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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红旗一哥”

日子就在每天学习,串胡同儿,砸场子里度过。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快,这一年,白拾壹三岁了,该上幼儿园了。关于这个事儿,王奶奶和李爷爷还有争执。上幼儿园就是为上学做准备,学习什么的根本谈不上,更像给家长帮忙带孩子的。

白拾壹需不需要上幼儿园?王奶奶认为没必要,这一段时间跟着李爷爷学习,白拾壹明显不一样,至于达到什么程度,因为没文化,王奶奶也说不上来,但是白拾壹各方面表现出来的东西,完全不像他的年纪,胡同里上小学的孩子都比不上他。

李爷爷认为白拾壹应该上幼儿园,关于白拾壹学习如何,他拒不回答,但是你能从他欣慰、幸福、期盼的神情里,琢磨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李爷爷认为无论白拾壹是否天才,做为一个人来说,要尽量去体会成长的点点滴滴。让童年的记忆完整,这是对未来的白拾壹负责。学习的事情当然还是李爷爷亲自教,就是时间调整一下而已。

白大壮觉得怎样都行,毕竟两位老人都是为了自己儿子好。云霞就比较支持李爷爷,上幼儿园吧,赶紧地,再不上由着他折腾,白拾壹马上快成为附近几个胡同儿小孩儿的大哥了。

最终大家达成一致,白拾壹还是上幼儿园,柳树胡同儿附近有一家“红旗幼儿园”,各方面条件都很好,离家还很近。

三岁的白拾壹个子比同龄人高一截儿,看上去更像六七岁的孩子身高,皮肤还是那么细腻雪白,越来越英俊。用英俊来形容三岁的孩子好像不大合适,但白拾壹扛得起这两字儿。他有一股子懒洋洋淡泊的气质,还是喜欢笑,但现在的笑容更内敛。

自打认了安莹这个干妈,白拾壹身上的衣服就向着潮爆的路线发展。他早就不穿开裆裤了,所有衣服都是国外儿童潮牌。几乎每周末,白拾壹都要跟安莹一起过,每周要是不买几件衣服,安莹就觉得少点什么。就连头型都是安莹带着让大店美发师给弄的,那么小孩子一头碎短发向上直立,两侧打薄见青,还特意用刮刀留下两个1。白拾壹走大街上回头率爆表,见过他的没有不惊叹的。为这个云霞还说过安莹,不能这么宠孩子,安莹据理力争:干妈那也是妈!

这天是白拾壹第一天上幼儿园,王奶奶负责送。白拾壹上身儿大红短袖圆领,下身儿天蓝小抛裤,脚上蹬一双纯白板鞋,身上挎着妈妈云霞新手做的泰蓝垂金线小包,往幼儿园门口一站,把其他送孩子的家长稀罕坏了。好多三岁孩子还离不开大人,在那哭着喊着不乐意进去,白拾壹面带微笑,对着王奶奶挥挥小手:奶奶再见!昂首阔步,自己就进幼儿园了。

苏晴是幼儿园小班的老师,幼师毕业,刚上班儿,没什么经验,看到好几个孩子在那哭喊不愿意上幼儿园,心里有点着急上火。但专业素质要求她得耐心,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白拾壹的表现一下就让苏晴对他的好感爆表。有几个孩子实在闹的厉害,家长在那也是手足无措,苏晴看不下去了,过去帮忙:小朋友,幼儿园可好玩了,你看那么多小朋友都一起玩呢,想不想跟他们一起啊?

小孩儿都哭成小花猫了,吹着鼻涕泡摇头:我要妈妈!

谁也没想到白拾壹过来了,从小包包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小孩儿:我带你玩好吗?我叫白拾壹,柳树的。

小孩儿一下不哭了,楞楞望着白拾壹:柳树?十一少?

白拾壹甜甜一笑点点头。

孩子一下蹦起来喊着:妈妈!妈妈!我要上幼儿园,我要跟十一少玩儿!

