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别哭,别哭嘛!有话好好说。”
居室里,几名女佣轮番说好话,还有些人来来回回打扫砸碎一地的杯碗饭菜。
一名秀丽的女子趴在床边,一双桃花眼哭肿如核桃,倔将的不断重复我是孔大小姐!我是孔妍熙。
谁劝也不为所动,拼命的哭。
“由她去胡闹!”
见老爷子发了话,佣人们不知所措,走也不是劝也不对,全都愣在原地。
“这条路是你选的!跟阿猫还是阿狗,你都得忍。别想我用财团或政治势力替你解围。”
老爷子踱步离去。大家又一涌而上,打扫的安慰的,闹哄哄乱成一团。
直到贴身女佣小翠递上手机,静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孔大小姐立刻退了所有下人,锁上房门,擦干眼泪,坐在床边,认真的听。
她断断续续、吱吱呜呜的响应,颤抖身子几回不情愿的点头。
等挂上电话,招来小翠吩咐几句,话没说完她早已哭得梨花带泪,蒙起被子,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
哭喊。小翠赶紧打开门招来佣人,然后一溜烟躲过保全,在深夜出了孔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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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
夏云芝迷惑着、赞叹着。
硕大雅致的挑高别墅。墙面少、浅色系,一大片从屋顶延伸到地面的一大片玻璃窗,任光影穿透、邀远山雪景入室,美极了!
二楼有二间房,除了她身后的,另一间是清玻璃隔的房,可清清楚楚看见里面有一座巨大书架,和一台标准尺寸的跑步机。与架上的空空如也相比,跑步机的位置绝妙,恰巧正对向下延伸的落地窗,景色如诗如画,在这儿锻炼同时陶冶身心很是惬意。
顾不得美景当前,夏云芝咽咽口水,不由得紧张起来。挥汗思量着光凭书房摆设,主人也许不是斯文人,是个货真价实的肌肉棒子。如果真有怎么?自己非得第一时间就使出全力逃脱。她深呼吸,平稳情绪,战战兢兢继续往下走。
脚步抵达一楼,欧式复古厨房和中世纪铸铁把手,细致又充满个性的氛围。她被一组米色珐琅茶具,吸引去注意力,整座厨房以温暖迷人的细节相映成趣。
“主人肯定是位心思细腻有品味的女生!”她笃定的说。
一阵活动后,双腿疼痛减轻许多也灵活些。松懈的心情,带她在屋子里四处转,又喊了几声没人响应,自顾自地一下找杯子喝水,一下看看卫生间。一个拐弯,远方断崖悬壁苍雪白云,雾水缭绕幽静磅礡的气势,看得她目瞪口呆。
此处的玻璃窗往上与书房连成一气,连同一旁外凸的部分厨房,大半块儿天花板的透明材质,整座别墅有一半是清玻璃建筑。夏云芝仰起头左绕右转,惊叹着融入这片山水画里。
一阵与美景不符的怪味袭来,打坏了好兴致。
她动动鼻子,竟然觉得味道如此熟悉?
寻味而去,她闻着走向厨房另一端尺寸惊人的电视墙。隐约可见后头有一座红砖砌成的壁炉、一张皮质单人椅和一盏草绿色的立灯。
“肯定是这儿,准没错!”
动起鼻子嗅着一拐一拐走近,那股味儿越来越浓…。
当脚步停在电视机旁,夏云芝的脸色难看,眼神涣散,心跳加快,呼吸却停止了,血液冲不进脑袋。
她睁目结舌的看着…。
满地吃完的方便面空碗,碗边儿油渍飘出冷掉的猪油腻味儿,几瓶淡绿色空酒罐添股酸味。地板散乱抱枕和男人的衣物,一盒被翻箱倒柜过的医药箱在桌边,好像刚急救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灾害。
而就在她正前方、三步之遥的距离,一张四人座的皮沙发里,有一个卷曲在毛毯底下的身影!
那身型尺寸,肯定不是个女人!
“肌肉棒子啊!”
