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莲画琴二人下山回宫,听竹已经恢复过来,将她们二人迎进来,这才开口道:“小姐,昨日舒王爷派人来,说今夜是皇子公主们小聚的日子,让您一同过去。”
白莲知道,去法慧寺的第二日便是所谓的皇子盛宴。
她抬手解下外衣,吩咐画琴去烧水过来,想好好泡一个澡。
听竹接着白莲的衣服,开口道:“小姐,这次宴席可是接近舒王最好的机会啊,怎么说您也不能错过!”
白莲不语,接近舒王?所以,又要去主动讨好方一墨了吗?可每次见到方一墨,白莲都会想起他和白云相拥的场景,恶心。
“小姐,我给您准备刚做的那身新衣服,咱们画个美美的妆,保准舒王爷一见您,就神魂颠倒!”听竹笑吟吟道。
白莲抬眸去看为她张罗的听竹,心里有些不舒服,要知道,听竹落水那日,方一墨可是眼睁睁看着她被方青阳推下去啊!
“听竹,”白莲握住听竹的手,抿了抿唇,轻声道:“你的委屈我知道,总有一日,我会为你出气的!”
听竹看着此时的白莲,觉得和以往温婉的小姐有些不一样,但具体的,又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
“小姐,我不委屈!”听竹反握住白莲的手,郑重说道:“那日若不是小姐救我,恐怕世上再无听竹。小姐,你放心,只要有听竹在一日,就会为小姐努力一分!”
白莲眼眶有些湿润,她轻轻抱住听竹,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会不会给她带来危险。
二人抱了一会儿,听竹偷偷抹了把眼泪,这才笑道:“好了小姐,咱们眼下的任务呢,就是抓住舒王爷的心!您呢就听我吧,保管将舒王爷带回家!”
白莲轻笑,不是为方一墨,而是因为听竹对她的好。
烧水的画琴此时走进来,听见听竹的话,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白莲,最后开口道:“小姐,这次宴席您真的要去?”
听竹回道:“为什么不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画琴咬了咬牙,“可是,听说周小姐也要去。平时有她在的时候,舒王爷都是被她粘着,根本腾不出空同小姐独处!”
听竹冷哼,“那就更要去了,不去争不去抢怎么知道舒王爷喜欢的是我家小姐?无论她周可柔做什么,咱们就呆在舒王爷身边,看她能怎么办!”
白莲没有任何表示,而是伸手自己的右手,手掌上有许多擦破的伤口,因为没有处理,出血很严重。
画琴听竹二人看到这伤口纷纷惊呼,随后又是找药又是请太医,乱做一团。
白莲拦住她们,轻声道:“这点伤口不碍事的,你们伺候我沐浴吧!”
“小姐,”画琴皱眉,“这伤口是什么时候有的?您怎么也不说?”
白莲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
昨晚之前,她手掌还没有这些伤口,是在遇见了方北陆之后,白莲故意摔倒擦伤的。
“画琴,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是周易扬将我推倒弄伤的。”
夜宴是在太子的东宫里举办,除去在外征战的六皇子安定王未能归来,太子方北陆,昭王方青阳,舒王方一墨以及长夏公主均会到场。除去几位皇子公主,陪坐的还有周家兄妹,丞相次女,御史孙女,和白莲。
白莲特意找了一件长袖衣服,将自己手上的伤口掩在袖子里面。
因为身份原因,白莲等人事先入座,待一切准备停当的时候,众皇子公主才姗姗来迟。
几位皇子公主一同进来,方北陆为首,依然一身紫袍揣着手,狭长的凤眸像是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
在方北陆的慵懒,长夏公主的华贵,方青阳的青衫之间,方一墨一身白衣掩在其中,但周身素雅的气质却丝毫不逊色,反而有种让人挪不开视线。
白莲一眼便看到了方一墨,他手中执扇,勾唇浅笑,身上的白衣像是一块温玉。
这就是方一墨,无论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出场,都会成为白莲眼中的焦点。
宴席主场是在东宫,方北陆身为太子,自然而然便成为了发号施令的人。他示意众人落座,简单的巡视了一遍在场众人,随后说道:“今日本是小聚,父皇母后也不在,正是寻欢作乐的好时候,大家不用拘礼!”
“恭谢太子!”众人齐声。
随方北陆之后开口的是方青阳,他道:“前些日子陕南都督进京的时候送来几位歌姬,此时正好暖暖场子,给太子和长夏助助兴!”
语罢,一行歌姬便翩然上场,挥舞长袖来回交替,看的白莲眼花缭乱,有些头疼。
垂眸喝了口茶水,白莲不自觉的瞥向上首坐着的方一墨,他似乎是在欣赏歌舞,手中的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手心。
白莲收回方一墨身上的目光,抬眸去寻找一直粘着方一墨的周可柔,看见她正在和长夏公主说话,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
白莲理了理裙摆上的褶皱,站起身来,缓步走到方一墨身边,低声唤了声:“王爷。”
方一墨停住敲打手心的动作,抬眸看见白莲,并没有多么惊讶,反而招招手让白莲坐在他旁边,给白莲倒了杯清水。
白莲心中微恙,方一墨一直很体贴,也不会让女子喝酒,似乎在他面前,所有的女子都是应该被呵护的!
可是,方一墨的呵护,白莲要不起!
“王爷,”白莲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黄符,递给方一墨,“这是我上法慧寺求的平安符。”
方一墨不接,垂眸看了眼护身符,又看向白莲精致的脸,“为我求的?”
白莲轻轻咬牙,点了点头。
方一墨轻笑,却依然不接,继续追问道:“专门为我求的?”
白莲的手指有些微颤,见方一墨还不收下护身符,便有些局促的说道:“此等简陋之物不该入王爷法眼,是我疏忽了。”
刚要收手,方一墨却主动取过了护身符,他冰凉的手指碰到白莲的手指,像是有股电流从二人之间倏忽而过,白莲连忙收回手,掩在袖子里面。
方一墨只是垂眸看了一眼,便看到白莲手上的纱布缩进袖子里,他微微皱眉,拉过白莲的手,这才看清楚袖子里面的手掌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怎么伤的?”方一墨正色问道。
白莲故意将自己的手掌擦伤就是为了引起方一墨的注意,现在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白莲连忙抽回手掌,慌乱道:“没,没什么。”
方一墨不是善罢甘休的人,见白莲不愿意说出真相,他便看向旁边立着的画琴,问道:“你家小姐的伤口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