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忆的生日是3月2号，我们寒假结束回校的第二天。
前一天晚上，我们刚把一个多月没人的宿舍打扫完，纪忆被冬楠支使出去，纪念趁机把我们召集在楼下，她说难得这次纪忆生日身边有这么多人了，想热闹一番，给他一个惊喜。以往都是在家里过的，吃个蛋糕，吹吹蜡烛没什么意思，问我们意下如何。
“惊喜啊？”王浩然思考片刻，“我们仨也不行啊，和纪忆住一起，做啥事也不能瞒得了他呀。”
“对，他一下就猜出来我们想干什么了。”我说。
“放心，这个计划提出来就是个惊喜。”纪念一脸神秘。
“什么意思？”李志高问。
“纪忆肯定没和你们说吧，”她笑道，“好吧，反正你们明天能见到，就告诉你们，”她向我们凑近，刻意放低分贝，“这次是纪忆对象策划的。”
“真的啊？”
“哇哇…”我其实一点都不惊讶，但是为了不打破对纪忆保守秘密的承诺，我尽力还是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呵，呵”王浩然突然变脸冷笑两声，“你们说咱寝室也是搞笑啊，”他看着地面，一本正经的说道，“有啥事一个也不愿分享，平时关系都是铁烙的，一涉及感情啥的，嘴比锁头的严实。哎，大哥，”他拍了拍李志高的肩膀，“来，跟我说实话，如果有一天你处对象了，你会及时告诉我们不？”
“我啊？”李志高有点懵。
“对，就是你，别跟我客套啊，说实话。”
“我要是追女生可能要找你们帮我出点子，你们肯定事先就知道了。”
“看到没？”王浩然搂住李志高，对着我挤眉弄眼，“这就是真性情，凌晨看着点啊。”
“去你的。”我将脚边一个蓝色的矿泉水瓶盖踢了过去。
“我不管你们怎么解决你们的内部矛盾，反正今晚别露馅啊，尤其是你胖儿，没事早点睡，免得嘴一哆嗦泄密了。还有啊，”纪念嘱咐，然后转头看着李志高说：“大哥你要是真追女生了，可以来找我，别找他们，指不定给你出什么馊点子。”
“哎，念姐，你这么说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馊点子？我们怎么会害大哥呢。”王浩然把李志高搂的更紧了，“毕竟是终生大事，重要性谁都明白。”
“就你贫，说的就是你，”纪念白了他一眼。
“我觉得还是找念姐比较靠谱…”李志高弱弱的说道。
王浩然眯着个眼，收回搂在李志高脖子的手帮他整理整理衣领帽，吹了吹他肩膀，拍了拍灰，叹了口气，“唉，你们玩，你们好好玩，”他边说边往后退，“再见，再见来不及挥手。”
纪念没理他，对我们说：“行了，你们也回去吧，”她把右手食指放在努起的嘴边，“嘘，做好保密工作啊，盯着点胖儿，人姑娘准备了一个假期呢。”
我和李志高点点头，“嗯，放心吧。”
果真是亲姐，纪忆对我们保密倒让纪念认识了她弟妹，我思付着正准备转身，纪念又叫住我。
“嗯，怎么了？”我停在原地。
“手上的伤，回家你父母没说你什么吧？”
“没有，我说我去打水时滑倒了，正好摔在碎了的空水瓶胆渣上了，他们没说啥，只是怪我没有及时让他们知道。”
“没说你就好，你也应该早点跟家里说。”
“这不没事么，”我把右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说了还让他们担心。”
“也是，”她伸手抚了抚额前被风吹乱的头发，“明天我会打电话给你们，要听指挥啊，别乱来。”
我点点头。
——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纪念才给我们打来电话，我们仨鬼鬼祟祟的特意走到厕所去接。
