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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天籁

听他此言,不止众豪,沈夕魔相弑性三人也吃了一惊。魔相纳闷道:“教主怎率人去死谷了,天降坡不就空了,谁来守?”弑性哼了声道:“还守什么,你算算今日是什么日子?”魔相掰起手指默算。弑性道:“咱们来了二十多天,等的就是这一日,教主既去,你我万万不能迟了。”

那老者正和众豪笑言畅谈,陡见弑性三人走来。潘何王刘徐陈六家同时有人喝问:“什么来的?”

魔相大摇大摆走过去,有树挡路,一掌拍断,叫道:“俺们是鬼家的。”

众人奇道:“鬼家?怎从未听过?”“鬼家就鬼家,你无缘无故折断人家苗族的树干什么?”

弑性道:“他喜欢折树,我喜欢折人。”空手一挥,地上的树立时跳起,砸倒数人,笑道:“还问不问了?”

众人扶起倒地者,见他们只是受了伤,性命无碍,自知此三人不是好惹的货色,一时间噤若寒蝉。那老者见弑性魔相二话不说,先来了个下马威,也不禁微微动容,突然间心念一动:“这号称鬼家的点子功夫好得很,我苗族要夺定沧生,只凭族人怕是难以成事,北望等六家功夫平平,然而人数众多,本想招揽过来助我一臂之力,若再得鬼家作协,胜算岂不又多几成?只是这鬼家除这三人外,究竟还有多少高手,先旁敲侧击,探个清楚再说。”当即笑迎上去,请手道:“欢迎,欢迎,原来是鬼家的英雄。”

魔相哼了声道:“什么英雄狗熊,俺们心地坏得很,专杀英雄。喂,你们谁有胆子,觉得自己是个英雄,上来跟俺比划比划!”他口气蛮横,面带鄙夷,立时有几人忍不住要站出,却被后面的摇手拉住。

老者笑道:“几位脾气暴躁古怪,倒合老儿胃口,俗话说伪性示人,必为伪灭,几位心直口快,倒是个爽快人。”魔相哈哈一笑,转头向弑性道:“这老头说咱们是爽快人,你说咱们爽不爽快?”弑性道:“我只跟女人睡觉,又没跟他睡,他怎知我爽不爽快。”魔相道:“妙,妙!”拍掌大笑。

老者心中有怒,隐忍不发,待看到沈夕站在两人之间,认定也不是一般角色,冲他一抱拳道:“小兄弟请了。”沈夕回了一礼。老者道:“小兄弟也是鬼家的吧,敢问贵派族长是谁?”沈夕道:“族长…这…”魔相叫道:“老头,这也是你打听的,休得再问!”老者微微一笑道:“既然问不得,老儿自该识趣。几位功夫高强,性子直…率,老儿钦佩得紧,有心要结交结交。可修为虽高,终究势单力薄,若遇险境,只怕几位双拳仍旧难敌四手。既来到我宁静坡,我苗昆敬佩各位的气魄,愿以微薄之力鼎力相助,祸福与共,同历患难,以后若有用得着老儿的地方,只管差遣便是。”

魔相道:“嘿,说的好听,谁跟你祸福与共…”弑性一摆手,打断他话,向苗昆道:“苗族长客气了,刚才多有莽撞之处,还请苗族长原谅则个。”说完恭敬行了一揖。

苗昆捋了捋须,面带笑容,向六家人道:“诸位也一样,若不嫌弃老儿年长几旬,从今日起,大家就是生死兄弟,只怪此地简脏,难行结拜之礼,大家就口头为誓,同患难,生死共!”众人兴高采烈,纷纷鼓掌叫好,唯有那被打伤的三人横眼看向弑性,心中忿忿难平。

