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不来东宫,都快忘了路。九重天的云道被织云神君排得四通八达四相错乱,在夏荣的管理下,天界要松许多,连守门的小仙女儿都打起了盹儿,睡姿千奇百怪。
路过水池时,我勾身瞟了一眼池面,明河将我的模样勾画得十分普通,一身婢子打扮随在他的身后。
耳旁传来密语,“阿初,天界的人大多识得你,先委屈你这副模样,行事要方便些。”
“喏,我怕是你养在外头的情人,来了这九重天就偷偷摸摸见不得光。”
他嗤嗤的笑了笑,进了殿内,因为夏桑离后红衣就成了囚犯,四下无旁人,他给我解了法术露出一袭青衫。
“怎么,不想同我偷情了?”,笑里眼眸弯弯,妖孽得不像话。
我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唔,那倒不是,偷情的滋味也不错,人间有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么。”
他在我的腰上捏了捏,“看来为夫得收缴了你的那些话本,以免你再去学这些歪理论。”
他抵着我的鼻尖,气息微醺,我本想害羞的低头,他却笑着将我拉走:“屋中的人正等着我们呢,走吧。”
哦,这个痞神仙。
红衣被囚禁在她原本的屋内,彼时华丽宽敞如今空旷寂寥,她还是穿得喜庆,仿佛无甚事一样。
“多年不见,上神和婆婆的感情似乎又见长了。”
我客气的回了回她:“是,多年不见,红衣帝妃还是这般迷人。”
一身红萝裙,一双勾人波。
她挪了位置让我们坐下,只是这一个动作,她再坏也让人恨不起来罢,说到底她与我同病相怜,都是被天帝野心害了的人,可怜人。
“我近日可抽不开身做坏事,婆婆和上神怎又寻到了我这里,说来还有些惶恐。”,唔,她哪来的什么惶恐样,像极了一个颐养天年的贵族老太太,不紧不慢不疾不徐的。
明河包着我的拳:“夏桑离开时可曾告诉你他去哪里了。”
她冷哼了一声,满脸的鄙夷与不屑:“他走他的,我怎知道他去了哪里,最好是死在外面免得我日后动手。”
“看你们平日里恩爱,原以为你同他还是有些感情的。”
“同仇人的儿子,哪来的什么情!装模作样只为了将他剥皮抽筋而已,既然被你们揭开了,就不用再惺惺作态了。”
明河的脸色起了变化,“你当真什么也不知道?红衣,事关重大,我希望你能想起点什么。”
我插不上嘴,只得在一旁听着,红衣继续悠闲而无赖着自己把玩着:“告诉你们又有何用,你们又不是要去追杀他。”
明河缓缓的说:“海域在锦湖慧子接手后,她将河鲤族分离出来划归到原地界并重建了河鲤皇宫,还特意为你的阿姐和双亲修了墓和殿台供河鲤人敬仰。就算你不再管河鲤族,也该想回去看看亲人,我会替你给夏荣说情,只希望你若是能想起点什么关于夏桑的事,记得让人递信去竹海抑或是九州。”
红衣的眼睛眨了眨,红了眼眶,一汪水波就像是要涌了出来。她的阿姐,果然是她永远的痛,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痛。
沉默了良久,红衣开口还有些哽咽:“无论上神你信是不信,我还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说来也神奇,他几乎未与那夭折的小帝子见过面,可一连数日他都梦见说小帝子让他去找他。后来不久,他就离开了这里。没有一声招呼,实在让人纳闷。喏,夏荣也曾来盘问过我,只是没得到结果,就将我囚在这里了。”
唔,是挺神奇的。
听罢明河的脸却黑得如同锅底,牵着我的手就要离开:“不久我会让人带你离开这里去河鲤界,只是不能太久,如今也是形势所逼。”
红衣起身送我们:“只看看,也够了。上神婆婆,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