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殿没有多大的变化，哈耳这几十年还没有在凡间一年长得快，唔，还是一个圆圆的丸子头，可爱的打紧。
哈耳在阑珊镜前抄录着仙人们在人间历劫的杂事儿，而真人卷着他的白头发在一侧睡得十分的香，隐约还能听见鼾声。
“小姨！”
我做了个嘘的动作，让他别吵醒了真人，他放下手中的笔，跟我去了门廊外。
“小姨，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瞧瞧你们，还需要理由么？”
“唔，你不知道，师傅经常念着你的点心呢，说你跟清欢姨现在都不来看他了，把他这个老头儿给忘了。”
我弹了弹他的小丸子头，“若我像以前那般闲，我天天换着口味给你做点心吃。”
哈耳整个人都没了精神，耷拉着脑袋。唔，我看着他，回想起那天他推开我的场景，到如今还心有余悸。
这孩子十分慢热，初见时冷冰冰的，说话也不动听，可一旦跟他熟识了就会发现他的勇敢和担当，呐，日后长大了定是个好男儿，可如今啊，他还只是个孩子。
咦，我记得明河好像提过哈耳有什么话想说但却有些遮遮掩掩。
“你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他愣了一下，一双眼睛盯着前方，“没，”。
唔，算了，谁没有一点事儿在心头。
“哈耳，你可知傀人？”
“傀人？”
“嗯，禁术。”
“不知道，一般禁术仙人能有记载的很少，何况阑珊殿里大多都是记的人间事。”
我点点头，“那你知道现在哪里还可以修习这一禁术吗？”
若是能知道哪里有源头，也好找些，至少是有了些眉目。
“禁术照理该是没有地方可以修习的，不知仙藏司里有没有记载，小姨你可以去那里找找。”
看着这个大男孩儿认真的模样，我忍俊不禁，摸着他的头，“何时才能长成一个大人模样，日后让小姨给你物色好看的小仙女儿好么？”
哈耳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小姨，你和叔叔如今是如何了？”
一句话让我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一时间，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叔叔没有死，他回来了，你为何还是这般将心藏着。”
“我一直知晓他没有死，他的坟是空的。”，回想起彼时的心情，一半欣喜，一半痛苦。
唔，他是没死，却弃了我。
看当时阿槐和乔木的样子，怕都是被他蒙在鼓里，而这戏也差点瞒过我。
“莫不是叔叔说了伤你的话？”
我摇了摇头，“哈耳，我和你叔叔，都过去了。”
“可……”
我起身，“我去趟仙藏司，得空再来看你和真人。”
一阵细碎的声音传来，“小姨，你该问问叔叔…”
唔，这思绪乱得很。
我定了定心神，哈耳这番差点害得我失了平静，往着仙藏司的方向走去，不知道在那里能不能找到关于傀人的讯息。
“玉面婆婆”，有管司的仙仆过来问我，“有什么要小的去做吗？”
我挥挥手，外人只道是中剑，却不知道是傀人干的，这知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随意看看。”
“是。”
唔，这仙藏司这么大，又分这么多层，既不能问仙仆，又不能用这司里的追寻术，全靠着我这双手去翻书，这得查到什么时候。
正在忧愁之时，感觉身子一轻脚就离了地，我低头一看，腰间覆着只节骨分明而又修长的手，是明河，他怎么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