魔相呸了一声,对沈夕低低道:“这弑性吃错药了,咱们别再理他。”弑性听到此言,摇摇头,左指飞弹,嗤嗤嗤几声,在地上写下几行字。魔相沈夕看清,原来弑性瞧出了苗昆的结交之意,是让三人替他苗族卖力,三人修为皆在苗昆之上,断无替他卖力一说,可在场人数颇众,跟随他们混进死谷,一来能打听宝物下落,省去了再寻的麻烦,二来可以掩人耳目,暗中协助鬼刹教,权衡利弊,还不如应了他。

魔相又呸了一声,不以为然,仍挪动右脚,神不知鬼不觉抹去了地上字痕,以防苗昆察觉。

那苗昆招揽了弑性三人,又和北望六家结了盟,得意至极,取出怀中贴身而藏的酒袋狂饮一番,倾洒出去。一人叫道:“苗族长,我们六家喜欢散漫行事,此次来太麻古,一直没有统率之人,苗族长屈尊结交,德高望重,我们愿推举你为赴谷统领!”“对,对,从今以后,苗族长就是我们的族长!”“有何吩咐,苗族长尽管开口,就算赴汤蹈火,我们也万死不辞!”

苗昆开怀大笑,按按手示意众人静下来。魔相弑性互视一眼,却是嘿嘿冷笑。苗昆道:“死谷中强敌众多,在我之上的更是数不胜数,此番大家前去还须谨慎行事。据族人所探,谷中四面都有人把守,然而死谷开阔,进去道路足有十多条,到底选哪里条,老儿我可不敢擅自做夺,大家就一起来商讨商讨。”说完在地上画开草图,邀集众人商议进谷线路。

魔相冷眼旁观,弑性却悄悄闪身出了林子,在宁静坡四处巡视一番,再回来时,心中已然有了计策。魔相道:“看清这里的布势了?”弑性道:“那老头说的不错,宁静谷西面果真是死谷,也有十二条谷口,只是…”魔相沈夕忙道:“只是什么?”弑性低声道:“所有谷口全被人堵住,把守的人身手都还不错。”魔相道:“真的?这么好玩的事,你早该叫上俺!”弑性道:“又没动手,叫你去只会闹出乱子,咱们答应了那老头,就得低调行事,无论对鬼刹教对我们三人,总没有坏处的。”

苗昆同众人商议已毕,均赞成绕远道从东谷进入。弑性咳了一声,苗昆回过头来,笑道:“尊驾有何高见?”弑性道:“东谷还是别去了,不是我小瞧你们,苗族长可知那里把守的是谁?”苗昆道:“还请尊驾相告。”弑性道:“把守东谷的是天籁商丘,把守西谷的是仙剑季家,南面北面也是强敌如云,唯西南面有个窄口,那里空的很。”苗昆沉吟道:“竟有此事?我先前怎么不知?”弑性道:“苗族长说要和我们一同商量,我的意见你听是不听?”

苗昆满脸堆笑,当即答道:“听,听!”高声道:“就听这位大兄弟所言,大家去西南方,一路都靠紧些,大家紧紧挨着,出了麻烦也好有个照应!”左手一挥,众人浩浩荡荡出了林子。

魔相跟弑性走在队伍最后,魔相见弑性笑的诡异,低问道:“弑性,你在想什么鬼点子?是不是看这些家伙不顺眼,想借别人之手铲掉他们?”

弑性道:“当然不是,我先前所说句句确凿,西南面确实布阵空虚,这苗族老头与你我交好,我弑性是那种暗施手段乘人之危的人么?我若看他不顺眼,脾气上来,早一招结果了他,让他去西南面,是想给他点甜头,你们等着看就好。”

沈夕也暗暗揣摩弑性之意,想了一路,也没想出究竟有何甜头能遂了那族长的心。宁静坡得宁静之名,果真静的出奇,路上竟未遇上一人。踏过荒原,又行数里,众人便到了死谷西南位。苗昆指使陈家的人前去打探,那陈家人颇不情愿,可结交在先,当拒不得,硬着头皮派了两个功夫好的进谷察查。那两人在谷外张望半晌,又怪叫几声,谷中无人回应,折回来报道:“没有把守的。”

