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大娘婆媳二人绕过村中溪水,没几步就到了自家的小院,正是一棵老槐树参了天的高。
不过她们没想到自己的院中竟有两个陌生男人,就坐在院里槐树下吃酒,地上放着一包花生米并半只烧鸡。
春芸还只是茫然回头看刘大娘,刘大娘早已经三步并做两步就冲到院中喝骂:“你们是谁?咋在俺家院里?”
两个男人回头,却是一老一小两个乞丐。那老乞丐衣服邋遢相貌残破,一瞧就令人厌恶,小乞丐虽然也穿着破衣烂衫,但是十分干净,虽看年纪不大,却已经生得面红齿白,眉清目秀,颇见风流。
可刘大娘那里管的上这个,喝骂道:“从哪里来的叫花子,走!走!走!”
那老叫花没动声色,似乎略略挑眉翘嘴了一下,倒是小叫花站起来,斯斯文文向刘大娘施了一个礼,道了一声:“大娘万福。”
刘大娘道:“福什么福,赶快走!”
那小叫花不生气,依旧行礼,虽说衣衫看着与他的礼貌不算相符,但形容动作还是真有几分知书达理:“大娘万福,今日叨扰实在是有些冒昧,只是家师与我在此地需要处理一些旧事,需得借这院落用一用。这里有些薄资,全当租借的费用了。”
说着,小叫花就此口袋里拿出了一锭银子来,双手奉了过来。
刘大娘看着那银子,停了一停,想来她大半辈子也没见过完整的银锭子,可她生活在野村偏院里,自己家能种能收,虽然不多,纺些布能换吃的的于银钱的用处也并没有十足的欲念,虽知道钱是个好东西,可也不知道好在哪里,遂只是动了动心,还是不情愿:“我管你们什么旧事新事,这是我家的院子,你们快走吧。”
小叫花看刘大娘还是不允,有些着急了。这时忽听远处传来一阵大吼,那吼声引得地动山摇,春芸怀里的娃娃登时就哭起来,春芸也慌了,一边哄孩子一边看向刘大娘。
刘大娘年轻时进过山林,听出那是老虎声音,不由也抖了一抖,那小叫花陡然就急了,急忙道:“这便来了,大娘,来得那个人可是养了一只白额吊睛虎,我们便是要与他在这里相会,他脾气可是不好,我还是劝您还是速速离去吧,免得伤人。”
“这...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还有那唬人的畜生!”刘大娘哭将起来,一屁股坐到地上泼道:“天杀的啊,这可怎么是好啊,那畜生来,还不得毁了我的院子....我小孙女才满月大啊……”
小叫花有些面红,那老叫花却瞧也不瞧,自顾吃酒吃肉,老虎又吼了一声,这次的声音比刚才还大。
小叫花急急搜寻一圈,忽道:“如此这般,您快去躲在那屋子里,我们认识那养老虎的,他不知道你们在,就不会纵那老虎来吃你们。”刘大娘看话到此处,那唯有此法,忽而那大虫又啸了一声,震得二人胆颤,遂忙忙躲进角屋,藏了起来,临走时那小叫花还将银子塞给了刘大娘。春芸抱着孩子跟在后面,临进屋时那小叫花觑了她一眼,只看她面红色急,眉头紧促,不如刚才温柔美丽了。
看二人进去,老叫花冷笑,低声道:“你小子甜言蜜语,老汉我以后可不敢信你。”
小叫花笑,也压低了声音:“师父,我这也是为师父您想啊,师父大事在此一系,自然是咱们手里不可不有些外力。”
刘大娘与春芸二人在屋内瑟瑟发抖,竟是浑然不知那小叫花变脸比翻书还要快些。
“两个村妇而已,哪里就会帮我了?”老叫花不屑,小叫花道:“师父,话不可如此说,天道难定,若是脚下忽然多个香蕉皮,那再高明的轻功也得摔一跤,只是看你这香蕉皮那里去寻,何时去扔而已,你哪里知道她们就没有用处呢?”
老叫花不置可否,只是冷笑,自顾吃酒不停,那小叫花也不怒,静立一旁。
不大的小院子安静下来,一阵风来,吹得树影摇晃,小叫花拿眼又觑了春芸躲着的草屋,摇了摇头,不知何意。
就这时,白虎声越来越近,一股腥气也越来越近,忽一个紫影临空而来,立在了小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