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本来我们有机会会镇上的招待所去住,但是老曹说难得来这么风景宜人的地方,干脆在村长家住一晚,体验体验农家生活,尝尝农家菜。于是我们就在村长家住下了,还喝了点自家酿的酒。才九点钟都醉醺醺上床睡了。
夜里被尿憋醒了,四处找厕所。迷迷糊糊的看见村长在院子的树底下刨木头,我就问厕所在哪。他也不看我,给我指指,我就去了。回来我想抽根烟,就坐在村长身边,两人一根根抽了起来,夜风凉凉的,比闷热的平房好多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的,第二天起床都大中午了。我就问村长,我那烟怎么样,那可是进口的。村长很诧异,说:“什么烟?我怎么没听懂?”
我说:“昨天晚上咱俩在院子里抽的啊,就是夜里我上厕所的时候,在树——”
院子里竟然没树?!更别提村长刨了一晚上的木头!总之院子里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村长媳妇说她能证明村长绝对没出去过,昨天儿子打越洋电话,老两口光睁着眼等电话了。
咦,我就奇怪了,难道是做梦?再翻翻,衣服兜里的烟确实没了!不仅如此,包里随身带的一整条烟都没了!?烟找不到了我虽然生气,但再买就是了。可第二天、第三天,连续三天!我天天梦见自己半夜起来找厕所,然后同样的、一模一样的场景发生了:村长在树底下刨木头,给我指指去厕所的路,回来之后我闲闷跟村长在树底下抽烟!
你说我一个无神论者心里犯不犯嘀咕!汗毛都从毛孔里跳出来了,站的直直的!
我受不了了。于是第四天晚上睡觉前,我放了个录像机在房间,又放了个录音笔在身上,我想录下来看看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出去了。第四天我一看,魂儿都吓没了!
录像机一直静静的记录着,显示夜里12点整的时候,忽然镜头飘了会雪花然后瞬间又变清晰了,我就看见自己浑浑噩噩爬了起来,从包里翻出一条烟,眼睛闭着,光着脚就出门了。然后从录音笔里听,似乎我走了很远的路,风呼呼的擦过录音笔,什么也听不真切。最后似乎到了一个地方,什么没有做,就是抽烟,抽到天亮前才回来。那时,录像机现实凌晨四点。
这么诡异的事情,实在不是我自己可以消化了的。于是,我把事情告诉了老曹和村长夫妇,希望他们给点建议。村长媳妇坚决说我撞邪了,问我到村里以后是不是罪过什么人,或者去过什么怪地方没有。我想想,说一直和大家在一起,没有什么啊!这时,我突然想起来!就在住在村长家那天下午,我的确做过一个有些不合适的举动:
那天我们下墓回来,我说去撒尿。农村没有公侧,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嘛!我找了棵可以遮挡的柳树,就地解决了。撒完尿抽了会烟,临走的时候,发现自己站的是个老坟,坟头都快平了。当时出于一种戏谑的心理,毕竟我是不相信鬼魂的。于是我把抽了一半的烟往坟头上一丢,开玩笑说:“你也沾沾光吧,尝尝进口烟。”
想到这儿我没跟大家解释,拔腿就往那里跑。大家不明所以,但是看我神色沉重都很担心,也跟着我跑。等到了那颗大树下,我们所有人都震惊了——满满的烟头、烟盒。
不消说,全是我的烟,上面的字母就能证明。而且从上面的灰尘可以看出新旧,就是这几天我抽的烟!
我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来他们,就连胆大的老曹也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说太诡异了。
当天,村长夫妇非要带着我去一个神堂,就是供奉着神像、可以驱邪治病的算命先生家。不过那人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跳大神,我们进去之后,他就在香炉点上香。我满心的排斥,但这几天的怪事和村长夫妇的还以让我没办法拒绝,我就当是个心里安慰了。结果那算命先生点上香,过了也没多大会儿,第一句话张口就骂我无知小儿。我纲要还嘴,就听他说:你对亡人不敬在先、自讨苦吃活该。你撒了尿人家没怪你,你羞辱人家人家不找你找谁。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书读到哪里去了。
他准的让我顿时我一身鸡皮疙瘩。村长媳妇儿忙帮我打圆场,说无心之举,看看先生能不能解决这事儿。
我以为,这些人为我们解决事情,无非是收钱、骗钱。然而也不知那人是不是故意玩弄我,他让我做了一件绝对绝对荒唐而又离谱的事情。
当天晚上,我就在村长夫妇的督促下按照算命先生交代的,拿着两盒烟,一瓶酒,一盘一万响的鞭炮,两夹纸钱,一个人,在夜里十二点,去那个老坟佩里道歉了。
我吊儿郎当的走在田间,月光将大抵上的一切照的分明,偶尔狡辩还跑出去个野兔子野山鸡,唯美而惬意。我抽着烟自言自语:“让我来我就来,我就不信他还能从土里蹦出来了?”
