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又摇着九条尾巴趴在窗前,雪白的狐尾与雪地融在一起,阿初将灵骨剑收入手中:“怎么又来了,不是叫你少来这里么。”
“今日不同,我是有大事要与你说!”
“什么大事儿?你说说。”,阿初抖了抖衣裳,坐在窗前,挥完一天的剑,十分累人。
“你可坐稳,真是个大事儿。”
“嗯。”
“那个,那个梵缺来我家求亲了。唔,切莫吃惊…”
阿初抿嘴,有什么好吃惊的,先前明河已经同她说过了。“嗯,吃惊吃惊,你应了没?”
“应了啊。”清欢一脸淡然,“我为何不应,他递来两封书信,一封给我爹爹是求娶的,一封给我,向我阐明了之前的事情。”
当真是个没出息的家伙,凡挨着梵缺的事儿,她是没有原则的,一切说过的话,都是不算数的,真不知道这梵缺给她喂的什么。
“嗯,也好,多少你不用想方设法的给你儿子解释他爹爹去哪儿了。”
说着说着,阿初有些打瞌睡,趴在窗台上,眨了眨眼睛:“之前我们睡在一起的时候还说,哪个先成亲另外这个就亲相送,我原以为是我先成亲的,没想事情来了个大翻转,你还嫁到我前头了,嫁就嫁罢,我却不能亲送你,我想见见宁子,也见不得了…”
清欢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尾巴,像想起了什么,却良久才开口,“呐,有些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同你说,还是跟你说罢,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在战前救下那妖界的王上瑾泉,又不小心伤了天帝,才被罚在九州。可是阿初你知道吗,最近那些神仙都在传,说你就是上一任妖王的女儿,说你是远古洪荒兽,说修补了弱水岸的正是你的娘亲女娲娘娘,现在整个九重天都在传,我曾追问这苗头是哪儿的,他们说百年前天帝带兵下界捉的就是你,那些神兵本是被封了口,现在却莫名其妙的被解开了…”
清欢等了好久没见她回话,偏头看她竟是睡着了,“算了,不晓得也好…”
“公主还在这里待着,梵缺该找你了。”从阿初背后慢慢的隐出个人影,清欢一个激灵险些跌了下去,“你…你在这里干嘛!你想将我阿初如何!你…你…你出来!”
明河不理她,轻轻的将她从窗前抱起,帘子耷下来,再看不见里面的景象:“我不会将她如何,只是这样的睡姿容易落枕,梵缺正在寻你,快回去罢。”
说完一阵风吹来,将她从云端吹了下去,稳稳的落在沙地里。“真是,不能温柔些吗!”
第二日一早,明河就提着东西进了第九层,搁下所有东西,静坐了会儿阿初才慢悠悠的醒过来。
“许久不见上神,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儿坐坐。”
“这两日闲,就煮了些你喜欢吃的东西,趁着早就给你送过来了。”
阿初推开食盒,全是甜食,唔,倒都是她喜欢的,也没端着揣着,这些日子练剑累得很。她端起碗甜羹送入嘴边,唔,这羹甜过头了,下了胃却有些反感,忍不住呕了两下,撇眼瞧见明河颦起个眉头,一脸不解的望着她。
罢了罢了,好心做了送过来,这种反应是容易断了以后的口粮,于是忍了下去,大口大口的吃着,想着快些把这个吃完好换下一样,吃慢了好折磨人。
吃到最后,仍旧是忍不住呕了两下,望过去有些心虚,却看到明河的眼睛都快亮了,她放下碗正考虑要不要动下一样时,手却一把被人捉住。
“阿初,阿初,你…你是不是有身孕了!”
唔,好大个惊吓。
“你…你如何得知。”
阿初觉得他欢喜得就快飞起来了,整个人神采奕奕,嗯,眉毛都快飞起来了。之前的暗淡无光跑得无影无踪。
“我提早就看过医书,书里写凡人女子怀孕三月就会有反应,吃食作呕易困,胃口时好时坏。你看,你这些都有,我就说你这两月的睡眠怎么这么沉,一定是这样的!阿初,我是不是就要当爹爹了…”
她若是怀了孕,以后就算我留不住她,孩子肯定能留住她的。会的!
阿初实在是不忍打破他现在欢喜的模样,明河向来沉稳,从来是浅浅的笑,还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
“师傅来过之后,这两月里我白日里勤于练剑读医术,所以晚上睡得沉些。今日你带来的甜羹放多了糖,吃下去太腻有些呕”,阿初停了停又道,“我是医师,我知晓自己,并未怀孕。”
并未怀孕。
明河敛了神色,嘴里痴痴的叨念着,“并未怀孕…并未怀孕…”
颓然了半阵,头发散落下来遮着脸,丝毫看不见明河的脸是经过了如何的变化。
他猛的抬起头道,“也许…也许是你自己查不出呢!我带桃灼进来给你瞧瞧!他肯定知道的!”
见明河转身就要出去,阿初伸手拉住他,“别自欺欺人。”
明河静了良久,将手抽出,“羹不好喝就不喝罢,吃些其他的,练剑别太累。”
他离去时阿初还在回味刚才的事情,手不自觉的贴在腹下,他就这么想要个孩子么。
唔,他怎会知我晚间睡得如何。
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清欢只一次就怀上了,呐,我曾与明河的次数也不算少,怎么就没怀上,难不成…不,他功夫也挺好的啊…想来阿初竟然红了脸。
“怎会想这么多。起身练剑罢。”
阿初起身小心的将食盒搁在柜子上,拍了拍手,忍不住念了句,“若是怀上了又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