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的天空,清爽的秋风,吹在周仓的身上。
“那群憋驴,当真不是东西!”周仓收割粟米,“周将军,幸苦了。”那百姓递过一水袋,周仓咕噜噜的去了半袋,
“无周将军帮忙,这几十亩地还需花些时日。”
周仓憨笑道,“莫谢我,谢公子。”挠了挠头。
一马车后跟着一众奴仆,缓缓在官道上前行。
听见车厢中传来话声,“天色不早,我等速速入城,寻个落脚之地。”一十四五岁少年从车窗弹出脑袋。
周仓略带一丝厌恶道,“又是个祸害百姓的世家子弟”
“你是何人!为何出言不逊”一仆人见周仓站于路旁,厉声喝道。
“某是何人!需你等管!”周仓也带有怒气。
“你这人,好不识好歹。”一招手,身旁一众人围了上来。
“怎的!要打人?”周仓瞪大眼睛,那仆人气不过,欲出手,“慢着!”
“公子,此人……”那少年止住仆人,见周仓身材高大,很面虬髯,“壮士,今日多有得罪,赎在下管教不周。”
周仓看了一眼,“无事!”
“你这黑厮!给脸不要脸!”那仆人又欲出手。
“卫宇!退下!”卫宇狰狞的看着周仓,周仓轻蔑的看着卫宇。
“走今日我等还有要事,莫久留。”
“诺。”卫宇瞪了周仓一眼。
“这般便走了?爷爷我尚未玩够,诶诶诶,莫走!”周仓大呼。
车架行至不远,“公子,方才那人如此无理,公子何不……”
“卫宇,此处不是河东,若是出了事卫家伸手莫及,况且我此次来洛阳,乃是为了琰儿师妹,莫惹出太多事端。”
“诺”
马车入了城,消失了去。
次日中郎府上,立天正在与琰儿谈论琴,“报,禀公子,府外河东卫家之人求见?”
“卫家之人?卫家不是于河东,跑来此处做甚?”
“属下不知。”
蔡琰见立天疑惑,“立天哥哥,卫家当年与父亲交好,父亲与琰儿流落之时,也曾寄居于卫家,如今来府上,想是来拜会父亲。”
“那人叫甚?”
“禀公子,那人自称卫仲道。”
蔡琰身子一颤,身子往后退去,立天急忙拉住,
?????“琰儿,怎了身子不舒服?”立天见蔡琰面色不佳,问道。
蔡琰摇了摇头,“立天哥哥,琰儿还有些事,便先走了。”未等立天回答,盈盈走了去。
“卫仲道?河东卫家?让某来会会尔等。”
“河东卫家,河东大家,今光临府上,蓬荜生辉,蓬荜生辉!”立天爽朗的声音传去。
那儒装少年拱手道,“不敢当,中郎府须有白虎将,方才耀眼,区区薄名怎敢与白虎将争辉。”
抬起头打量了一番立天,拱手道,“河东卫家卫仲道,拜见中郎大人,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望中郎莫推辞。”
卫家仆人抬上来一大箱子,立天不客气,“那立天便不客气了。来人!带去库房。”
剑侍一左一右,扛着箱子去了库房。
“不知卫大家寻某有何事?”
“不瞒中郎,此次前来,乃是拜会某老师。”
“汝师?可是……”
“正是蔡邕蔡大家。”少年面色平静,并无形色。
立天道,“我与老师相处日久,只听闻江东雍家有老师弟子,不曾听闻河东卫家也有老师弟子。”
卫仲道抬起头道,“中郎不知,我乃是老记名弟子,非师之亲传,老师不提及也是情理之中。”
“缘来如此,难怪难怪。”
“还请卫公子入内说话。”
“请”卫仲道随着立天去了正厅,抚了抚袖子坐了下来。
“敢问中郎,老师今可安好?”
“家师食的,睡得,甚好,无需挂念。”
卫仲道呡了口桌上茶水,“中郎茶水果真独特,入口绵柔,入喉茶香仍在嘴中,好茶!”
“瞧不出卫公子也是识茶之人。”
“只是略知些,识茶不敢当。”卫仲道流出淡淡得意之色。
一连两时辰,立天与卫仲道聊着他事,丝毫不提蔡邕。
卫仲道有些不耐烦,“杨中郎,敢问老师先在何处?”
