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扶住我,你们俩抱那么紧干嘛!”刚过了一个拐角,我就站不住了。看到曲冉躲在徐杰怀里,我心里那个气。
“哦!哦!哦!对对对对!”两人尴尬的分开过来扶我,曲冉看我脸色通红,问要不要去医院,我摇摇头。徐杰直接把我推到闫翊身边,他和小冉去药店买药,闫翊先带我打车回去。
刚分开酒精就开始起作用了,我浑身燥热发烫,皮肤开始发痒,脑袋涨涨的眼睛涨涨的。闫翊刚刚让我站在这里等他,他去打车了。我停止稀稀拉拉的脚步声,相识来了很多人,一抬头——是他们。
“大嫂走的也太早了,回去跟大哥再喝两杯去吧!”
“手机号也没留,怎么联系啊是吧,这茫茫人海上哪儿找你去?”
他们胡乱的说着,有人就站到了我身侧,用肩膀顶我,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地上。
“哎呦,真喝醉了这是?你那些朋友呢?丢下你就走了?这也太不仗义,我看你还是跟我们走吧,让大哥送你回家!”
我晕晕乎乎的抬不起头,想找个墙扶一下都没有,我说,“我不会去,你们也不必再来找我。现在我身边没有朋友,我就只有命了,碰巧,我是个不怎么珍惜命的人。你们逼的急了,原本想讨好老大的,最后变成了人命案,谁来背?出来玩儿,何必呢?”
“哎呦呦,你瞅瞅,这是生气了?我们没别的意思。你看看你都喝晕了,我们送你回去总行吧?”他说着伸手揽住了我的肩膀,我被拖行了好几步猛地挣开他,摔了下去。
摔下去的时候我心里想:唉,什么时候,我的身边也可以占个男人保护我?我就是少活几十年也值得了。
身体并没有顺势落在地上,有人接住了我。
“为什么不叫我?”我抬头,对上了他冰冷的眸子。
“呵呵,”我苦笑,“我是个麻烦精,是个克星,希望你走还来不及,我才不回叫呢......”
“你小子别坏事儿,否则好事儿也得变坏事儿。刀棍不长眼,你他妈滚远点。”
“转过身,不许回头,”他低低的、淡淡的对我吐出一句话,把我扶到了一边,“除非我叫你。”
我面朝墙,傻傻的笑了,我才不会那么听话呢傻瓜!
我偷偷的转过脸去,天啊,竟然——
那四五个流氓笔挺挺的冲闫翊漂浮着,脚尖朝下、脚后跟悬空,魂魄像被人抽空了一般,眼睛里根本没有瞳仁只剩眼白!
我看向闫翊——他的眼睛泛着蓝光,乌黑的瞳仁闪烁着奇妙的光芒。他只是用眼睛,连手都没伸,天啊,他到底是什么人!?
“闫翊、你——”
“可以走了。”他走到我身侧,不由分说背起我。他那泛着蓝色光芒的眼睛,好像来自地狱深处的使者,太骇人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我才鼓起勇气,小声问:
“闫、翊,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我绝对没有大厅你什么的意思,我就问问而已。”
“嗯。”
“你、你是——鬼吗?”
“是。也不是。”我没想到他会回答我。不过——
“那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还是不是?”
“......”他又开始了良久的沉默。
“你看,又不说话了。跟你聊天真难。哦,对了,那几个人会死吗?”
“不会。”
“我看到他们没有瞳仁了,死人才翻那种白眼啊?”
“......”
“那他们怎么了?”
“......”
“又不说话了。你这个人,成天像是在脸上敷了冰块以后才出门一样,我都有些怕你了......”
“......”他忽然不走了,略略回头,望着背上的我。“你怕我?”
“......”我趴在他肩上,假装睡着了。说心里话,我是真的怕他的,也许不止我怕他,徐杰和曲冉分明也很忌惮他啊,否则为何徐杰每次说什么,都会不自觉的征求他的意见。
他背着我慢慢往外走。我想我一定是喝醉了,脑袋窝在他肩上蹭了又蹭,贪婪的感受着这似曾相识的安心。
“你知道吗,曾经也有个人这样背着我,送我去医院。那时他以为我昏迷了,其实还没有,我清楚的听见他的每一句话......他说,这样背着你,即使摔倒,也不会摔倒你。”
他忽然身体一震,顿了顿。冷冷的说:“你的烂桃花,还真多。”
“天啊,他跟你说过一样的话!嘿嘿,如果他还活着,你们一定能成为朋友。”
闫翊一路把我背回来的,他把我丢到沙发上就会房间了,到第二天才出来。曲冉给我拿了条毯子盖好,为我吃了药就上楼了。我独自躺在客厅里,蜷缩在沙发一角。
又是梦,无边无际的梦——
初三的课程渐渐紧了许多许多,我的成绩因为数学成绩的上下波动而飘忽不定。
分开班级后就没有人给我写演算纸了,给我补习的人也一下子从安年换成大腹便便的数学老师,人虽然幽默风趣,可是审美上我总是接受不了这大幅度的落差,听着听着就想到安年了。
青文赛(就是我说的全国性的一场作文比赛)还有两天开始,小县城的我们即将乘坐校长大人的专车,去省会最好的大学参加比赛。早上我背上这两天需要换洗的衣服和书本,屁颠屁颠到了学校门口,见人就弯腰九十度叫声老师好,极力展示我模范生的样子。
“杨梓,好好好!你吃早点了吗?”
“嗯,”我把眼睛眯成一个月牙,笑着说,“吃过啦吃过啦,谢谢老师!”
“这孩子真好,逢人笑呵呵的先打招呼,懂事、乖巧!我家有这样一姑娘全家都得搁手心里捧着,多大的福气啊!”
“哈哈哈,”我的语文老师骄傲的摸摸我的脑袋,“这是个机灵鬼,活泼的很,你是没见过让人操心的时候!”
老师说这话的时候,正巧安年也来到了老师身后,司机师傅呦了一声,“这也是参加比赛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