苗昆仍不放心,又想指派王家,这时弑性大步走上前来,说道:“我来带路,你们都在后面跟着。”苗昆大喜,恭维道:“有兄弟打头阵,再厉害的守谷之人都不在话下。”弑性笑道:“那可说不准,兴许人家不喜欢杀我,只喜欢杀老家伙呢?”苗昆脸色陡变,道:“你…你…”弑性道:“我说笑的,你紧张什么,莫非苗族长贪生怕死,想借他人尸身踏出进谷之路?哼,几个时辰前,我们杀了东夷轩辕的弟子,那些人死便死了,骨气可比你苗族长硬实得多!”

苗昆确实想拿在场众人当活靶子,被他瞧穿心思,老脸上不由得一红,可这人如此调侃自己,如何让他在众人面前下台,脸色顿时由红转青,冷冷道:“大兄弟何出此言,你当苗某是卖友求荣之徒么,我苗昆虽然武艺甚微,可遍及南疆,谁不知我苗族族长是响当当的一号慷慨人物。昔日有外客遭受毒蛇咬伤,险些挺尸荒野,那是苗某率人连夜相救,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更有一些无家可归之人,我苗昆也不嫌弃,一一收容了,单凭这些,你就断言…”

弑性一挥手,打断他话道:“好啦,好啦,好汉不提当年勇,说这些干嘛,既然苗族长不是无情无义之辈,就当我错怪了你,等办完死谷一事,我再好好谢罪。”

苗昆微微一呆,此人语气变化好快,鬼家净是这等口无遮拦之人么,既然对方给自己面子,当即也收敛怒容,强笑道:“罪就不必谢了,兄弟既肯在前方作引,身为队伍统领,老儿就紧随于你。”大步走上前,伸手要拍弑性肩膀。弑性微微一笑,已跨步走出,苗昆手掌搭在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神情尴尬之极。

魔相在后面催道:“快走快走,你们不怕耽搁,俺却等不及,倒要瞧瞧死谷中究竟有多少够打的。”魁梧的身躯从人众中穿过,连挤带撞带倒了一批人,惹得众人叫骂不已。

那谷口约莫两人高,宽却只有一丈,堪堪容过四人。这般慢慢行进谷,竟费了不少时间。待众人进谷一瞧,登时全吓傻了眼,这西南面倒是无人把守,地势却往谷内凹陷,正处在死谷正中央。谷中四面八方都聚满了各门各派,黑压压一片,旗帜高耸,众人一进场,所有目光都往这瞧来,宛如看稀贵珍物一般。

苗昆久久不语,谷中有苗族的帮众,见他领了浩浩荡荡的一批人闯进,纷纷大喊吆喝:“族长大人,你可来啦,这些是你找来的援手吗,快带来这边瞧瞧!”“那些人好生眼熟,嗯,啊,是北望的潘家,呦呵,还有王家陈家,都是好干将!”“这下不愁咱苗族势力薄弱啦,有族长大人领来的这些人,死谷中就数咱苗族人数最多啦!”

苗昆抬眼四顾,正对着的东北方位,几个人手举“苗”字旗帜,自是自家族人。东面是天籁旗帜,东南矮山上没有挂旗,瞧他们落魄乞丐的穿着,应是风族的人。右手侧不远处是通往谷顶的斜坡,上面也有十几人,竟而席地而坐,似为瞧热闹而来,他们当中有个木椅,有两人守立在木椅旁,木椅无人去坐,不知何等来历。再顾左边,西角人数近百,人人腰悬佩剑,剑鞘均由白银打造而成,在日光下晃晃生辉,苗昆倒吸一口凉气:“这应该是仙剑季家了,不愧为天下第一剑宗,好大的阵势!”