“卫公子,莫急,家师今日去了杨太尉府上做客,晚些便归。”
卫仲道道,“既是老师不在,在下便先告退,待来日再来拜访。”
“卫公子慢走,不送。”
卫仲道走出立天府门,卫宇急忙问道,“少爷,可是见着蔡大家?”
“未有。”
“为何……”
卫仲道扯着卫宇,匆匆走远。
立天来到书房,“老师,在否?”
“立天?何事?”蔡邕回声,声音显得憔悴。
“老师,学生近日见老师精神不佳,来看看。”
“进来吧。”
房门打开,蔡邕散着头发,显得有些狼狈。
“立天,何事说吧,无事你不会来寻老夫。”捋了捋头发。
“老师,学生冒昧打听一事。”
“何事?”
“不知老师与那卫家可有交集?”
蔡邕面色微变道,“立天为何问此事?”
“不瞒老师,今日卫家差人来府上拜访老师,学生不明为何,未让见之,望老师赎罪。”
蔡邕眯了眯眼,“立天乃是府中之主,做何事,乃是你做主,老夫又有何理怪罪于你。”
“谢老师。”
“不知卫家来的何人?”蔡邕问道。
“卫仲道。”
蔡邕面不改色,“莫非老师早已猜到?”
立天也不急,蔡邕道,“不瞒立天,卫家家主曾与我有旧,我流落之时曾寄居过卫家,而卫仲道正是那卫家嫡子。”
蔡邕走了走,“当年我于卫家之时,卫家家主执意将卫仲道交于我手习儒家典故,我推之不去,便应了,不过那子倒也聪慧机敏,当年方十岁,便可将论语烂背于心。”
“这卫仲道如此了得?”
“然此子心中傲物,且隐藏及深。”
立天点了点头,“不错。”
“当年卫家家主让我收其为弟子,只应流浪在外,便婉拒之,然卫仲道始终以师之理待余。”
“难怪方才他叫老师,原来如此,老师,明日卫仲道必然还将登门,到时老师便见上一见。”
蔡邕点了点头。
“弟子告辞。”立天退出书房。
洛阳城一客栈,卫仲道坐在雅间,“少爷,昨日属下于杨太尉府外守了一日,并未发现蔡大家出府。”
“晓得了,下去吧。”
“诺。”
卫仲道站起身子,走出雅间,门外卫宇与俩汉子站在身侧,“少爷。”
“走,我等去中郎府。”
几条街道外,中郎府中,立天在后院寻着小白准备去庄子,寻着良久,寻到池塘边。
“小白啊小白,你那主人真不知女人心。”黄鹂声,甜美动听。
立天从廊中看去,来莺儿纤手顺着小白脊背摸了下去,小白舒适的拱起脑袋,舒适的嘶吼,婉儿站在一侧。
小白察觉,跳起奔着立天去,婉儿惊呼,来莺儿看去,见着立天,“公子。”
小白在立天身子上蹭,立天看了看来莺儿愣了愣笑道,“这痴虎!”
小白嘶吼,“公子,小白似有些恼。”
“莫理那痴虎!”
来莺儿淡淡笑了笑,“公子有事,无需久待。”
“那某便告辞。”立天带着小白去了。
婉儿见来莺儿眼中露出不舍道,“小姐,为何不多留公子会?”
“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心不在此,留有何用?”
婉儿无言,来莺儿盈盈起身。
立天带着小白,欲要出府,正碰着卫仲道,“中郎!”
立天见了卫仲道来,“卫公子。”
小白从立天身后碰出,卫仲道身后三人急退,“哪来的大虫!”
卫仲道岿然不动,“想这便是河东人嘴中那白虎。”
立天摸了摸小白,“不错。”
“白虎竟能为中郎护院,当真稀奇。”平淡无奇的言语,守门剑侍露出丝丝得意之色。
“看门不至于,小白与我亲如兄弟,形影不离,只是卫公子今日带的看门之人不如昨日多。”
三人面露怒色,“哈哈,中郎果真打趣,敢问中郎,不知老师今日可在府中?”
“家师已在堂中,请。”
卫仲道进了府门,“少爷,当心。”
卫仲道摇了摇头。
立天走于前方,“小白,看来我俩今日出不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