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美丽的女人已经看不见踪影了,干瘦的老头也离开了,没有走得只剩下那个高大魁梧的小伙子了。
我一马当先冲了过去,伸手抓住了大个子的肩头,“朋友,我们需要谈谈。”
我的动作可以说很快,也很粗鲁,对于一个武道高手来说,被别人抓住肩头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同时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对方如果有意,可以轻松地卸掉你的膀子。
大个子果然生气了,他一抖肩膀甩开了我的手,二话没说反身就是一拳。
大个子长得极其魁梧,身高过丈,拳头如同皮锤相似,一拳带着猎猎拳风杀到。
之前他肩膀一抖甩开我的手时,我就知道他肯定有极高的武术造诣,不过看到他如此快速地做出了反击,还是令我大吃一惊。
从他的体型上判断,他的力量绝对可怕,而且这一拳拳风猎猎,明显用上了十足的劲道。我若是和他硬碰硬,想必吃亏的是我。
俗话说一力降十会,绝对的力量在交手中往往占着极大的优势。不过还有一句话叫做“一巧破千军”,我要做的不是和他硬碰硬,而是用巧力赢他,这或许才是武术的精髓所在,用最小的力量达到最大的效果。
面对大个子这一拳,我上步闪身,没有直接迎上拳头,而是来到了他的侧面。我屈指一弹,我的中指正弹在他的手臂的麻穴上。
麻穴是人胳膊上的一出穴道,予以重击会令对方的手臂短暂地失去力量。
果然,大个子闷哼了一声,手臂就像是触电了一样缩了回去。我刚想趁此机会用手叼上他的手腕,用一招“金丝缠腕”将他制服,可是却听到了一声叫喊。
“快住手!”鹰钩鼻子喊道,“路老头的徒弟不会偷东西!”
我一听这话,惊讶于鹰钩鼻子可以从大个子的一拳看出他的师承,这种眼力着实了得。我只看出大个子的这一拳有几分山东那边的路数,具体是什么拳法什么人传授的我就看不出来了。
而就在我一愣的功夫,大个子的第二拳就到了,另一只手从另一个方向打来,不知道他是没有听到鹰钩鼻子的话还是故意的。
“混账!”鹰钩鼻子气的骂道。
我也皱了皱眉,抬手准备还击。忽然,我听到啪的一声,一道墨绿色的光芒打在了大个子的手腕上。
就见大个子惨叫一声,手臂急忙缩了回去,不过可以看出动作明显不够自然,其实这时他的手腕已经脱臼了。
“下手偷袭,着实可恶!”五师兄看着大个子说,“我师弟已经停手,没有擒住你的手腕,没想到你还如此无礼,路老先生老了老了老糊涂了,怎么收了你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徒弟?”
我心中一动,没想到连五师兄都知道这位路老前辈是谁,我却没有印象。
鹰钩鼻子看着大个子也是不住皱眉,似乎对他很是失望。之前他曾为大个子出言辩护,这会儿面子上自然有些挂不住。
大个子看着五师兄,一抖手接上了手腕。他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拇指指甲大小的石子。这块石子整体呈梭形,不过没有锋利的尖端,呈现出墨绿颜色。
“飞蝗石...”大个子对五师兄说,“这是暗器。”
“我知道。”五师兄面不改色。
在武林道,比武时用暗器伤人是让人极其不齿的行为,不过今天五师兄事出有因,所以并不算是违反江湖绿林道的规矩。
之前打中大个子的墨绿色光芒就是五师兄打出的飞蝗石,这种东西全名叫做墨玉飞蝗石,是暗器中的一种。
五师兄的功夫或许在我们几个同门间不是最高的,但是他的轻功和暗器占着一个绝字,或许这和他盗墓的职业有关。
无论是飞蝗石还是镖,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暗器,五师兄堪称百发百中、弹无虚发。
今日大个子吃了亏,手腕被打的脱臼,其实他应该庆幸。五师兄完全有能力用飞蝗石打碎他的骨头,如果真的是那样大个子就不仅仅是一抖手接上那么简单了。
大个子看了五师兄一会,又转头对鹰钩鼻子说:“阁下认识我师父?”