西北位置聚集了两拨,各个面孔野蛮凶残,是蛮族和血族。最北面地形广阔,中原来的站成一列,认不出门派,只是其身后散落着马匹,脖子上都系着铃铛。中原那派上谷口有三个黄衣人,为首的黄衣人扫下目光来,眉头紧皱,不像和中原人一路的。

在场八家门派认出了五家,被这么多人一齐瞧着,苗昆纵然见识广博,也不由得心中生怯,几步倒退回来,撞上后方赶来的一人。苗昆惊呼道:“谁?”赶忙回头看。沈夕道:“苗族长,你怎么啦?”苗昆一见是他,打了个哈哈道:“没事,没事,前面坡陡,不小心跌了下。”沈夕嗯了一声,接着又是啊的一叫。苗昆道:“小兄弟,你怎么啦?”沈夕手指向右方,结结巴巴道:“是…是他们!”苗昆随意一望,说道:“那些人干什么的,这里就那家门派奇特,站没站相,坐无坐姿,估计不是什么强敌。”沈夕心道:“那是鬼刹教啊,是天下最厉害的教派,你怎说不强?”摇晃双手招呼,可周围挤满了人,南面鬼刹教众人都没看见他。

忽听东面天籁一人喝道:“进谷者报上名来!”

弑性朗朗道:“我们统领一直瞻仰众侠风姿,特聚往此地来,见了诸位,反而有点不知所措,大家卖个面子,就叫他声苗族长吧!”

那人道:“他在哪里?”

魔相一声高呼道:“在这呢!”不知何时插入人群中,捞起苗昆,一把提到前面高台上,哈哈大笑,退下高台。

那苗昆被他入老鹰抓小鸡般提到众人前,立时就要发作,谁知肩膀脖颈后脊无处不痛,原来魔相以大力震脱他骨头,难以行动,只张目怒瞪。

东面那人道:“你就是苗族族长?”苗昆点了点头,这下牵动脖后关节,忍不住哎呦一叫。那人哈的一笑道:“苗族长受伤了?一族之长怎还会受伤?要不要我等替你治治?”

他语气颇为鄙夷,苗昆痛疼难当,一时没听出。可东北苗族的人听得真真切切,当即有人大骂:“天籁商丘的,别瞧不起人,谁没有受伤的时候,论资格,我们族长大人还高你一辈,给我放尊重些!大人,你没事吧?”说着从东北坡上冲下一人,几下飘纵,登来西南面高台,扶住苗昆查探他伤情。

魔相嘿了一声,对沈夕道:“老家伙功夫不怎么样,他的狗徒儿倒是可圈可点…”见沈夕抬头望望前方,又望望左侧,似乎没听见,奇道:“沈夕,你找啥呢?”

东面那人道:“区区一个苗族,还不值得我等用尊重二字,想谈资格,如今天下诸强会首,正是时机,我看你还有点本事,咱俩就切磋切磋,胜者为王,只要你赢了,让我等怎么尊重都成。”扶着苗昆的那苗族人忿忿道:“岂会怕了你?”替苗昆接上骨,纵身跃到谷中央。

山谷中立时传出高叫呐喊声,可人声嘈杂,实难听清都在喊些什么。东面天籁那人笑吟吟跃下,落在苗族人对面,头抬得老高。苗族人道:“请赐招!”那人懒懒的应了声,低看他一眼。

沈夕找了半晌,也没找到疯人院的人,心觉奇怪:“小园子他们早就出发了,怎现在还没入谷?谢少殇不是和密宗的人打起来了吗,密宗的全在北端,谢少殇又跑到了何处,他会不会有事?哎,我又瞎想了,谢公子修为那等卓绝,纵然密宗和他作对,他也会平安无恙。兴许谢公子和小园子他们汇合,半路折回疯人院了也说不定…”

