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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二〉

同桌六人闻此不由得一惊,循声看去,不知一边桌子旁何时坐下了六个汉子。别人看后尚可,唯独樵夫看后不由得立时站起身来,原来这些人竟然是打死元山和尚那伙人中的一部分,其中接话的那位恰好是那位铁掌帮的原帮主“铁金刚”郝铁柱。

原来“铁金刚”这伙人在奉命追查疤脸老道时,与同伴追岔了道,退回来寻找同伴时,没想到又碰上了樵夫这伙人。一想到自己如不是奉命将解药抛给对方,眼下这樵夫说不定就会毒发身亡了,铁金刚心中就有种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他们一伙人已经来了一会工夫,听到对方所言如此神秘,还认为人家欺他们统领不在,存心故布疑阵来吓唬他们一伙呢。其实樵夫一伙人都为故事中的缘由所困惑,一时之间根本没注意身旁客人的来去。

“哈哈!果真是不是冤家不碰头,适才樵夫还在惦念着那个借助同伴之力,赢我一场的那个家伙跑到哪里去了呢?没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小子竟然跑到这里来了。”樵夫首先对他叱责道:“你们这伙不讲信用的东西,也不打听打听,竟敢到这里撒野!”

铁金刚呵呵一笑道:“你小子最好别逞强,现在还不是你耍横的时候,你如不信不妨运一下内力,看看你的双掌是否还能像过去一样有力?你也太小看我这毒沙掌了,就是在得到解药,没有二、三天的恢复,要想掌力恢复如初那要比登天还难!”

樵夫闻此不由得暗自运气于双掌,只觉着双掌如同断了一般,内气根本不能到达双掌。“独眼财神”见樵夫神色尴尬,不由得站起身来代替大师哥向对方挑战道:“既然大师哥不便与你再比划,此事不如交给在下与你重新再比一场!”

对方桌面那六个人闻此立时全都站起来,并异口同声的表示道:“怎么……想打群架吗?我们兄弟也不是吃素的!”

两边桌面顿时一片剑拔弩张,双方大有一触即发的局面,上官夫人此时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孩子,一旦打起来这孩子可怎么保护?更没想到钟庆自以为这件事,全因自己方才牵扯起来的,更不愿看到大家一块跟着受累,竟然上前一步向“铁金刚”叫道:

“此事既然是你大个子多嘴多舌引起,我看就不必麻烦大家跟着受累了吧,学一句我熊伯伯的话就是‘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不如就由你我来解决这个问题最好。如果你大个子真能给本少爷治好了病,别说是一桌酒钱,我爹爹一定会另外重谢你的。”

对方一伙人闻此不免感到此事有些蹊跷,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假戏真做,不知道他与“铁金刚”要如何纠缠?虽然知道武林世家的孩子自然会点武功,但是凭着自己一伙人的名头,自然也不把这孩子放在心上。因此也就各自坐下,听候这孩子与同伴将如何纠缠。

铁金刚有了战胜樵夫的那一场做资本,胆气壮了许多,有心借此场面向同伴卖弄自己的本领,不由得向孩子拍着胸脯叫道:“你说怎么才能治,我就怎么去治,只不过要是治不好,你可千万不要对我哭鼻子就是了。”

同桌同伴闻此哈哈大笑,钟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得不按捺住性子继续向他表示道:

“你自吹自擂夸口能救我一命,貌似法力无边,实际说来你比我爷爷差的太远了!我爷爷尚且不敢出手医治,你凭什么敢说这个大话?”

“不就是打你一巴掌吗,还需要什么其它本事,如果有,你小娃娃不妨说来听听?”铁金刚不以为意的笑道。

“听说你曾经是铁掌帮的帮主,掌上功夫一定不错,咱俩不妨先打个赌,看你有没有哪个本事。如果你在我脑袋上拍上三掌,能将我拍倒在地就算我倒霉;三掌之后你如果不能将我拍趴下,你就得跪在地上叫我三声小爷爷!这个赌注不知你是否敢打?”

“你小子欺人太甚……”铁金刚闻此大怒,继而寻思到对方无非以挨揍做筹码,方才不由得转言道:“不过这个赌注,我还是愿意与你赌一赌的,生死由命,只要你身后大人事后不要赖人就好!”