纪念在电话里给我布置任务，主要意思是让李志高说是去图书馆看书，让王浩然说和梨子约会为借口不使纪忆起疑先离开寝室，我则负责跟着纪忆。王浩然请求说能否真和梨子约会，一个假期没见，昨天也没见着，想了。纪念要他放心，梨子昨晚她已经通知了，他们三个就和纪念冬楠还有神秘嘉宾一起行动。纪念说，要是纪忆待在宿舍我也呆在宿舍，要是他出去，我就偷偷的跟着，及时汇报位置，他们看准时机机会行动。
总之听起来并不复杂，李志高王浩然挂了电话说还要商量商量，晚几分钟进来，我先回到宿舍的时候，纪忆正在穿袜子。
“你出去啊？”我问他。
“昂，”纪忆回答，“有点事儿。”
“哦，那我们就不等你吃饭了。”我轻描淡写的说道。
“嗯，你们吃，我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纪忆整理整理裤脚。
随后王李也进来了。
“额，纪忆啊，”李志高好一段时间后才缓缓开口，“那个，你能把你的借书卡借给我吗？”
“怎么了？”纪忆拿过放在暖气片旁加棉的帆布鞋。
“额…我今天想去图书馆看书，但是没找到我的借书卡。”
纪忆放下准备穿的鞋，走到李志高的书架前看了看，“在这里啊，”他一下就找到了，“我见你平时都放在这里啊。”
我当时就冷了眼。
王浩然这时赶紧插话：“哎呀，看啥书啊，赶紧找个对象吧，看看我，唉，又要去约会了。”他边说边摇着头吧唧嘴，一副做作的姿态让我根本看不下去。
“大哥可不像你，你就嘚瑟吧。”纪忆把鞋拿过来，坐在板凳上穿，替李志高还击。
他穿好鞋，轻轻跺了跺脚，“我走了啊。”
“出去啊？去吧去吧。”
等他拉开门出去后，王浩然李志高都长舒了一口气。
“吓死了，念姐布置的这啥任务啊，提心吊胆的，”王浩然揉着自己的胸脯，“大哥你怎么不提前把卡藏起来呢？”
“行了你，还说大哥，你那话说的也太逗了吧。”我数落他。
“我这不救场呢吗？”王浩然一脸狡辩。
“得了，我得干活了，你俩忙你们的吧。”我赶忙也穿上鞋袜，跑了出去。
我跟着纪忆慢悠悠的走出学校，虽然浅浅的满足了人性中那天生的偷窥欲，但也背负了沉重的罪恶感，不过是受纪念指使这一点还是让我坚持着认真做好这项工作。
纪忆去了附近的小步行街上的一家花店，不一会儿就捧着一束玫瑰花走了出来，看样子应该是提前预定了。
不会他已经看穿我们的计划了吧。我心里嘀咕，那么有个性的一个女鼓手也会为男朋友计划出浪漫的生日庆祝方式也让人没想到，但纪忆准备送束花反给她一个惊喜这得要多大的洞察力，只能希望漏洞不是出在我们这里，免得纪念失望。
纪忆买完花边打电话边原路往回，我顺势躲进一旁的便利店，店主是一个戴着老花眼镜看着报纸的老奶奶，她低着头，从眼镜框的上空隙看我，问我要点什么。
我看着纪忆从门前走过，要了个口香糖，接过找钱和口香糖我赶紧走出商店，纪忆的脚步明显快了些，看样子那边也已经准备好了。
纪念此时发短信问我位置，我回复正在回学校的路上。
纪忆从校园大道绕着走，我跟在他身后不远处小心翼翼的走走停停，一直到女生宿舍旁的活动广场。
王浩然这时打了个电话过来。
“我看到纪忆了，你在哪呢？”
“我在活动广场那儿，”我四周观望一下，“你们在哪呢？”
“我们藏着呢，哎，念姐问你他手上的花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他出门就去买了，我感觉我们露馅了，那…”
有人拍了拍我肩膀，我回头一看，齐歆之正捧着书站在我身后。
我毫无心理准备，慌慌的朝她用手打了打招呼，她用相同的方式回应我。我向她示意我手里的电话，于是接着讲：“那我们还行动吗？”
电话那头里王浩然的声音变小了，能听见他在问纪念的意见。
“念姐说继续行动，”王浩然转告我，“你别动就行，我们等会儿就上。”
“嗯。”
我立即放下手机，齐歆之还没走。
“没课吗？”我问。
“下课了。”