正想着,只听谷中喊声阵阵,那苗族人和天籁的人已然交上了手,过了数十招。苗族人使的是一门擒拿功夫,脚步轻捷,攻势凌厉。天籁那人单手和他对拆,每当对方使擒拿法来拿自己,都用相同的擒拿法打回去。两人斗了半日,你一爪我一抓,谁也没捞到便宜。

苗昆歇息良久,感觉伤处不再作痛,恶狠狠的瞪向弑性和魔相。弑性笑道:“苗族长瞪我干什么,你想招揽英雄豪杰,只需高喊几句,说不准有好几家门派要归顺于你呢!”魔相也道:“这死谷中风景真不错,咱们站的又是谷中心,大家都在听你发号司令呢!喂,你快说两句,俺们一并应着!”

苗昆这才知道此二人不是来帮自己,纯是来搅局的,顾不得理会,转头朝场中打斗的苗族人道:“阿河,对方学你的招式,同一招万不可再用,你用最厉害的招式对付他!”

天籁人压制的密不透风,那阿河抽不出机会答话,只说了句:“最厉害…什么招?”苗昆道:“我们是苗族,你说什么招最厉害?”阿河奋力击退天籁人,高声道:“我知道啦!”右手仍出擒拿,左手悄悄放入后面挂袋中。

天籁人道:“我也打够了,苗族不过如此。”曲爪陡进,直取阿河咽喉。阿河右手回挡捉他手腕,天籁人身躯微晃,把他这捉闪空,眼见对方咽喉就要筋断骨裂,忽地闻到一股香气,大叫道:“蛊毒!”

苗昆哈哈笑道:“我们苗族人最厉害的招就是蛊毒,天籁商丘有什么了不起,沾上蛊毒还不一样…”话到此处,陡地停住,只见阿河脸色红中泛紫,渐渐站立不住,那天籁人却好端端的啥事没有,大惊道:“怎…怎会这样?”

天籁人拍拍手,说道:“苗族长,这些微末伎俩还是对付其他人吧,我等天籁商丘没有出名的招式,却能反制于人,你的蛊毒越厉害,反制回去就越猛烈,他快不行了,我等也懒得杀,你们擅长用毒,不知有没有随身带解药的习惯呢?”冷冷笑了一声,扬长而去。

苗昆喝道:“来人,来人啊!”苗族弟子上来几个,给阿河服了个缓减毒势的药丸,抬着他下了台。苗昆气的说不出话,又喊出几人,朝天籁商丘叫阵。天籁商丘再无人理会。这时西面仙剑季家有人道:“苗族长,此时此刻不是打架的时候,天下八家名门汇聚此地,是为一神物而来,不见神物,纵然拼个两败俱伤,那也无济于事。”

苗昆道:“哦,何等神物?”那人道:“是什么神物,大家心里都明白,再过两个时辰必见分晓,这两个时辰内,还请苗族长下令让你族内弟子安分些!”

苗昆暗暗咒骂:“不过是个耍剑的,威风什么,你让我们安分我们就安分,苗族是你麾下么,老儿可不吃你这一套。”也跃下台来,他叫了五人,加上他总共六人,横字摆开,喝道:“结长蛇阵!”

北面有个黄衣人道:“季掌门,苗族长有意要让大家开开眼界,两个时辰不短,闲着无事,还是不要插手为妙。”仙剑那人道:“轩辕离,你东夷弟子怎么没有到齐,你嫌人少起不了势,让在场诸强生死搏斗,好乘机取利是不是?有我仙剑在,你的如意算盘只怕打不成了。”黄衣人呵呵笑道:“人数在精不在多,真要相较,你的仙剑弟子不过是凑数的罢了。”

这两人分别是仙剑季家的掌门季威和东夷轩辕的族长轩辕离,季威和轩辕离早在十几年前便相识,虽未动过手,可两人知根知底,对对方的招式绝艺都了如指掌,偏偏二人什么想法都相左,久而久之,渐渐生出敌对之意,凡事只要季威赞成,轩辕离必会反对,季威认为不妥,轩辕离便认为那是恰到好处的。