夏云芝捂住嘴,无声的大叫,就在懊恼又害怕的同时。
整路心心念念的背包,好端端地被放在门口。她见机不可失,事不宜迟,屏气凝神,蹑手蹑脚匍匐通过沙发,拿了背包,一闪而过溜到玄关,确认物品一样没少之后,窃笑欣喜的准备离开。
这时,原本如石膏像的身影,忽然动了动。
夏云芝吓得像只鹌鹑,立刻趴下,竖起耳朵,背影翻两翻之后就再没动静。她伸头探探,毛毯掉到地上,沙发里有一对大脚掌,顺裤脚而上,合身T恤包覆小麦色的二头肌,那肉质精壮Q弹迷人。紧实宽阔的胸膛起伏平缓、喉结沈静、双目紧闭不动。而高挺鼻梁和有棱角的脸庞,让这人完美宛如雕像。
她出神的端详,怎么看都觉得面熟。
低头见自己的背包完好如初,夏云芝不禁思索起,肌肉棒子应该不是坏蛋。她放轻动作,慢慢拾起地上的毛毯,悄悄盖回去。
毯子里的呼吸平稳,夏云芝找了些纸条,在屋内穿梭忙活。好一阵子之后,厚实的大门敞开,一线阳光带进不相称的冰冻空气。
她满意的点点头,心想这下子真的得离开了!
套回羽绒衣,拉好领口,提了气,步伐迈出门坎…。
嘎嘎~~嘎~~~~~低鸣刺耳鬼魅般的声响,
如女巫的尖细指甲来回刮在黑板上。
这声音,绷紧了夏云芝的每一根神经,她如临大敌,顾不得脚伤丢了东西就往回跑。
“千万不要呀!”她惊慌喊着,人狂奔冲回屋内。
夕阳光晕晒进一只玻璃杯。
眉心深锁满脸胡渣的起身,摇摇晃晃一口气饮尽杯中物,人逐渐恢复神识,残留酒气在鼻息间,恼人的窸窸窣窣声响,惹人烦躁。他勉强撑眼,满室窗明几静,一股与世隔绝的氛围,就如同前天晚上刚踏入这间屋子时一样,毫无异状!
“二天了。”他仰头,晃神的喃喃自语。
突然间!!!!
全身肌肉像烫了滚水的虾子,他簌~的从沙发上弹起,怔怔看向窗明几净的每个角落,这就是异状!吃剩的方便面碗?喝光的酒瓶?散乱的换洗衣物,已好端端叠在一旁散发淡雅香气。刚才喝下肚的,没有酒味,是一杯甘甜纯净的矿泉水。
千万种不合理,只有一种可能!
“申佐恩!出来。”他疑惑又肯定的大吼。
回音在空旷的屋子扩散,渐歇后一片宁静。
安静,把他紧绷的情绪涨到最高点,走向火炉边,挑了一根翻柴的马头雕花铁杆,掂掂重量握在手里,谨慎地四处查看。
碰~碰碰~。
大片雪块,突然滑落掉在落地窗外。
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一惊,他紧握铁杆子入走进厨房。前方,一片橘红晚霞火烫烫燃烧绝壁山谷,天空清澈如雨后。绝景并没有松懈他的神经,因为,明亮洁净的炉台仿佛从未使用过,他不可置信生活二天的痕迹,全都消失殆尽。
正当呐闷、疑惑、提心吊胆…各种情绪轮番摧残他。
咻~咻~~二小块雪堆规规矩矩像排队一样,滑过头顶的玻璃掩码,他见状,开了后门直冲后院。
一个清清楚楚、活生生的人影,正在屋顶横梁上晃荡。一会儿挥舞钉耙、一会儿搬弄天线,忙活投入的不得了。还来不及开口,又是一阵雪块大大小小如瀑布倾泄而下,激起一阵又一阵地白烟。他纵身闪过,待烟雾渐消,在冰雾中怒目,铁杆直挺挺指着天。
“下来!”
撼动山谷的怒吼,让飞禽奔走回避,也叫屋顶上的耙子唯唯喏喏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