我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纪忆，向她解释我在这的目的，“今天纪忆生日，我们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她点了点头。
“你也和我们一起吧。”
“我帮不上什么忙。”
“不用，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干嘛，就负责跟着纪忆。”
她微微侧了侧头，看着我身后说：“我看到纪念了。”
纪忆正抱着花在女生宿舍门前发着呆，纪念他们此时围成一个小圈向他走去。
“过去吧。”我招呼着齐歆之，向那边快步走去。
王浩然、李志高、梨子、纪念、冬楠都在外圈圈里面被遮的严实的应该就是纪忆的女朋友，小心翼翼的脚步应该是捧着点上蜡烛的蛋糕。他们一同唱着生日歌，远远的我就能听见。
意外伴着浪漫的时刻的配乐悄然来袭。
纪忆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他注意力集中在从女生宿舍走出来的一个女生——是那个女鼓手。
纪忆把花从背后拿到她面前，女鼓手开心的接过，给了纪忆一个拥抱，挽着他的胳膊准备走下台阶。
就在他们回头的片刻，纪忆先看到了犹犹豫豫从侧面走过来的我和我身后面的齐歆之，随即才看到步伐僵硬疑惑还断断续续唱着生日快乐的那个小团体。
画面静止了足足有七八秒，生日歌的伴奏音乐还未停下，这次浪漫的惊喜现在却只剩来往围观人群中的呜哇嘈杂。
有个女孩捧着蛋糕从纪念他们的包围下走出，踏上面前的台阶，走到到纪忆面前。
“吹蜡烛许愿吧。”她一脸平静的说道，仿佛一切还是在计划之中。
“你怎么回来了。”我第一次见到纪忆如此严肃，他几乎是闭着嘴唇发声的。
“昨天没走，我向学校请了两天的假，给你过生日。”她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睁开眼的时候眼睛已经红了，说话也有些颤抖，她把蛋糕轻轻举到纪忆面前说：“许愿吧。”
女鼓手缓缓放开搭在纪忆胳膊上的手，也一脸严肃的看着纪忆。
纪忆垂着眼，没说什么，也没吹蜡烛。
那女孩一步一步退下台阶，转身把蛋糕递给纪念，咬着嘴唇跑开了。
“纪忆你太令我失望了！”纪念严厉的指责道，转而把蛋糕交给王浩然，追了上去，冬楠也跟了去。
剩下我们几个还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我大概也想明白了，回头小声对齐歆之说：“不好意思，出了点意外，你先回去吧。”
她完全不知情，可能觉得我们有些奇怪，点点头，转身走上台阶。
“你也进去吧，我们要处理一下。”王浩然也对梨子说，梨子乖巧答应，赶上齐歆之。
“真有意思。”女鼓手用干瘪瘪的眼神看着纪忆，伴着眼角翘出来的眼线，有种阴沉的意味，没有了刚才的亲昵状。
纪忆咬着牙关，几尽腹语的说道：“晚点解释。”
“我给你时间，最好给我说清楚。”说完她转身回了宿舍，顺手把手里的花也扔到垃圾桶旁。
王浩然“呼”的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对李志高说：“大哥，把盒子给我盖上。”
李志高愣了一会儿，拿起手中的泡沫盒子，盖住王浩然手里的蛋糕。
“没事，我捂着，”王浩然抬起头，对台阶上的纪忆喊：“哎，站在上面的兄弟，还杵着干啥，就剩咱几个了，走，咱也会去吧。”
——
一股恶臭从每个楼层的厕所里飘出来，早上洗漱完就被通知停水，到现在还没来，地面上硬巴巴的都是干了的脚印乱糟糟的，大垃圾桶里的垃圾今天也未及时清理，饭盒、果皮纸屑滚的到处都是。
进宿舍后，王浩然把蛋糕放到桌上，甩了甩手，念叨：“这玩意儿还挺沉。”随后把板凳都凑在一块，说：“纪忆你说说呗，这都什么情况，都兄弟几个，就别有芥蒂啦，”
