姐莫与立天哥哥谈及。”
“晓得,妹妹快去,莫让蔡大家等的急了。”
蔡琰点了点头,卷起敛起香丝,留下淡淡香气。
堂中卫仲道与蔡邕聊的正欢,琰儿从走进来见了卫仲道,心中紧张,见立天不在,又暗自松了口气,“女儿拜见父亲,不知父亲唤女儿何事。”
“琰儿,看看这是何人?”指了指卫仲道。
琰儿秀眉看去。
“师妹,几年未见,还记得我否?”
琰儿装出吃惊,“卫师……公子……”
卫仲道走近琰儿,琰儿退了一步,卫仲道近了琰儿,见琰儿面容清秀动人,一股书香之气更是动人心扉,微微有些痴,见琰儿退去笑了笑道,“师妹几年未见,生份了。”
“卫公子倒是无变……”琰儿礼貌甜甜笑起,卫仲道看着琰儿,眼神不忍撤去,转身对着蔡邕跪倒在地,“老师,学生幼时便仰慕师妹久矣,此次来洛阳,便是来向老师提亲,妄老师允了。”
蔡邕腾的跳起来,眼睛直瞪瞪的盯着卫仲道,半晌说不出话,“仲道,此乃中郎府,你不宜再此谈这些事,况且琰儿下月才满十三,尚且年幼,言及婚事尚早。”
“老师,虽是中郎府,然老师乃是那中郎老师,人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于中郎府何不似于老师府上,且此次来只是向老师定亲,至于迎娶,乃是日后之事,老师无需担忧。”
蔡邕无言,琰儿于一旁略带愤怒的盯着卫仲道,少女心性的琰儿,心中只装着立天,如今卫仲道与父亲提亲,又怎能不恼,然琰儿知书达礼,未当着卫仲道面出声,而是等着蔡邕回话。
蔡邕当然知晓立天与琰儿情投意合,如今卫仲道来提亲,一时无理由拒绝,沉默良久,“仲道,琰儿不能嫁与你?”蔡琰松开紧捏的玉手。
卫仲道一急,“老师!为何不可!”
蔡邕摇头不语。
“老师!父母之命,媒约之言,为何!为何琰儿就不能嫁与某。”卫仲道似有些咆哮,早已无方才那般平静。连称呼也是变了。
“老师!琰儿自小与我交好,虽说交往只有半年,琰儿早已是我心中正妻,如今老师言琰儿不能嫁于我,老师让学生如何处之!”卫仲道转身伸手捏住蔡琰玉手,琰儿未反应过来,手臂被卫仲道捏住,捏的生疼。
琰儿一阵疼痛,想扯回手臂,然卫仲道力大,又怎扯的动。
“老师!小时我便如此拉着琰儿于城中游玩。”
又看向琰儿,“琰儿你可记否,当年你还粘我入城,记否!”
蔡琰痛的咬牙,忍着道,“卫公子,当年蔡琰年幼,之手把卫公子当成蔡琰玩伴,卫公子莫要过多纠缠!”
卫仲道到看到琰儿眼中闪过丝丝厌恶之色,“琰儿可是有了意中人?”
蔡琰听了,又想到立天,面上露出淡淡桃红,甚是动人。
“果真如此!老师是何人,琰儿意中人乃是何人!他有何好,有何本事让琰儿有意于他!莫是些土鸡烹狗之辈!”
琰儿见卫仲道愤怒间言语伤着立天怒道,“卫公子为何言语伤及他人!”
卫仲道反笑道,“呵呵,琰儿如今也是护起那人,就是不知那人是谁!”
蔡琰不语,想扯回被捏着的玉手,却是扯之不动。
立天于院中闻见堂中吵嚷,去了堂中,于门外恰见着这一幕,看着卫仲道捏着琰儿的手,一呆,蔡邕见立天站于门口,不知所措,琰儿知晓情况不对转头去看,见立天站在门口,心中大慌,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扯回玉手,捏在手中,“立天哥哥!”
立天见了琰儿,眼中无尽的落寞交织于眼中,又笑道,“你们聊,不搅扰……”转身离去。
琰儿看着立天滴血的笑容,心似刀绞,两珍珠不觉间已悬于脸上。
卫仲道见琰儿为立天流泪,猜到琰儿意中人便是杨立天心中怒意生起,恭敬的拜道,“老师,今日学生有失礼数还望赎罪,学生告辞……”
卫仲道也走了,蔡邕也未去追立天,“年轻人,有些事要靠自个琢磨。”
立天当时见着卫仲道拉着琰儿玉手,心中恼怒,恨不得一剑劈之,然理性压着住了怒火。
已是下午立天来到方才草丛中,“小白!走,我俩出城!”
立天语气颇重,小白不解,打了个虎酣,随着去了。
带着小白,一人一虎,出了城,蔡琰奔向府门时,早已不见立天踪影。
独自一人走着,眼睛无了神采,不觉走到边池塘边,掏出胸口白玉,用纤手不断打磨,“立天哥哥,何不待琰儿说清。”
晶莹的泪珠掉落在无波的池塘中,惊起池塘中一道道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