铁金刚羞恼之际显然动了杀心,应赌之余心中不由得暗中自忖道:“你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别说三掌……就是一掌拍下,如果是全力而为,老子岂不把你拍成肉饼!”

“钟庆……这里没有你小孩说话的份!”上官夫人深知樵夫掌上的功夫,既然铁金刚与樵夫在掌力上不分上下,一个十多岁的孩子的脑袋,岂能挨得住他三掌!自以为这孩子是在与人胡搅蛮缠,为此不由得对他严加叱责。

不料钟庆这孩子十分执拗,首先对母亲调皮的一笑,为了得到母亲的同意,并附耳向母亲悄悄解释道:

“您就相信儿子这一回好了,凭着这大汉的功夫,休想把我拍趴下!山庄的老管家可以说比爹爹本领还大,其掌有碎石断碑之能,就连瞎子伯伯都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有一天打赌他连拍我三掌都没有事,就别说是眼前这个汉子了。您老人家就等着看热闹吧。”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这孩子今天说的话,总叫人感到有些云山雾罩的!”上官夫人尽管有些疑惑,但是她深知山庄管家的武功深不可测,看着儿子一本正经的神态方才反问道:“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他们当时或许是在给你闹着玩的吧?”

“绝没有闹着玩的意思,况且此事有爷爷在旁作证……可谓千真万确!”钟庆斩钉截铁的解释道。

上官夫人对自己这个孩子其实并不十分熟悉,他自幼因病寄生在老庄主怀里,稍大以后也是有老庄主亲自照看抚养,做娘的只是挂着一个名字而已,岂知他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因此只好抱怨道:

“尽管这样你还是小心为好,脑袋可是一个最重要部位,干嘛非要拿自己的脑袋来做赌注呢?”儿子尽管谈到山庄管家曾亲自出手做过验证,做母亲的虽然有些改变主意,但是心中难免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赌山四残不光自己喜欢赌博,更喜欢看别人赌博,但是今天赌博的人是自己的晚辈,因此在情面上也不得不假惺惺的上前劝阻一回,生怕此事如出意外后自己一伙不好说话。但在实际上则更喜欢看到对方叫孩子“小爷爷”的场面。

最后还是在钟庆的坚持下,双方达成了协议,双方众人都是急欲看到赌注的结果,立时将客栈桌椅挪到一旁。铁金刚为了面子上过得去,在出手之前还特意加上了一段场面话道:

“如不是你这孩子这么淘气,我铁金刚真懒得和你一般见识,既然这是迫不得已,现在也只好替你父母管教你这孩子一番,让你真正懂得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说罢拉开架势并叫道:“你可站好了……这是第一掌!”一语甫闭右手带着掌风已经拍在钟庆头顶上。只是这一掌的效果令铁金刚大吃一惊,尽管他出手时只用了三分力,但是对方神情上似乎毫无损伤,并且同时感到自己右臂有些不适的感觉。

他自然不知道这是对手“移花接木”的奥妙,是一种专门借力打力的武功,其反击能力本来就是因对手施出力道的大小来定。对手施出的力量越大,反射回去的越多,对手既然没有发挥全力,挨打者反射回去的力量也自然就较小。

铁金刚怎知其中的道理,反认为这是自己手下留情的过错,暗自称赞这孩子功夫不容小觑,小小年纪竟然能承受住自己一掌!因此在打出第二掌时,铁金刚就使出了全力。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钟庆的双脚竟然踏破地面的青砖陷了下去。

直到这时,现场众人对这孩子的武功方才大声叫绝,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功底,简直令人匪夷所思。樵夫更是喜出望外,不由得向铁金刚叫板道:

“现在可是第二掌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掌之后你可要叫他三声‘小爷爷’了!”