他这一喊,另外几个孩子也不闹了,一下都跑过来围着白拾壹:十一少,可以带我玩儿吗?

白拾壹笑着半蹲身子,右手高举,大声喊道:柳树的,不丢份儿,嗨嗨!

一个周围的孩子明显的兴奋了,挨着个儿跟白拾壹击掌,嘴里还喊着:槐树的,不丢份儿,嗨嗨!

“七里巷的,不丢份儿,嗨嗨!”

“豆芽的,不丢份儿,嗨嗨!”

幼儿园男孩子基本全过来了,一一跟白拾壹击掌叫喊。

所有的家长老师们都傻了,什么情况?什么十一少,这孩子这么有名吗?他们当然不知道白拾壹在胡同儿孩子心里的地位,斗玩意儿挑遍各大胡同儿,无一败绩。而且从来都是以小胜大,你五岁的不行,八岁的来了也白搭。这个击掌吆喝就是白拾壹独创的战舞,斗之前必须和柳树的孩子来一遍,不夸张说,白拾壹就是孩子眼里的战神,能和他并肩,那得多大的面儿啊。

等全部击过掌,白拾壹直起身,右手对着所有孩子一一点过:红旗的,不丢份儿,上课喽。说完,带头跑向教室。孩子们跟着吆喝一声,各自散去。幼儿园也分大中小班,各有各的地方。外面就剩下目瞪口呆的老师家长了,王奶奶还没走呢,说实话她也吓一跳,心里正琢磨呢:小东西,跟你说了要低调,闹这么一出,等回家再抽你,什么十一少,哪来的诨名,地主老财呢?回头再收拾你个小地主!

家长们纷纷走过来跟王奶奶搭话:老太太,您孙子吧,嘿,太牛了!

“老奶奶您有福啊,这孩子绝对不一般,您就瞧好吧。”

“我说奶奶,我丫头跟您孙子一个班,您帮忙交代他照顾点啊。”

“奶奶,这就是白小宝儿吧?早听过大名了,今儿见真人,就一个服字!”

王奶奶赶紧给大家伙儿拱拱手:见笑了诸位,这就一皮孩子,回家我就收拾他。

大家哈哈笑着散去,老太太明显要低调,精明着呢。

再说白拾壹,他们小班二十几个孩子,正听老师苏晴训话呢。小班孩子都小,两岁的三岁的都有,也不像上学的孩子那样一排排坐,而是围着坐。白拾壹跟着李树达学习,尊敬老师,认真听讲已经习惯了,坐直身子,双膝并拢,双手互握搭在桌上。

其他孩子不懂,但会学啊,一个个照着白拾壹的样子坐好。幼儿园园长赵奶奶,退休特级教师,因为今天小班第一天开班,老师苏晴也是第一天上课,不放心,所以就在一旁盯着看。

前面的事儿,就已经让她特别注意白拾壹了,再一看他的坐姿,就感觉到这孩子绝对不一般。要知道,两三岁的孩子哪里会老实坐着,别说老师没教,就是教了他也未必听你的,幼儿园开园到现在,迎来送往多少孩子,白拾壹这样的孩子头回见。最不可思议的就是他的影响力,他也不说话,就是坐自己的,所有孩子都知道学着他,甭说小屁孩啥也不懂,他们有自己的世界,小孩子也是最骄傲的,能让他们认可,自动自发追随,这得有多大的能力啊!

赵奶奶唏嘘感慨中,苏晴上课了。本来挺紧张的,第一次上课嘛,赵园长还在看着呢。孩子们老实安静的坐着,让她心安不少,但所有孩子都看着她,又让她紧张。本来是那么随意一扫,其实是在酝酿情绪,就这么一扫,就看见了白拾壹。白拾壹一看老师瞧他,微微一笑。就因为这笑容,苏晴一下安定了。这么说是不是有些妖孽?但是不妖孽不成活啊,因为他是白拾壹!