只见那天籁人眉头一皱,说道:“苗族长,我已让汝等一马,今日非要跟天籁过不去么?”苗昆道:“废话少说,不是你嘲笑我苗族,也不至此,是你先跟我们过不去。阿河中了蛊毒,也是拜你所赐,这笔账算不清楚,苗族绝不甘休!”天籁人笑道:“自家管教不严倒怪起别人来了,他不先放毒,我等岂会反施于人?”苗昆大骂几句,左右一喝,六人方位倾斜开来,长蛇阵横向天籁那方。

天籁商丘正中而坐的是掌门人木村柏才,先前出手的是他的嫡传弟子木村觉。木村觉年约三十,一身修为得系师父真传,反制于人的功夫更是炉火纯青。木村柏才淡淡道:“既然人家叫了阵,我等可不能轻怠,觉,看你的了。”木村觉垂手一应,身子倒拔而起,在半空微作停顿,降时奇速,却又轻飘飘着了地。

他这手轻功展露,精妙之极,连沈夕见了也不禁暗暗喝了声彩。苗昆作出手势,长蛇阵弯拢过去,把木村觉包在其中,但见苗昆六人虽成一排围立,然各个方位皆前后相距半丈,进可攻,退可守,只需对手露出一丁点破绽,面临的便是六人的共同合击。

木村觉对苗昆道:“苗族长,不是长蛇阵么,看起来倒像蚂蚁,谁起的这阵法名字,真该多叫上几人,那才配得上蚂蚁之名。”苗昆大怒道:“找死!”首个冲上,出手便是一招蛇拳。木村觉手臂弯曲,身体一倾,也是同样的一招蛇拳。他这拳和苗昆对上,两人身躯同时一震。苗昆向右腾出步伐,掌力推向他后心,木村觉仍旧以彼之招还击,把他这掌卸出尺外。但见苗昆后招又至,却是左手抡拳,右手出掌,木村觉想以掌法回击,忽见对方右手急撤,拳头直抡到面前。木村觉大喝一声,五指外翻,扣住了苗昆手臂,猛掼出去。苗昆身形只往南面方位一退,转瞬间又欺到木村觉身边,冷笑道:“不是反制于人吗,怎出了爪法,老儿出的可是拳呢。”

木村觉不动声色,心中却想:“这老头其貌不扬,功夫竟恁地之好,我打了他两下,也未将他制住,是何道理?”苗昆连连讥讽,无外乎嘲笑他变不出相对的招。木村觉也不恼怒,一爪拿住他下胁,说道:“这爪是刚才那阿河出的,也是你们苗族的功夫,拿这招对付,不枉我天籁之名。”苗昆道:“你大话说尽,还不是输了一筹,阿明阿台!”话音甫毕,长蛇阵阵型又换,蛇头蛇尾两名弟子一同跃出,出手却是相同的两式。

木村觉暗暗惊喜:“你用两套招式,我等尚变应不及,这俩傻徒都用同一招,岂不正中我等下怀?”往前疾纵,左右各出一拳。哪知那两名弟子招到半途,却和另外两名弟子交换体位,招式自然陡变。木村觉一脚已跨入长蛇阵腹中,速速往外抽身,殊不知身后又多了名弟子,抬掌等着他退回。木村觉足底发力,高高纵起,踩着身后那弟子头顶翻跃出去,落在两丈之外。

此番交手招式变换不多,双手又都在试探对方底细,外围之人都瞧出优劣,是木村觉攻势无效,全被化解了。

苗昆得意长笑,道:“知道苗族的厉害了吗,你夸下海口,大言不惭,只可惜遇上了苗族最强的六人。”