铁金刚此时哪还有心思与樵夫斗嘴,在他第二掌击出时已经不计后果,唯恐输了以后在众人面前难堪。岂知自己用的力气大,对方返回来的劲力也大,一掌击中对手之后不光整个胳膊内力顿失,随即没有半点气力,就连自己半边身躯一时也变的运转不灵。

与此同时自己竟然被对手震退一步。在他大惊之际,并暗自庆幸自己在停手之后内力又恢复如初,心中尽管纳闷,但是却不敢有一丝松懈。想起比输后的后果,不由得暗自下定狠心,要用毒砂掌来加害对方,心中还同时念叨道: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小子……你外功好又怎么样,能抵得住老子的毒砂掌才算英雄!”

有此想法他不由得右手一抖,将毒素运到掌心;樵夫是过来之人,吃过他的亏,因此不由得一声惊呼:“贤侄……小心了,这是他的毒砂掌!”

然而樵夫这声叫喊还是晚了一步,只听“砰”的一声,铁金刚的毒砂掌已经击在钟庆头顶上。就在上官夫人惊慌之际,只见现场中的钟庆若无其事的摇了摇脑袋,如同没事人似地向对方叫道:

“我说你没那个本事吧,你小子非不信,现在你赶快跪下叫我三声‘小爷爷’!”

“你……你……”铁金刚此时浑身不光有了与上次同样的感受,同时还增加了头昏眼花,心烦欲哕的感觉,其症状如同中了毒砂掌一般。他随即挣扎几步,最后还是身不由己的一跤跌在地上,竟然昏迷过去。

这一后果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大家不由得私下猜想铁金刚是否中了小孩的什么圈套,众目睽睽之下,至于对方使得什么手法大家却看不明白。随从伙伴除了急忙上前营救之外,其中还有两人向钟庆伸出手来,叫道:“快拿出解药来!”

殊不知这“移花接木”武功是在将外来内力吸收的同时,配合自身内力向对手的一种反击功法,并不真正专门吸收外来内力。这正是蒙面老婆婆在钟庆自幼接受拍打按摩的基础上,专门用来应对外来力量的一种自创功法。

对手毒砂掌尽管厉害,但是返回去的掌力中却承载着毒砂掌中的全部剧毒,反而使铁金刚自己中了毒。

这一后果大大超出众人意料之外,铁金刚由于处于昏迷状态,自然不能按照事先约定履行赌约。钟庆为此感到十分憋气,自然不知道其中奥妙,还认为对手此时假装昏迷赖账,不由得向对方那些人叫道:

“什么狗屁解药……真是令人莫名其妙?本少爷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了,白挨了这大个子三掌不说,他不光不执行自己的承诺,反而一个劲装死迷糊,就是不肯叫我那三声‘小爷爷’,真是令人感到晦气!”

众人对钟庆所言,唯有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应对。铁金刚同伴之中有一个人是嵩山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姓李,名岩。他除了一手“达摩剑”著名之外,尤擅轻功,他以为铁金刚对付这孩子最大的失误是缺少心眼。

凭着自身以往练功知识他知道,凡是运用外功者无不在于事先运气,浑身武功全部要靠一口内气做支撑。只要掌握住对手的吸气频率,取得胜利本来就是易如反掌。凭此见识,李岩不免向钟庆辩解道:

“郝大侠现在昏迷不醒,不能实践原先约定也是情有可原,这算不上赖账!但是你如果执意不服,不妨赶上我试一试,然后咱们选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较量一下,或许一切就能叫你称心如意了。”

说罢他已经轻身飘到三丈开外,两眼注视着对方,挑衅性十足。然而钟庆轻功怎能与他相比,正在踌躇之间,没想到旁边的“铁掌轻风”复仇心切,尽管看到“铁金刚”已经倒地,但是他胸中那口闷气仍旧没释放出来。

适才钟庆显露的本事顿时令樵夫心花怒放,当他看到对方此时这个挑衅后,不光不去阻止,反而一把将钟庆提起让他坐在自己肩头之上,另一手抓起自己的铁扁担,随即飞身赶去,口中并同时应道:

“你小子不就是想选一个人少的场地吗……可我这贤侄哪里练过什么轻功?幸好大家都在这里,此事只好由樵夫代劳,保证能追得上你。况且老子双掌也暂且不具备什么威力,在你俩之间最多充作一个现场裁判或证人,同时也能防备你到时候耍泼赖账!”

就在大家一愣之际,两道身影已经消失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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