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觉得我疑神疑鬼,等我出门第二趟金那个房间才看见,那面镜子正对着洗手间的门、恰恰洗手间的门正对着入户门。我说不上原因,就觉得邪乎!”
“你不能租。”这是闫翊那个整容脸说的。我和徐杰都有些奇怪他会参与我们的聊天,但是等了一会儿,他完全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我只好接着说下去。
“我心想去主卧看看吧,打开窗户就看到一颗柳树正对着主卧窗户。你想想,月色好的时候,影子印到窗帘上,像个人在哪里站着,多恐怖啊!”
“不是像,那就是。”徐杰泯了一口扎啤,“柳树是中国四大鬼树之一,民间对住宅的建筑相当讲究,尤其流传着这么一首歌谣:前不载桑,后不栽柳,门前不栽鬼拍手。”
“什么是鬼拍手?”
“杨树,杨树又叫“鬼拍手”,一到有风的夜里“哗啦啦”着实瘆人。孤柳对着主卧,男女主人中定有一人多招花柳之事、一人常年大并没有小病缠身,且夫妻常年不睦。青龙利男人事业,白虎主女人事业身体。但这个单元楼青龙不活,白虎位被其他单元占着,接听运势好不到哪去,闫翊说的对,你幸亏没租。”
“哇~”我崇拜的看着他,“你完全说对了!出了单元门对面就有杨树!而且我不放心就向对门阿姨询问,跟你说的一样,男的出了场车祸,腿断了,终身残疾。女的不知道疯了还是怎么了,就搬出去市中区的弟弟那住了。徐杰,你说这样的房子租出去不也是个祸患吗?”
“不会啊,因人而异。如果是八字刚好跟那里风水相合的人住了,反而人丁兴旺、财源广进,是不是闫翊?”我注意到徐杰总是会用眼神或言语征求整容脸的意见,这人很牛吗?
“美女!”突然一个大玻璃杯举到我面前,抬头发现是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我们大哥想请你喝杯酒,赏个脸呗!”
我神色一滞,曲冉和徐杰看到我茫然的表情,也都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是碰到想要耍流氓的地头蛇了啊。我的好心情瞬间跌倒了冰点,这种破事,怎么老是让我遇到。
徐杰转过身,强忍着恶心,和颜悦色的接过酒杯,“兄弟,我妹妹不能喝酒,不知道是哪个桌上的兄弟,我去敬一杯,大家出来玩儿,开心最重要么!”
“小子,这里的人你还真没办法称兄道弟的,好好坐着吃你的吧~~”
一只手厚重的爪子按在了徐杰肩膀上,一下下加重力气,徐杰有些恼怒,眉头促成了一个疙瘩,我看情形不对立即拦住他率先站起来,结果酒杯,玩味的笑道:
“不知道还有这个荣幸!你帮我引荐一下吧。”
我顺着他们的手势,看到了对面桌的一个中年男人,一个穿着西装,带着金链子金手表的中年男人,形象倒是整洁,但怎么看怎么厌恶。
“妹子,你人爽快,哥哥也不瞒你,没有大哥敬不出去的酒。所以摆在你眼前的就是喝或者换种方式喝——”他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瓶,对我晃晃。
“哈哈!好啊!”我怒极反笑,豪迈的接过酒杯。曲冉拉住我的衣角,被我笑笑解开了。“放心,”我伏在她耳边说,“这些年什么没经历过?见招拆招。别怕。”
“是你?”我笑着望着桌子中间一瞬不瞬看着我的中年男人,“我就说老天爷为什么让我酒精过敏,原来等着今天这杯酒!不过~~”我故意拖长声音,甜甜的说: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敬你一杯,如何?”我故意选了一个小杯推到他面前。
他左手托着腮,笑着皱了一下眉头。右手指指一边的果汁,命人将它端给我。那人仍旧看着我笑,一脸好色。
“酒~~”我举起酒杯,这是从我自己桌子上拿来的,闫翊的。“酒,如果是跟朋友喝,我愿舍命奉陪。我干了,交个朋友!”
说罢,我咬着牙咕嘟咕嘟吞咽。第一次喝酒,我在医院打了一周点滴。
“干了!不成敬意!”我强笑着,把杯子倒过来。
“好!好!好!”其他桌上看热闹的人齐齐叫好。那个“大哥”眯着眼睛,鼓掌。端起桌上一杯大很多的酒,对我说:“底下人胡闹,我打扰你和朋友了,这杯酒,给你道歉!”
“欸欸大哥,这小妞一来你眼睛都没离开过,你就这么放他走了,连个电话都不留?不不不!”一个人抢过他手中的酒杯,对我说:“你喝的不算,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手机拿出来存个号,要么这杯你也干了!”
举世一下就僵在那里,我脑袋有点发懵了,酒精过敏的缘故。忽然有人扶住我,原来是曲冉。
“乖,我们不喝了,走!”她还没转身,有个硕大的啤酒肚、满身的刺青的男人已经拦住了他们。
“我相信人生第一杯酒,绝对能交个朋友。当然我也相信,我遇到的是个君子。古人讲‘盗亦有道’,做什么的都讲个规矩、道义,不然出来玩儿靠什么长久?谁也不是今天出来明天就不来了,您说呢,大哥?”我举起重新倒好的酒举到他面前,天真无邪的笑着。
“别闹了!”那人一声令下,真就没人起哄了。他结果酒杯,“就像我刚才说的,给你道歉。”一大杯啤酒他几口便喝干净了。
我们互相点头致意,然后我转身牵着曲冉的手离开。
“妹子!”那男人叫住我,“我欣赏你,好胆色!”
“哈哈哈,”我笑,偷偷放开曲冉的手,低声嘱咐她,快去结账。然后才转过身说:
“算不上。不过你没有说‘无知者无畏’,我只能说,兄台很有眼光!哈哈哈~”
“哈哈,”他也笑,“希望,能再遇到你!”
我注意到曲冉结好账了,没再接话,笑着耸耸肩,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