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我是中天,你快开门,为兄有事相求。”听到声音,楚中天眉间闪过一丝不宜查寻的喜欢喜,连忙简短的述明来意,期盼孔道一能开门一见,这时七大长老已经赶至,不过面孔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
楚天有些惧怕寺门被打开,毕竟是从小的阴影,不会那么轻易的抹去,即便这里有爷爷和七位长老。
“中天。”寺内孔道一低沉着声音似喃喃自语,不过声音轻柔了许多,“你回去吧!我是不会开门的。”
“道一。”楚中天悲戚大喊,下意识的松开楚天,双手捶门倚立,“我求你了,救救天儿吧!无论你与崆峒有何冤仇,都与一个孩子无关啊!”
“爷爷。”听到此处,楚天算是明白爷爷是在为了自己而乞求里边的人,眼眶中有泪珠滚动,拽着楚中天的衣角,哽咽着劝道:“算了吧!我们回去吧!”
“闭嘴。”楚中天甩开楚天的手,一脸寒霜怒叱。
从小到大,楚中天都极为宠溺疼爱楚天,没有过一次呵斥打骂,可今天竟为了外人而怒叱自己,不免有些伤心。
“道一,师兄来了,你打开门吧!”大长老拉回心情低落的楚天,对着门内沉声喊道。
“师兄,呵......”寺内传出不屑的冷笑,紧接着便听到孔道一嘲讽道:“当年我被逐出师门,沦落至此的时候,你怎么不承认你是我师兄。现在有事求我,便成了我师兄。笑话,可笑至极。”
“当年之事,孰是孰非,你我心中明了。你身为道门之人,竟敢私学佛法,师傅所做,并未有错。不过如今师傅他老人家已经仙逝,当年之事,也无人追责。你不如看在师傅当年对你有点化之份上,开门一见,行功德之事。”大长老衣衫舞动,面不改色,言语中带着无奈,
“哼。”寺内孔道一并不领情,冷哼一声,四周风云转动,众人如陷入深渊地狱,百鬼嘶吼。“佛道同宗,皆为大道,可空空老头却迂腐不堪,强行加罪于我,你们走吧!我与崆峒秘法一派早已缘尽灯灭,不愿再有牵连。”
孔道一直呼空空道人大名,言语更是充满了挑衅,令众长老大怒,就要强拆门墙,与其斗法之意,被大长老伸手拦下,语重心长的回道:“当年过错,如今沧海桑田,沦为云烟。师弟何苦念念不忘,徒添烦劳。更何况你久居朝佛寺,是属崆峒境内,不就是忘不了旧情吗?又为何如此执着。天儿之名得之于你,你与其有缘。于情于理,你都应出手相助,不忘根本,视为天道。若你连天道都不尊,修行又有何用?”
大长老话落,寺内陷入沉寂,只听见蝉鸣风吹,久静之后,孔道一才开口:“想救天儿可以,但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只要能救天儿,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楚中天绝不报一句怨言。”一听有戏,楚中天赶紧表态,深怕孔道一反悔,神色间充满了欣喜。
“进来吧!”孔道一冷淡的声音从寺院内飘出,随后寺门缓缓打开,年久未修的寺门嘎吱作响,听到楚天耳中就好像九幽厉鬼在磨牙一般,原本惨白无色的脸更加的苍白了。
楚中天拉着面露惧色的楚天,毫不犹豫往里走去,七大长老依次跟着,不过除了大长老其他六位长老的面孔上都带着愁云,心中可能在想等会怎么面对当年的小师弟。
走进朝佛寺,首先步入眼帘的是一尊没有顶的宝鼎(香炉),虽历史悠久,但早已千疮百孔,锈迹斑斑,只能看到刻在上边的少许梵文,其次便是断瓦残桓,杂草丛生,一副颓垣废址的景象。
几人走进,正对朝佛寺大殿,大殿上的牌匾早已消失不见,透过残破不堪的门窗,可以看到大殿里边的供台上是一座没有头颅的佛身,而佛头则塌落在佛身下,楚天之前看到的佛头,正是此物。风吹过发出奇异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心中泛凉。
楚天以前听人说过,荒村中的寺庙都是阎王殿在人间的分殿,每到深夜,牛头马面便会用锁链绑着鬼魂从寺庙通往地府。想到这里,楚天更加的惧怕,不由的贴近楚中天,一双星月般的眼眸四下打量着,就好像怕看到什么不洁之物,但又忍不住好奇,毕竟还是个孩子。
楚中天伸手推开殿门,楚天以闪电般的速度躲在其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与想象中完全不同的是。想象中孔道一长相狰狞恐怖,是活在人间的鬼怪,阎王的试着。现实中孔道一身着道袍,盘发用发髻扎起,浑身不然纤尘,与楚天见到的崆峒山上的道士一模一样,两鬓黑白相间,冷眼注视着大长老等人。
“师弟。”大长老笑着,叫的亲热。
“看来你也触摸到了御灵的门槛,不愧是他的大弟子。”孔道一开口,声如天籁之音,让人不敢相信之前蛮横不讲理,似鬼怪磨牙声是他发出的。
“哈哈......师弟天资绝艳,可不要折煞师兄了。”大长老没有在乎孔道一称空空道人为他,毕竟想要改变孔道一对空空道人的成见,需要时间。故谦逊的说,可豪笑声和舒展开的眉头,那有丝毫谦逊。
“废话少说,天儿过来。”除过大长老,孔道一无视其他人,直唤楚天过去,其他几位长老脸色流露出怒色,但脸上的愁云都消失不见,可见他们都松了一口气,不然让他们和孔道一现在叙旧,他们可没有大长老的心胸,可以无视孔道一的过去。
楚天是怕孔道一,不过那是之前只闻其名,未见其面的孔道一,现在见到孔道一,他不仅毫不恐惧,心中还有一丝向往亲近。
“天儿。”楚中天苍老的声音中夹杂一丝疼惜,“听道一爷爷的话。”
“恩。”楚天从楚中天身后走出,向孔道一走去。
孔道一上下打量着眼前拘谨的男孩,冷若冰霜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当年还抱过你,转眼间就长这么大了,时间过的可真快,都十年了。”
“道一爷爷。”楚天疑惑孔道一当年抱过自己,而且听大长老的话,似乎自己的名字都是孔道一起的,可是这些他都没有听人提起过,躬身恭敬叫道。
“好孩子。”孔道一满意的点头,转而叹气,“神煞命理,鬼灵之体,造化弄人啊!”