纪忆失了魂似得拉了一个板凳坐下，双手揉了揉脸没说话。
我们陪他一直沉默了好几分钟，都在想着如何不尴尬不突兀的涉及这一话题。
有人敲门进来，是本班同学，他抱着黑蓝相间的篮球问：“打球去吗？”
“不了，今天有点事。”我说。
“咋啦，你们在开会呢？这么严肃，”他笑笑，“那我们去了啊。”
“嗯，你们玩吧。”
我等他走后把门关上，锁上。
“纪忆啊，”王浩然看样子是憋不住了，“不是我说，人姑娘不差啊，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脾气也好，就我这半天的相处，我敢肯定她是个好姑娘，你咋还摘野花去了呢？”
“胖儿！”我提醒他，他一打开话匣子就没个度。
“这不说心里话嘛…”
我没接话，等到气氛缓和些才问：“那姑娘叫啥啊？”
纪忆没理会我的问题，盯着地面发呆。
“叫…方澈好像。”李志高不确定的回答。
“对对，是叫方澈。”王浩然肯定道。
“那女鼓手呢？”
李志高摇摇头。
“姓唐吧，上次表演的时候听别人议论过，”王浩然拍拍脑门，“叫啥来着…”
“唐艺。”纪忆终于开口，似乎才接受发生事情。
“啊对，是叫唐艺。”王浩然巴掌拍的很响。
“哪个先开始的？”既然纪忆开口了，我便直接问他。
“必然方澈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王浩然插嘴。
我瞪了他一眼。
“对，方澈，”纪忆还是一脸严肃，“不是发小，高一开始的，她考到南方去了。”
“你厌倦了？”
“这么多年她已经成我的亲人了，像胖儿说的，她是个好姑娘，我怎么会厌倦她。”
王浩然那个凳子坐到记忆旁边问：“那唐艺是什么情况？”
“啧…”纪忆烦躁起来，胡乱掰弄着手指。
停顿了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向我致谢：“凌晨谢谢你帮我保密啊。”
“保密？保啥密？”王浩然问。
我撇了撇嘴：“我早就知道他和唐艺的事，元旦晚会我看见他俩约会了。”
“不是吧！”王浩然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呵，合着你俩一组把我和大哥排在外面了，嗯？”
“瞎想什么呢，”我说，“我要是嘴大一点，告诉你们就好了。”
“什么意思？”
“我要是早告诉你们，你们今天看到方澈就会知道要出事，事情就不会像这样了。”
“咋？还准备帮着纪忆瞒一辈子？现在说这些有啥用啊，”王浩然一副纠结的表情，“我说你们怎么回事，我这么不靠谱？什么都瞒着！”
“没人觉得你不靠谱，只是怕你起哄，”纪忆解释，“我怕你跟我姐说了，她认识方澈，我怕她生气。”
“现在不也知道了，不也生气了？”
“是，我的错…”纪忆用手抹着脸，看了眼窗外。
“知道你还干。”
“脑子犯浑了呗，”纪忆放下手，叹了口气，语气稍微轻松些，“进大学以来，听到太多毕业就结婚，带着子女考研的，感觉结婚这一件事突然一下子就离我们近了很多，那会儿有高考的存在，关于以后的事一想到高考就截止了，现在没有高考了，以前被它挡在门外事情一下子就堆在了眼前。在那时候的圈子小里，我觉得方澈是最好的女孩，她可能也这样认为我，可是上了大学，能接触到更大的世界更多的人了，我就不能确定方澈是不是对的那个人，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她一个。”
“你他妈怎么能这么扯淡！”王浩然激动骂道，“出个轨还找这么正儿八经的托词，给自己一个出轨的机会，也给她一个出轨的机会这话说的荒唐不荒唐。谁都想找自己真正喜欢的，找对的人，但是谁相处之后一点儿缺点都不会有？都是娘胎里生的，哪会有这么完美的人？总他妈在寻找，也没见着几个人试着让自己成为对的那个人啊。”