木村觉脸色铁青,不止反制于人,他还有更妙的高招,只是先前讲过苗族在反制于人面前只会徒劳无功,若用天籁其他招法,纵然胜了,以天籁的威名,只怕也会贻笑大方。

木村柏才重重哼了一声,拍椅而起。木村觉忙道:“师父,不劳你出手,我自己能对付。”木村柏才道:“能对付的了吗,人家可嚣张得很呢!”木村觉道:“请师父稍坐,若在半炷香之内无法取胜,徒儿甘愿领罪自决。”木村柏才点了点头,道:“在场众豪都看着呢,就给你半炷香时间。”当即令人摆鼎插香,只等再次交战便点燃香簇。

苗昆大叫道:“好!我们也没使出全力,阁下要这般退缩不战,我苗族脸上也颇感无光呢。”

木村觉冷冷一笑,飞身扑起,直踏长蛇阵腹中。苗昆刚要作势指挥,木村觉手掌已拍到他额头。其旁五名弟子一齐接应,木村觉右腿撩出,踢翻两名弟子,仍是拍掌以苗昆为目标。苗昆叫道:“好点子,苗族可没有腿功!”木村觉道:“汝等看清楚了,我腿上用力了么?”左掌护身,右掌迎头击下。苗昆见他攻势狠厉,知道起了杀意,赶忙移身到蛇尾端。便在此时,木村觉紧跟而至,全然不顾蛇头的应缓,蛇拳直捣苗昆当胸。

此长蛇阵之所以起这名字,乃是苗族先代族长从毒蛇的爬行中悟出道理,以弯抗直,以曲化招,蓄势待发,后劲猛烈。可蛇阵中总有一个号令之人,方可发动蛇阵的威力。苗昆正是蛇阵的发起人,木村觉看似进攻鲁莽,其实刚才一战已隐隐察觉苗昆的重要性,是以专朝他出招,浑然不理会其他人。苗昆贪生怕死,只道对方识破此阵,直往阵中防守稳固处躲藏。这下连累了那五名弟子,弟子们用蛇阵威力相助苗昆,苗昆才得以和木村觉过上三两招,若是一对一,苗昆万万不是木村觉对手,他这一躲,五名弟子轻功又不及,跟不上木村觉,照应便晚了半拍。

苗昆危难当头,眼见躲不过,心中一急,往西向逃逸。东北面苗族众人哎呦惊呼,原来苗昆跑错了方位,那五名弟子却在东向追赶,首尾无法接拢,长蛇阵岂不大乱?果不其然,木村觉立时停步,右拳连出,蓬蓬蓬五声响,把那五名弟子一一击倒。他用的是蛇拳,自然不违反制于人的规则。蛇阵一破,苗昆也难逃他手,被他横手抓入掌中,高高举起。

苗昆大声呼喊道:“别杀我,别杀我,我苗族认栽便是!”木村觉险些败于此阵,师父又破例给了他半炷香时间,无论从气势上还是面子上,都有些颓萎,出手要将他毙于此处,只听木村柏才道:“好了,人家服输,再杀他们首领,倒显得我等不够宽容了,放了他吧。”木村觉应了声是,把苗昆放到地上。苗昆腿脚一软,竟而摇摇晃晃,曲下了膝盖。

苗族人又是哎呦一叫,纷纷道:“族长大人,输便输了,那是我们技不如人,怎能向他们下跪?”“苗族是南疆最大的一族,事关南疆声誉,这怎么使得?”“好哇,我们甘愿跟随你左右,你跪下了,我们还有脸在这呆吗?”

苗昆额头全是冷汗,有苦难言,刚才木村觉心怀愤恨,举起他时折断了他腿骨,忍痛不叫已是不易,再好好站立住,凭他的本事,却是万难做到了。

木村觉朝东北向横去一眼,轻蔑一笑,转身要回到天籁众中。忽听西面有个声音道:“慢着!”话音尚在远处,人却已步入场中,是个二十余岁的青年,看他穿着,也是一名苗家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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