“师弟可有什么法子?”大长老问道,几位老人都希冀的看向孔道一,希望孔道一不要令他们失望。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很危险,稍有不慎,便会沦为鬼徒,而且没有任何转机。”孔道一悠悠说道,即便是他也不能保证楚天万全。
“只要有办法就好,我相信天儿的命不会那么薄的。”楚中天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不已。
孔道一颔首沉思,似乎是在思考,“十二年前我为天儿取名单字‘天’,便是希望以天道增强天儿的命格,十二年间我都在寻找鬼灵之体的破解之法,终于在五年前,在皇城藏书中找到一丝希望。”
“皇城藏书。”二长老惊呼,满脸难以置信,“孙师伯怎么会允许我秘法一支进入皇城藏书阁。”
“哼。”孔道一不屑哼道:“我只是崆峒秘法一支的弃徒,并非崆峒弃徒。既然我不是秘法一支的弟子了,自然有权进入皇城藏书阁。”
“好了,不说这些了,师弟你还是说说找到什么法子?”大长老看出孔道一怒气未消,连忙笑着打断,深怕孔道一一怒之下,把众人赶出朝佛寺,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孔道一自然看出了大长老的心思,没有计较下去,“皇城藏书中有一本鬼灵经,详细记载了有史以来所有的鬼灵之体者。”
“哦,可有什么发现?”大长老没想到皇城藏书阁中竟有这样的奇书,惊讶之下问道。
“有史以来的鬼灵之体,不是命丧黄泉,便是沦为鬼徒,魂飞魄散,但却有一人不仅转鬼为灵,而且得道成仙。”孔道一把自己所知的徐徐道来。
“可是广成子祖师?”广成子天生鬼灵之体,这是崆峒秘术一派人尽皆知的,自然不需要孔道一讲述。
“没错。”孔道一点头。
“先不说记载是否属实,单说广成子祖师命格乃神格,天儿怎可比得?更何况天儿还是神煞命理。”精瘦长老很是不高兴孔道一忽悠几人,面色不善起来。
“话也是这么说,广成子祖师能够做到,不一定天儿做不到,就算是神煞命理,其中也带着神性。”二长老认真思考过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广成子祖师问道于崆峒,曾留下《万鬼经》,经过我多年破解,终于找到破解鬼灵之体的法子,虽然困难,但这孩子终究有一点希望了。”孔道一摸着楚天的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什么法子?”有长老问道。
“什么法子现在不重要,明日就是天儿的生辰了,步入舞勺之年,恶鬼肯定不会放过天儿这个绝佳炉鼎。”孔道一把自己的担忧告诉在场众人。
闻言所有人都是眉头紧蹙,大长老温文尔雅的笑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那师弟可有什么办法?”
“办法倒不是没有。”孔道一犹豫了一下说道。
“师弟快说。”二长老催促道。
孔道一很不给二长老面子的无视他,对楚中天道:“天儿的鬼灵之体已渐成熟,舞勺之年正是一个人从褪色稚嫩,成为少年时。鬼门关大开,恶鬼们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比起前几年,肯定更加的凶残。唯一能克制恶鬼的只有更加强大的鬼灵,而崆峒地面上只有两地诞生了鬼灵。一个是空桐村的锁龙井,一个是数十里外的将军坟。锁龙井镇压着空桐族亡魂,每年都会被加固封印,所以是绝佳的避难之所。而将军坟说的难听就是乱葬岗,只是古时大战数十万将士的栖息地,即使有鬼灵,也是野蛮之灵,难以驯服,更别说护天儿一时之全。”
“锁龙井。”大长老轻呼一声,不再说话,其他几个长老也是面露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