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亦城县令希望能见一下夫人。”店小二不多会儿,一脸谄媚的凑在芸芷跟前说着。
芸芷也是一怔,毕竟她虽然途径亦城多次,倒是从未见过什么亦城县令,但到底是亦城最大的官,既然对方说要见见,那么秉持着民不与官争,见上一面又有何妨。
“既然是县令大人,也该我们去见,怎好意思劳烦大人过来呢?”芸芷露出礼貌的微笑和善地说着,却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夫人还真是香饽饽,走到哪里都有熟人啊。”尹昊空听了,露出一抹意义复杂的淡笑。
芸芷知道他大概是想到了禹风,也不理会他有些泛酸的话,转而看向不远处走过来的两人。在看清其中一人的面孔时,她的眸中瞬间划过了一丝杀气,却又迅速被她强压了下来。但身边两位对于这个气息却相当敏锐,不自觉得将注意力集中到来得两人身上,都很好奇,究竟是谁激起了芸芷的杀气。
“想必这位就是尹夫人吧,真是久闻大名。”一副窝囊的模样,一来就说自顾自的低头行礼,芸芷实在怀疑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县令的。
县令抬起头的一瞬间,芸芷倒是一愣,这人虽然畏首畏尾,但是长得还是蛮可爱的,说好听些说娃娃脸,难听些就是没长开。白皙的脸颊上还瞟着红晕,倒是难以想象这样的人居然做了亦城的县令。
“不知大人来,是为……”芸芷起身行礼,颔首笑着。说到底对方是官,即使自己在官场也还算吃得开,但是没有官职,礼不可废。
“啊……叫大人什么的,尹夫人就不必了,在下淮子平,直呼名字就好。”淮子平惊慌的摆着手,见芸芷行礼,慌乱的不知该扶还是不该。
芸芷慢慢站直身体,露出和煦的微笑试着让一直很紧张的淮辉平静下来:“那么,淮辉也不必叫我尹夫人什么的,叫我芸芷即可。”她见淮辉表情有些僵硬,微微测过头:“方便问一下淮子平,这位是?”
“啊!他是……”
“大爷我名为吴君,是子平的挚友,多日不见,便来亦城探望。”一副傲慢无礼的表情和当初如出一辙,这么多年来,他仍旧是这副嘴脸。
压下心里的愤恨,芸芷脸上的微笑反而越来越假。
因为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吴君身上,没有人注意到芸芷的异样。
吴君?芸芷听着这个名字,讽刺的勾起唇角,连名字都取得这么又影射性,还能说些什么呢?
不过,他原本的名字说出来,也是在不太好吧,月无缺,赤月国唯一的太子殿下。满月那天出生的孩子,不过比自己大了一岁,却霸占着自己的位置,霸占着自己的亲人。
芸芷挑起眉:“不如,我们坐下谈?”说完抬手做出请的动作。
淮子平小心的看了眼月无缺,才抬手笑着说:“既然……谭……芸芷……夫人都这么说了,大家都坐下说吧。”说完,又忙着替月无缺拉开了一旁的木椅,待他坐下后,自己才落座。
这个淮子平表现的也有些太明显了,他是真蠢还是故意的,芸芷这么想着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淮子平。却见他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在对上自己视线的那一刻却又慌乱的扭转了头,手脚无措的摆动着。人似乎是真蠢,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后,芸芷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人这么蠢,又在这种地方,是怎么认识月无缺的?
这么想着,芸芷勾起唇角自然而然的套起话来:“淮大人的口音似乎是京城人?”
“啊……是。”听了芸芷的话,淮子平的脸变得通红,还小心翼翼的盯着芸芷的脸看,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但是他的目光太明显了。
芸芷狐疑的挠了挠脸颊:“看大人的意思,似乎之前认得芸芷?”
“啊……我……我,那个……”淮子平瞪大了眼睛,却好半天也说不清什么。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凭关系当得官,芸芷可是说什么都不信了。
“子平,你今日是怎么了,连话都说不好。”还没等其他人觉得奇怪,连月无缺都觉得今日的淮子平甚是怪异,询问了起来。
不过,这样的淮子平倒是让芸芷有些不耐烦,到底不喜欢和笨人打交道,尤其是这种时候,这个人还是月无缺的朋友,就更令人厌恶了。
“算了,大爷看你也说不清楚,替你说好了,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淮子平是玄机司淮大人的儿子。”月无缺不耐的对上芸芷狐疑的视线,看着她对上自己的目光似乎异常的冰冷不由的怔了片刻。
而芸芷注意到月无缺的打量,冷淡的将视线移向了身旁的尹昊空。
月无缺见芸芷连对着丈夫的目光都是如此冰冷也便不以为意起来。
芸芷松了一口气,不过倒是没想到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县令居然是淮清昌的儿子。要知道,淮清昌是除了那位以外及景王以外唯一知道自己身份的人,毕竟自己的武艺也是由他教授的。
“哦?原来是淮大人的儿子,我在京中受到淮大人诸多照拂,既然是淮大人的儿子,说起来也要亲近几分。”芸芷的表情总算缓和了一些。
尹昊空和寂星辰自然听出了芸芷话里对淮大人的亲近之意,原本集中在月无缺身上的视线也都转移到了淮子平的身上。
似乎察觉到大家集中过来的视线,淮子平将头埋的低低的,表情完全阴于暗处。
“淮大人这次来拜访,恐怕也不是拜访这么简单吧,既然如此,不妨直说,现如今这大雨,我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亦城,和您多聊几句倒也无妨。”芸芷凝视着淮子平都是的发髻,发髻仅仅用缎带挽着,这条缎带却显然出自谭家的绣坊。从缎带的色泽来看,似乎有些年月了,纵使这个发带质量上乘,对于一个领着年俸的官员实在没必要戴着一个这么旧的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