“再说了,”我有些戏谑的想,“就算蹦出来这老东西也不可能跑得过我,都躺了那么久了。”
当时我还哼着小曲儿,吹着田间的风那叫一个畅快。我决定就按那先生说的一板一眼的做,因为我不相信他说得鬼话,他竟然交代我说:“做好所有一切,切记在走之前,点燃一根烟,逆时针转三圈再顺时针转三圈,然后说‘请您老人家原谅我的无心之过,接下这根烟’,然后如果坟主人原谅你了,当你撒手时会有人接烟,相反如果没原谅你,烟会掉下来,那时候你往家里跑,谁叫你也不要回头。”
我走到那里,按他交代的,先把鞭炮围着坟头缠绕一圈,然后亲手捧几捧新土倒在他坟上。我说:
“老给您道歉来啦!别生气啦!”然后我心不在焉的点燃鞭炮。
此时的鞭炮显得格外惹眼,毕竟偌大的田野里,除了几处突起的孤坟,就剩我了。惊起的飞鸟在远处呱呱的叫着,鞭炮一点,画面还真有些诡异。
壮了壮胆子,然后我按他说得,打开酒,到三杯;点上烟,三根。磕三个头——说实话,磕头的时候,我还真觉得有人在看我!不由得心里已经有些发怵了。但人天生有种逆反心理,如果遵循无礼规律,就叫做压力越大弹力越大。我当时就觉得,还真就偏要看看,最后我点燃的那根烟会不会有人接过去,我就不信那个邪!
我站起来,点燃一根烟。先逆时针转三圈,然后顺时针转三圈。对着坟,有些紧张,说:
“请、请您老人家原谅我的无心之过,接下这根烟吧!”
我说完,没觉得手上有什么反应。
“哼,神棍~“我轻蔑的笑,也不按算命先生说的再磕头请罪,直接扯着嗓门又说了一遍,
”请您老人家接烟!“然后撒手——烟,竟然悬空站住了!!!
我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天哪,撒手后,那烟并没有直接掉到地上,而是悬空停在那个位置!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转身就跑,拼命的跑!风呼呼的扇过我耳边,我感觉就在我后背处有人跟着我,他叫我回头看看他。我告诉自己听不见、听不见,可是那条路为什么那么长?那么长?
我跑到村长家,背手关上大门,进了房间砰的关上房间门,调到床上用被子吧自己围得死死的。原本连吹动树叶都费劲的风,却推得们咣咣响。咣~咣~那种声音像极了我们平时推门的声音。一整夜,直到第三回公鸡打鸣,撞门的声音才结束。我虚脱了一般躺在床上,一身的汗。
第二天,大家调侃我昨天吓坏的样子,其实换做平常,大家都是朋友吹牛扯皮开玩笑什么话都能说,但那天我生气了,甚至后来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君子了,有点~恼羞成怒。
我当天结束了那个课题,提前回来了。临走的时候,我做了这一生最蠢最蠢的举动——我拎了一把斧子,跑到那座坟上,把那棵柳树砍的惨不忍睹!
结果,没回到市里我就病了。突如其来。
全家上下吓坏了,查不出病因,就是头疼,一个月内全中国大小城市又名的医院都做过检查了,诊断结果是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可我就是疼,疼的厉害的时候,会直接昏过去。然而我又不能昏过去,我平时连觉都不敢睡,只要一闭上眼睛,我就在砍树,拼命坎拼命坎,那个树一会儿变成柳树,一会儿变成被我看的鲜血淋漓的人,我根本无法从梦里过来,除非自己砍掉自己的头。那些日子,每每醒来醒来第一句话就问:“你们见我的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