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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三〉

“铁掌轻风”在武林中并非泛泛之辈,今天在“铁金刚”手中栽了这么一个跟头,一直耿耿于怀。现在碰上自己师侄如此神勇,惊诧之余暗自喜欢不已。极想把钟庆当做赌注,与人痛痛快快的赌上一把,因此不由分说将钟庆扛在肩头,随同那人飞奔而去。

他在江湖上素有“铁掌轻风”之名,除了铁掌之外,他的轻功也属一流。“铁金刚”的同伴李岩寻常以剑法闻名,外人送号:“小达摩李岩”。他之所以出头,一是想给自己同伴挽回脸面,二是对眼前小孩功夫心存太多的质疑。

他实在不能相信钟庆小小年纪武功竟然这般惊世骇俗,自以为其中必定另有隐情,在自己抛开众人与他单挑时,凭着自己的机智自然就可以查一个水落石出。当他一阵飞奔来到一处平地时,看看周围寂静无人便停下来。

却说上官夫人看到儿子被樵夫扛走时,不由得急忙上前阻拦,她知道丈夫的这四个师兄平时别具一格,处处出人意料,为人做事不大靠谱,唯恐他把儿子带去充作赌资冒险。没想到“俏夜叉”率先挡在她的身前,“独眼财神”与“铁脚道人”紧随身后。

三人一个心思要阻止上官夫人去追儿子,上官夫人知道四人在江湖上一向互为援手,多年来情同手足,绝非自己一番语言可以说动的。正想寻找空隙甩开他们,忽听旁边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只见“辣手判官”带领六个随从飞马奔来。

“辣手判官”这一伙人虽然追对了那刀疤脸老道的去向,但是当他闻讯赶到时,刀疤脸老道竟然已突破重围逃脱而去,致使匆匆赶去的“辣手判官”不得不无功而返。

这使辣手判官十分恼怒,没想到事情两头都落了空。就在他返回来的途中,却在路旁一家客栈外边看到了自己同伙的马匹,来到客栈之后,当他看到“铁金刚”倒在地上时,第一个反应就是他遭到“赌山四残”的报复。

此时他因为追赶刀疤脸老道不顺心一事正在窝火,碰上“赌山四残”不由得想起适才之事,对这四个搅局的人十分恼恨。顿时把师父事先嘱咐的那些话忘在耳后,要把心中怒火发泄到四人身上。

尤其看到人群中缺少“铁掌轻风”与那少年时,更为心中的打算落空而懊恼。因此“辣手判官”也不多语,只管凶狠的向“俏夜叉”等人叫道:

“适才我已经给足了你们面子,没想到你们这些人就是不知好歹,竟然把我部下打伤,真是欺人太甚!不免太拿自己当做一颗葱了……论到武功,现在由我一个人就可向你们‘赌山四残’一齐挑战,借此也好叫你们知道一下什么叫天高地厚!”

“俏夜叉”率先向前一步,向对手叫道:“有胆向我们四人挑战的人极少,没想到在这里竟碰上了一位,尽管大师兄已经受伤在先,但是凭着我们三个还真不把你放在眼里!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有我‘俏夜叉’一人收拾你足矣。”

“辣手判官”哈哈一笑,眨眼之间已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仅从剑鞘装饰看去这剑外鞘装饰有龙吞夔护,珠宝晶莹,宝剑拔出金光耀眼,冷气飕飕。大家都是武林中人,整天在这刀剑中混日子,一看就知道这是世间一把难得的好剑。

“俏夜叉”迅速从背后拔出了两把单刀,虽知对方手中有把利器,但是双刀一摆一招“怪莽翻身”直奔对手上下两路扫去。不料“辣手判官”根本无意与她接招,早已脚下一滑箭一般挺剑刺向“独眼财神”。“独眼财神”没想到对方竟然攻向自己,一时不免手忙脚乱。

无奈之际唯有向一侧急闪,并顺手抽出自己腰间的软鞭。他这条软鞭通体都是黄金打造,软鞭一挥金光灿烂,一鞭击出之后,方才发觉对手已经改攻旁边的“铁脚道人”。“铁脚道人”手中早已抽出一对判官笔,双笔一碰也同时参加了战团。