鹰钩鼻子冷哼一声,“还不如不认识得好。路明展老前辈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他师父竟然是路明展,我心里吃惊非小。路明展老前辈是一位真正的武林大豪,在山东地界跺一脚地皮都颤三颤,人送绰号“英雄得路”。这个年轻小伙子竟然是他的弟子,这可真的没有听说过。怪不得他年纪不大就有这等本事。
大个子一愣,“阁下高名,请赐教。”
鹰钩鼻子冷冷地说:“你之前睡着了吗?我只不过是一个爱酒的人罢了。”
鹰钩鼻子之前说相逢即是缘,就是不想报名的意思,他认为这个大个子刚才装睡之时刑已经听到了。
谁料到大个子却说:“我刚才确实睡着了,不瞒各位,着实惭愧。”
他此话一出口倒是我们几个都愣住了,我们原本以为他和那个干瘦老头都是装睡,这时急匆匆地走必然心中有鬼,但若是大个子真的睡着的话却又另当别论。如果这样,他对我反击也可以解释了,毕竟谁被突然抓住肩膀都会不爽。
我看这个人长得高大魁梧,面带忠厚,而且年纪不大,长得相貌一般但是却又一种豪气所在,看起来确实不像小偷小摸之流。
想到这,我上前一步,伸出了手,“阁下刚才好身手,在下看了实在心服。在下刚才多有冒犯,还望见谅。贱名殷嘉,敢问阁下大名?”
我一放低姿态,大个子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有些脸红得与我握手,说:“刚才我也有错,实在不好意思。大名不敢当,我叫孟广起,我师父他老人家的确是路明展。”
“孟大哥,幸会幸会,三生有幸。”我看他有些憨厚,又看他年纪比我要大,所以套近乎叫了一声大哥,以至于五师兄都对我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我说不上是一个人缘多高的人,也不是一个典型意义上的开朗的人,我会这样主动套近乎在五师兄看来可能是第一次吧。
实际上,我之前握着他的手,感觉到了他的手很粗糙、很坚硬,都是老茧,而且我注意到他除去拇指之外的四指长度竟然几乎相同,又短又粗,像是畸形。
但是我知道这是由于练功导致的,所谓铁砂掌就是这样,从小就用手往炒热的铁砂里戳才可以练成真正的铁砂掌,不吃得苦中苦是达不到这种效果的。
我因此对他肃然起敬,对他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五师兄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也面带笑容地打招呼,“我是殷嘉的师兄,我叫张子禹。幸会幸会。请坐吧,我们有些事情要问一问你。”
孟广起这时也没有火气了,与五师兄打完招呼和夏臣宇彼此通过姓名之后也坐了下来。
“那么你们是丢了什么东西吗?”孟广起估计听我们说话也猜到了一些,“是什么东西?”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告诉他也没什么关系,“一件来自阴间的宝物。”
这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孟广起怀疑阴间的存在也不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可是我这句话一出口,就听见“嘭”的一声,孟广起的拳头打在桌子上,把桌子上的空酒杯震起了很高。
这时孟广起的脸都被憋红了,手上青筋暴起,似乎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在座的几人都是一愣,一时间我们都把目光投到了孟广起的身上。
“这是怎么了?”夏臣宇弱弱地问了一句。
“那宝物长得什么样子?”孟广起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我坐在他的旁边可以听到他攥紧拳头时发出的爆响声。
他这样的表现完全不想作伪,我这时才确定他之前确实睡着了,而不是在装睡。
“那是一把剑。”五师兄说。
“一把剑?”孟广起听到这话明显一愣,似乎五师兄所说与他所想完全不同。
“你见过的阴间之宝是什么样子的?”我突然发问。
“是一张幡...”孟广起突然停住了,看着我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怎么知道我见过阴间之宝。”
五师兄、夏臣宇和鹰钩鼻子一时间面色大变,很显然事情的发展超过了他们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