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阳光充满着生命力,一部分被高高的教学楼挡在操场上,另一部分则调皮的穿过葱郁的树投射到林**上,在路羽和萧梦玥的肩头欢快的闪烁。不知名的鸟儿发出清脆的叫声,听在人的耳朵里,显得极其的空远。
路羽和萧梦玥手拉着手,走的很慢,似是很陶醉的享受这般宁静充满朝气的早间时候,所以两人都没有说话。刚刚响起的鸟鸣声在他们听来似乎是在问候他们“你好,你好。”也因此,萧梦玥在行走的当头微微偏过身,朝着浓密的叶子处笑了笑,算是回应了鸟儿的问候。也不知道鸟儿是否懂了她的意思,呼啦一声扇着翅膀飞出了树木的包裹,钻进了散发着勃勃朝气的阳光的怀抱中。
路面上时有钻过树叶间隙泄下的光,有些在落地的瞬间变换成了一朵明亮的花,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弯腰去采摘;有些则成了一只被人施了魔法定住的小蜜蜂,在脱困的那一刻转眼飞走不见了踪迹;还有的则装扮成了一个小矮人,那模样似乎是巴金斯在林间跳舞一般。
萧梦玥拉着路羽的手轻轻地向前跳了一步,打断了巴金斯的舞蹈,然后抿嘴笑了起来。路羽任由萧梦玥将自己拽到前面,不解的问:“你笑什么?”
萧梦玥沉浸在笑中好一会儿,转过头看着路羽,“我在笑我们这次进去派出所竟然不是去办身份证之类的。”说完她又是似嘲非嘲的笑了一声,挣开路羽的手欢跳到前面去了。路羽哑然一笑,跑着跟上了她。
“确实是有点好笑,原本是美好的一个晚上,最后却留宿在了派出所。”路羽重新抓住了萧梦玥的手,于是,那一份滑腻又回到了他的手心里,流进了心里。
萧梦玥没有再跳,停在路羽的身边,蹙着眉,“唔,可不是嘛,还害的他们几个挨了家里人的一顿臭骂。”
“也是,还真有点对不起他们。”路羽带点歉意的说,仿佛这股对不起的意味能从萧梦玥的耳朵里传播到另外几人的身上。
萧梦玥甩了一下胳膊,于是两人的胳膊像荡秋千的小孩子一样顽皮了起来。紧接着,萧梦玥顽皮的话也荡在了秋千上,“哼,齐度那家伙,昨天晚上还要戏弄我们,下次不能饶过他!”
路羽面容严峻的点了点头,心里苦笑着为齐度默哀。
太阳仿佛像精灵一般,能够随时的移动位置,被教学楼遮挡住的阳光不知什么时候蹿了过来。树叶明显有些力不从心了,挡不住越来越多的光。地面上的花多了起来,蜜蜂也好像倾巢出动了,巴金斯似乎有了许多个同胞兄弟,这下搞得甘道夫不知道要寻哪一个了。
路羽和萧梦玥就是两个调皮的孩子,黑白间的帆布鞋踩掉一朵花的花瓣,在下一个小蜜蜂遭殃的时候又神奇般的恢复了原样,好像它们懂得了玄幻世界里的生命法则。萧梦玥又欢跳着扰乱巴金斯的演讲了,看,有阵风吹过来了,他的同胞兄弟在风中结伴而来了,似乎很不欢迎这两个不速之客。
“咯咯咯”萧梦玥欢快的笑了,拉着路羽在光影中横冲直撞。而这时候,上课的打铃声“叮铃铃”的响了起来,两人没再理会地面上亮闪闪的景,飞快的跑向教室。
腋下夹着课本走出办公室的聂老师撞上了匆忙回教室的路羽和萧梦玥,他推了推鼻梁上挂着的眼睛,吃惊的看着两人,或者说看着两人紧紧牵在一起的好像手工大师绾出的蝴蝶结一般的手。两人也被突然间出现的这道透过镜片的目光一怔,然后逃也似的闪进了已距离两三步的教室。聂老师咂了咂嘴跟在了后面。
不多会儿,教室里就响起了哄闹的笑声。萧梦玥和路羽的脸上泛起了羞涩的红,聂老师还在讲台上有板有眼的说着:“现在的同学真是越来越没法说了,谈恋爱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牵对象的手就好像在自己家里面拉着自己的媳妇一样,那要是再亲个嘴啥的,那还了得!”
“哈哈哈——”又是一阵大笑声,路羽和萧梦玥转过头看着对方,都看出了一抹羞色,这老聂也真是的,说这么明目张胆!
“好了,上课!”
“唔,唰唰——”安静下来的教室里响起了书页翻动的声音,聂老师的声音也参杂进了里面,“路羽,你来给咱们背一下《岳阳楼记》的第三段。”
萧梦玥转头看着路羽,投给他一个脉脉的眼神。路羽清了清嗓子,磁性的声音传了出来:
“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吼,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坐下。”聂老师扶了扶眼眶,不带感情的吐出了一句话,然后将目光已到了课本上。枯燥的古文课也被搬上了接下来的课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