四人动手不一会,就连旁边的上官夫人也因遭到“辣手判官”的攻击而不得不参加了战团,直到这时“俏夜叉”一伙方才认识到对手的厉害。

对手依仗手中利器,一味横劈竖剁,强攻硬取,逼迫四人各自忙于自卫,根本形不成围击群攻之势,尽管人多但是与单独拼斗并无大区别。

“俏夜叉”六十四路“夜游催魂刀”变化多端,进退之间可谓风雨不透。但是为了躲避与对手短剑硬碰,原先招式顿时变的缩手缩脚,漏洞百出,稍一大意右手单刀竟被短剑削断半截,如不是同伴软鞭及时救援,恐怕就会命丧当场。

随即倒霉的要算“独眼财神”,他的软鞭利在放长击远,眼下混战之中也只好改做见缝插针,做一些偷袭帮衬的作用。就在同伴单刀被削断之后,他不得不挥鞭去攻对方后背,结果手中的十三节黄金鞭被对方返身一剑,从中断为两截。

“铁脚道人”见到两个同伴兵器受损,判官笔不由得躲躲闪闪不敢过于欺近,就是这样左手判官笔的笔梢还是被短剑削去一块。尽管没有什么大碍,终归是害怕对手短剑锋利,开始以躲闪拨点为主,武功的厉害只发挥出三成而已。

四人中唯有上官夫人最恼,她本来使剑,现在突然遭人攻击,唯有拳脚相对。“沾衣十八跌”在对方利剑之下根本没有用武之地,不一会双袖已被对手斩断,并险些伤着双手。刚想退出战团,对手竟闪电般一剑刺来,上官夫人手中没有武器,唯有向旁急闪。

没想到对手这招冲刺是假,就在上官夫人躲闪之际,腰间突然被对手点中一指,顿时浑身动弹不得。余者三人大惊失色,不由得一齐来救,就在三人准备与对手拼命时,“辣手判官”突然大叫一声:“且慢!”

看到对方停手之后,他短剑一挥向三人表示道:

“现在上官夫人已经在我手中,你我的胜败已见分晓,我现在并不想要你们的命,只想知道那个孩子跑到哪里去了,识相的赶快告诉我他的踪迹,否则就别怪我对上官夫人不客气了!”

“俏夜叉”心中虽不服气,但是知道对方短剑在手,自己一伙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况且上官夫人在他手中,要想玩硬的根本沾不到丝毫便宜。何况对方旁边还有一伙虎视眈眈的随从,因此只好道:“你问你的手下好了,千万不能伤着上官夫人!”

“辣手判官”神色一怔,果然回头向手下看去,随即上来一人在他耳旁一阵耳语,“辣手判官”方才点了点头。然后向“俏夜叉”一伙人讥刺道:“今天不妨先到这里,看在你们师父的面子上,我暂且放你们一码,我们的账以后再算!”

“辣手判官”深知自己胜算的秘诀在于手中的利器,眼前这些人在武林中并非寻常之辈,如果真将他们其中一人杀伤将带来不少麻烦。为了自身以后任务的顺利落实,他只好暂时忍下这口怒气,随即向手下一挥手率先上马,直追“小达摩李岩”一伙人而去。

再说当李岩刚选好了战场,就看到“铁掌轻风”已经扛着钟庆从后追来,看到这些李岩不由得首先哈哈一笑,并道:

“铁掌轻风果然名不虚传,肩头扛着一个小娃娃,仍旧能赶得上在下,不过……你不会让这小娃娃坐在你的肩头之上与在下较量高低吧?”

“你小子尽管诡计多端,但是只要一动手还得拿真本事来说话!”樵夫随即将钟庆从肩头放下,并对李岩叫道:“其实你与一个孩子挑战也算不得是什么光彩事……在双方比武之前,最少也该知道阁下的名号吧?”