课堂气氛很好,苏晴超水平发挥,幼儿园孩子没有系统的学习任务,主要是定规矩,培养学习兴趣。等到大家都互相熟悉了,苏晴提议,既然是班,那么临时推出个小班长,配合老师照顾同学。等到大家随着学习的深入,通过学习品德等对比,再选一个优秀班长。

苏晴话一落地,所有孩子眼睛齐刷刷扫向白拾壹。

男孩子就不说了,女孩子也这么整齐一致,苏晴好奇了。要说孩子都是各家的宝,女孩儿更是家里的小公主,娇气、任性、骄傲,这种性格不会随便服人啊。

“能不能告诉老师,你选白拾壹的理由是什么呢?”苏晴随便挑了一个女孩儿问。

“。。。他个子高,长的帅。”女孩儿憋半天,小脸儿通红回答。

孩子们哄笑起来,苏晴也是苦笑不得,这是选班长啊,又不是选美,但孩子小啊,又不能打击她的积极性。又挑一个问:你和白拾壹认识吗?为什么选他?

女孩儿摇摇头:不认识,但是我们都听说过他啊,他那么厉害当然是班长啊。

苏晴真的很想问问,白拾壹到底怎么个厉害法,但是这是课堂啊,老师不能带头传八卦啊。憋住自己的好奇心,苏晴点点头,一副我了的模样:还有没有小朋友愿意说说为什么选白拾壹的?

虽然这么问,其实苏晴是打算结束问话的,小孩子都容易害羞,没人回答就自动结束。没想到,一个短发大眼睛的女孩子直接站了起来:老师,我选他是因为我姐姐跳房子都跳不过她,豆芽的,不丢份儿,嗨嗨!

这下课堂上炸锅了,孩子们都开始咋呼起来,刚开始是男孩儿,后面女孩儿也跟着叫,什么什么地方的,嗨嗨!苏晴头都大了,赶紧拍拍巴掌:小朋友们请安静,上课要遵守课堂秩序。

孩子一疯起来哪管那么多,有的消停了,还有不少闹的,苏晴急了,又不能发火,灵机一动:我们一起听听白拾壹小朋友怎么说好吗?

这也是没辙了,潜意识觉得白拾壹能压住这帮孩子。你别说,真有效果,孩子们都安静了,老实坐着瞧着白拾壹。

苏晴暗自松口气:白拾壹小朋友,大家都支持你,你想跟大家说点什么吗?

本来就是就坡下驴的事儿,苏晴也没指望白拾壹能说出什么,再出色的孩子不还是孩子!

白拾壹又笑了,站起身给老师一鞠躬,走到了老师身边,环顾一下所有的孩子,然后又是一鞠躬。

“我叫白拾壹,拾壹的拾,拾壹的壹。有人说我捡来的孩子,我不屑,我不屑。有人说我拾来的孩子,我不怯,我不怯。身穿百家衣,吃着百家饭,柳树的人儿,柳树的魂儿,柳树的孩子不丢份儿!奶奶教我学功夫,站如松唻坐如钟,顶天立地不放松。爷爷教我学文化,人字儿一撇扶一捺,生当人杰死亦雄!”

白拾壹霸气rap了一段儿,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要说这根子,都在安莹那,安莹比较喜欢外国音乐,摇滚、抒情、嘻哈,没有她不爱的。家里好多的音乐光碟,只要她在家,震天响的都是这些东西。白拾壹每个周末跟她过,耳濡目染下,对这些也产生了浓烈的兴趣。当然这离不开安莹的怂恿,她希望培养白拾壹的音乐细胞,那么帅的哥不当艺术家糟蹋了。

课堂上傻了,接着又炸了,孩子们都疯了,跳着叫着,兴奋地无以复加。苏晴下巴都掉地下了,大脑一片空白,赵奶奶也好不了多少,脸皮子直抽抽,这是个什么妖精啊,为什么心底有些小兴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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