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怀远不禁浑身一震,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眸底寒光一闪而逝。只是一瞬,便收了回来,毕竟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那冷硬的气势还是让人心生畏惧的。
“轻筠,你这是什么意思。”语气森冷,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能把人戳出个洞来。
忽略掉对面人的语气里的冷意,慕轻筠不冷不热的道,
“父亲,您自小便对我没有什么感情,想必您也不知道我这么些年是怎么过的,嫡母与庶姐的迫害,奴婢和小厮的欺压,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亏了您女儿我的命大,才没有早早地去陪我可怜的娘亲。”
顿了顿,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还用手帕装作拭泪的样子,心里不禁冷笑,抬眼偷偷观看那人的神情,仿佛也有一丝愧疚与动容。
慕轻筠勾了勾嘴角,这丞相大人应该还有一点良心,不至于丧心病狂,想来也不用费太大的功夫。
“女儿不怪父亲,只怪自己命苦,那日,本想让女儿的仆人郭大端着嫡母最爱吃的卤水鸭去讨好母亲,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女儿见母亲收了,便觉得开心不已。可谁料。。“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怎么了,筠儿,你继续说,父亲这次定然会为你做主。”语气断然沉着,目不转睛的看着慕轻筠。
“谁料,我晚上的时候看见那郭大鬼鬼祟祟的在女儿的小厨房附近埋了什么东西,待他走后,女儿便上前查看,没想到,是一个扎满银针的娃娃,上面还有母亲的生辰八字。女儿心里觉得十分害怕,左思右想,只有父亲能保全女儿了。”
说着说着,便有些微哽咽。
啪的一声,穆怀远把书卷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双眼冒火,几欲喷发。
“好你个陈氏,本相如此地信赖于你,把整个家都交到了你的手上打理,居然有如此的蛇蝎心肠,真是好得很啊!”表情是难得一见的怒不可遏。
但很快,他便极力压抑自己的怒意。探寻的看着慕轻筠,表情带有一丝狐疑。
慕轻筠已然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淡淡的道,
“父亲,我知道您不一定会相信我,毕竟我没有实质的证据,但是,只需再等两天,母亲定然会以一个无端的理由搜查我的院子,到那时再给我一个诅咒陷害嫡母的罪名,虽然女儿是嫡女,但向来不受宠,到时候岂不是任由她处置。”声音显得尤为可怜。
“筠儿,父亲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她现在是你的嫡母,没有确凿的证据,为父也怕落人口实,你放心,如果此事是真的,父亲定然会护着你。”语气是那样的信誓旦旦。
慕轻筠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什么证据不足,那院子里的娃娃她可从没动过,怎么不说你是畏惧陈家的势力呢?
如是想着,她还是站起身,行了个礼,轻声道,
“谢父亲,那女儿便不打扰父亲看书了,女儿告退。”
见他微微颔首,慕轻筠便退了出去。
她现在倒也不急,陈家是时代功勋,本来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解决的,不过,总要给陈氏一点苦头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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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现在也无事,便带着双儿去看看花园的荷花开了没,前世她最爱的便是这荷花,古人有云,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慕轻筠最爱的便是这荷花高雅的品质。
绕过假山,亭台楼阁,一股浓重的胭脂味道扑面而来,随后便是一阵欢声笑语,不一会儿,便见到了丞相府的大小姐慕轻语,二小姐慕轻铃和四小姐慕轻惠,大小姐和二小姐均是大夫人所出,四小姐便是三夫人所生。
此外大夫人还育有一子,只是这个儿子整天都不见人影,少数的几次在家也是闭门不出,神龙见首不见尾,让人捉摸不透。
大小姐慕轻语年芳十六,最是受丞相喜爱,什么好东西都赶着往她那儿送,据说这慕轻语为人善良敦厚,大方得体,是京城有名的大家闺秀,有传言甚至说,她是五皇子的内定王妃,而那五皇子又深得皇帝喜爱,她以后的前途可想而知。
而那个二小姐如今年芳十五,为人十分毒辣,表面上举止大方得体,实则内心狠毒,据说有一回有个丫头不小心洒了水在她的衣角上,便被打的皮开肉绽,行为好不残忍,令人发指。
四小姐平日里倒是默默无闻,为了有好日子过,她便也跟在二小姐的屁股后面跑,对她言听计从,不敢有丝毫怨言。
如今撞上,免不了又是一番纠缠。慕轻筠微微叹了口气,想着装作没看到从她们身边走过,可偏偏总是天不遂人愿。
“站住,三妹妹见了我和大姐怎的不行礼,当真这么不识礼数吗?不过也难怪,jian丫头就是jian丫头,什么都不懂。”
不用回头,慕轻筠便知道这种趾高气昂的声音非是慕轻铃莫属。眼睛微眯,笑着回过头来,欠了欠身。
“大姐二姐今日怎么不出去游玩,反倒闲在家里,这么好的天气,难道今日那些王孙贵胄没有邀请你们去游湖吗?”语气略带嘲讽。
”你,“
慕轻铃不禁咬牙,那些公子对她们一向趋之若鹜,如今不知怎么,突然就变了态度,让她不由气愤。被她这么一说,更是觉得没面子。
她哪里知道,慕轻筠刚穿越来这里的时候,便吩咐双儿去外面说一些她如何虐待自己的妹妹,奴婢,手段更是凶残无比,这话一旦传出去,那效果可想而知。
“妹妹这是要去哪儿?”一向不怎么爱说话的慕轻语却开口了,微笑的看着慕轻筠,语气无比动听悦耳,让人不禁心神动荡。
“前面的荷花估计开得正好,闲来无事便想去看看。”语气疏离也不会让人觉得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