“在下在江湖上有一个绰号,‘小达摩李岩’就是在下。在充当皇宫侍卫之前,原在河南嵩山附近为人看家护院,只因剑术上有独到的造诣被皇家看中,方才在皇宫侍卫中任职。”李岩洋洋得意的表示道。

“这么说阁下想凭着剑术来沾我这贤侄的便宜了……只可惜我这贤侄年纪尚小,还没学过兵器,阁下如果想与一个没有学过兵器的孩子比兵器,哪不是笑话吗?”“铁掌轻风”久与他人赌注,知道怎样在赌前与人打交道,因此讥刺对方道。

“小达摩李岩”闻此大怒,并道:

“谁要与他比试什么剑术,在下只是见他适才胜的有些邪门,心中不服罢了。如果这孩子不怕拳打脚踢,在下倒不妨与他切磋一下拳脚,看看这孩子是否有真才实学?”

“铁掌轻风”终归不明白钟庆的实力,不由得向钟庆看了一眼,刚想开口就听钟庆已经接口道:

“闹了半天你原来认为,我适才与黑大个比试时其中藏着猫腻……既然这样,我不妨也叫你也打我几下试试!”

“小达摩李岩”在同伴眼中素以精明见长,心机颇深,一向暗存防人之心,闻此后竟然呵呵一笑,并道:“适才你之所以与‘铁金刚’打赌,甘愿挨上三掌,那是事先讲好了的条件。你认为我傻吗,你我现在什么也没讲,在下凭什么听你安排?”

“铁掌轻风”不由得讥刺对方道:

“你既然看这孩子与你同伴比试中藏有猫腻,为何不来亲自印证一下虚实?咱们的条件不妨与‘铁金刚’相同,你如果打这孩子三掌不能将他打趴下,你可自愿叫我这贤侄三声‘小爷爷’么?”

“小达摩李岩”闻此脸色一红,口中不便应诺,只好点头表示道:

“既然这样,如果在下不慎打伤了这孩子,作为这孩子的长辈,你可为在下作证,不算无端伤人就是了。”

他之所以这般说法,事到临头不由得畏惧起这孩子身后的师父来,心中暗道:

“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如此狂妄,竟敢向武林中成名人物挑战,可见其背后师父一定是个高人,弟子受伤师父岂能不管,事后一旦寻上门来自然不好对付。我今天虽是为同伴争面子,但是千万不可惹出什么致命仇家才好。”

按照双方约定,钟庆只好重新站好,准备接受对方三掌之击。李岩见对方呼吸均匀,绝没有平常练硬功者深吸憋气之状,心中纳闷之余,唯有故意拖延时间,寻找对方在喘息之间的破绽。他知道所谓硬功,都是靠一口内气做支撑,方才坚硬如铁。

“铁掌轻风”自然知道他在等什么,对他这种耍赖手段极为反感,刚想张嘴欲言之际,“小达摩李岩”自认为已寻到可乘之机,便试探性的向钟庆脑袋上一掌拍去。只听“砰”的一声,李岩平时虽不是以掌力称雄,但是内力则与同伴们相仿,这一掌他只用了五分气力。

令人奇怪的是自己整个手臂在拍中对方头顶之际,除了内力顿泄之外,竟然半边身躯周转不灵。他顿时悟到了同伴之所以失败的原因,心中不由得一惊,但是他心机缜密,虽惊而不慌,为了不给对方喘息运气之机,另一掌随即拍出。

这一次他使出了全力,除了比上一次声响更大之外,他竟被钟庆震得倒退一步,险些坐倒。拍击人的这条手臂内力顿泄之际,连同半边身躯竟然一时周转不灵;与此同时并感到第一次拍出的右臂已经恢复如初,对手功法确实不像什么“化功大法”吸人内力。

他此时已经意识到再拍出第三掌已经是多余,对方尽管年龄小,但是浑身坚硬如铁,非一般金钟罩、铁布衫所炼者可比。“小达摩李岩”因此眼珠一转突然改变了主意,绝不能重蹈“铁金刚”的覆辙。心中不由得暗道:

“管他什么狗屁约定,给一个孩子我要讲信用岂不是太傻,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败在他手中。这孩子铜头铁骨,周身上下都是打不得,我不相信他的四肢关节也和常人不同,眼下唯有用分筋错骨手法先制伏他才是上策!”

因此当他第三次杨掌拍出之时,手在中途猛然变抓,突然改抓钟庆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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