王浩然用他标准的东北话和不耐烦的语气说出这段话，我心里忍不住的给他鼓掌。他接着说：“喜欢一个你觉得好的人有啥用啊，爱上一个能使你和你的生活变好的人这才对劲。”
李志高点头赞同他。
“真的，平时我要说你们肯定会觉得我傻，现在说刚刚好。”当他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看起来稍微有点逗，但我们都没笑。
随后，纪忆从手边的书柜里抽出一张我们当时用来做课堂练习的A4纸，压在自己腿上反复折叠，折成一架飞机后拆开又折出一艘帽子船，又拆开，对折，再慢慢沿层撕碎。我们再次陷入沉默，除了回味王浩然的那一番鸡汤，也给纪忆思考的时间。
“你打算怎么做？”过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问纪忆。
纪忆用右手食指指根关节处撞着嘴唇，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团被他撕碎的纸屑说：“我想好了，我得向唐艺道歉。”
“草，你他妈脑子不是犯浑，是进屎了。”王浩然对他的这一决定非常不满，大声咒骂起来。
我也有些不能接受，觉得纪忆还是在浑水里，但两个女生我都没怎么接触，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唐艺也有她自己的魅力，至少她我行我素，独独特特的在我看来也没什么不好，也许纪忆是真心喜欢她。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说。
“纪忆啊，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李志高劝道。
纪忆摇头拒绝：“不用了，我想清楚了，”做出这个决定后他神态轻松了很多，向我们提出了一个请求：“哥几个帮我一个忙吧。”
“滚蛋！别想！”王浩然立马打断他，他看来真的生气了，反应有点大。他从板凳上站起身，直接睡倒在床上，“找你的唐艺去，要干啥就干啥，咱几个没心情。”他已经对纪忆失去耐心，不想再继续谈话了。
“胖儿，别意气用事啊。”除此之外我似乎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了。
“咋了？有气还不让撒了，我真不明白唐艺哪比得上方澈。”他一脸愤慨，指着纪忆，“平时挺聪明的人，你看他现在被迷成什么样了。”
“这样，”纪忆站起来走到他床前，“既然你这么喜欢方澈，那我问你，方澈和梨子，你选谁？”
“我…”王浩然突然被难住了。
“纪忆！”我有些诧异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轻浮的话，“你这有点过啊。”
王浩然坐了起来，更加生气了，“你个王八犊子，方澈是东西吗，让你随便拿来比，拿来送人？”
“我选梨子！”他补了一句。
纪忆倒是乐了，坐在王浩然旁边，“你都选梨子了，我为什么要选方澈。”
气氛给他刺激的有些恶心。“纪忆，你别这样说方澈啊…”李志高也看不下去了。
“我选梨子是因为我喜欢梨子，你别坐我床，”王浩然满脸嫌弃，“就你今天这样，我不和你绝交也要鄙视你一辈子。”
“行行行，你鄙视也好绝交也好，但是我那个忙你们一定要帮。”纪忆看着我们。
“滚你妈的！”王浩然没好气的拒绝。
我不想气氛再恶化，便答应道：“你说吧。”
“我想要和方澈订婚。”
“我要和她订婚，认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