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太烦了……
窗外,淅淅沥沥的,玻璃上蒙着一层水雾,我下意识地划了个井字格上去,却再没有心情自己和自己玩井字棋了,但又像是赌气一般,把格子用○×填满,随后用夸张的字体在旁边的玻璃上写道:平局!
透过井字格内的一小片清晰,我望见小城正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细雨中。
不知怎么,我突然很想到外面去,我从来就是这种说干就干的人,所以现在,我对自己的想法毫不犹豫地想执行。我一把抓起角落里闲置已久的破雨伞,用雨伞金属的头使劲敲了敲左诗雨的床沿:“我出去一下。”
左诗雨正窝在床上玩手机,被我这一举动吓了一大跳:“花溪,你没毛病吧,你没看见外面下雨了吗?”
废话,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的。我没有理睬她无聊的问题,潇洒地留给她一个匆匆的背影。
出了宿舍楼,撑起伞不到两秒钟,一阵强风便把伞给刮倒过来了,我一边不满地嘟囔着这伞是有多旧,一边使劲把伞往顺风的方向送,只听嘎啦一声,伞又恢复了原位。
路边的梧桐树上的叶子随风摇摆,把地上的影子俞拉俞长,我低着头,仔细地踩着叶子的影子。雨滴答地落下,落在地上,溅起一片泥水花。想起小时候,也是这么踩着树叶的影子走,却被妈妈拉着手,追不上妈妈的脚步……远处走来一对情侣走得快极了,不一会儿便超过我,走在了我前面。我心里五味杂陈,想比他们走得更快些,突然,腿像是抽筋一般酸痛起来,不得不看着他们的背影越走越远。
多少次,我也不是不想追上去啊,可是却只能精疲力尽地停下来,望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开我,往前越走越远。
身边的车一辆辆呼啸而过,霸气地一路溅起水花,好像在笑我。
我总是这样,不论身边发生了什么,总是不加快脚步,不管是不能,还是不愿。
走着走着,走到了那天和林森然相遇的哪家咖啡馆,不知怎的,我走了进去。
在咖啡馆门口,我把伞收起来,伞上雨珠纷纷滴下来,滴到门口铺着的地毯上,晕开一片痕迹。
然而,这时候咖啡馆里没有什么人,也只是稀稀拉拉的几个服务员突兀着站在吧台边,个个低着头,百无聊赖。我朝靠窗的一个位置走过去,招呼服务员:
“给我来杯柠檬茶吧。”
吧台边的那个服务员打了个激灵,忙应了一声好。
不一会儿,那个服务员又跑了来:“是要凉的还是温的?”
“温的好了,谢谢。”
在等饮料的时候,我呆滞地望着窗外的街景:千篇一律,能望见的只有行人匆匆掠过的身影,以及在雨中显得尤为沉闷的一把把伞。
饮料上来了,服务员递给我价钱单。我望了一眼那小服务员,看起来和我差不了多大,脸很白净,年轻又朝气。
我轻轻叹了口气,哎,这么小就外出打拼,真不容易。
桌上的柠檬茶散发出一股温馨的热气,我盯着它,没有下口,只是把缩在袖子里的手放出来,端在杯口的热气上摩擦几下,直到浑身都变得暖暖的。
可是一把手拿开,又是一股冷风灌进手中,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现在秋老虎还没有来,所以天气很干燥,偶尔还有凛冽的秋风。咖啡馆里开了暖气,还放着舒缓的轻音乐,可是还是不能慰藉行人如秋风般枯肃的心吧……
茶面上清晰的映出我的倒影,水面上的波纹将我的脸可笑地折成几半……
突然才想起时间,我赶忙望了一眼手表,已经快要4:30了。我匆匆地把茶喝完,匆匆地起身,回头最后望了眼空空的茶杯,真可惜,温馨的时光就这么打碎了。
一把拽起雨伞,一撑起来就跑,在磅礴的大雨中奔跑,将泥水溅的满鞋。也许只有在发现真的来不及的时候,我才会这样死命地跑,但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发现我身边逝去了什么,可是哪怕再怎么努力地追赶,也……追不上了。
5:00我还有一场课,可不能迟到。
可是很多事,我已经迟到了。
虽然不会在总评上留下黑迹,但是却给我留下的是永世的遗憾。如果,能再加把劲,也许再……可是……
都回不去了。
我气喘吁吁地奔上宿舍楼,又奔进宿舍,正巧碰见左诗雨正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你可算回来了,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
来不及多说,我把英语提纲什么的一股脑都塞进包里,冲出门去,留下左诗雨一人傻站在原地。
“嘿!还有一刻钟呢,这么急做什么?”
不管怎么说,我已经不想再次迟到了,不管什么事,我都一定要全力以赴,我不想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了。
我提前来到了教室,教室里空空的,似乎只有我一个人。
“花溪!这节课你也来了啊。”一声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
我一抬头,正好迎上林森然微笑着的脸。
“跑得很急吧,脸都脏了。”
我刷的一下红了脸,忙胡乱抹了把脸。
“诺,给你。”林森然笑着,抽了张餐巾纸递给我。
餐巾纸散发出一股让人安心的香味,我耸耸肩,心满意足地把整张脸埋进里面。
“呵呵……你们继续……当我是空气。”
我抬眼望去,看见真舟正伏在门板边,一脸贼兮兮的朝这边看,肩上的背包夸张地朝腰部坠去。
我尴尬地咳了两声,倒是林森然,很自然的打了个招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真舟蹦蹦跳跳地也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愣着,不知该坐在哪儿好。
最后是林森然招手让我坐过去,我才下定决心,坐在了他身边。
真舟扭过头,冲我吐了我吐舌头。
“重色轻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