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炫他们循声回过头一看,便见黎闲东和石薇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还有从其它方向汇集来的十几个修行者。
“闲东,石姑娘。”冷锋迎了上去。
“冷锋?”黎闲东这才定睛看清冷锋也在此处,他粗粗打量了一圈站在冷锋周围这群装束与他们格格不入的人,又蹲下去查看了一下尸体的伤口,“脖颈处明显是被大力撕咬成这样,伤口外沿泛着金色,一路上死了好几个这样的倒霉鬼,是八爪金鳞兽无疑。”
“又被它跑了。”石薇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果然是八爪金鳞兽,血都未开始凝固,他一定没跑远。”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却像是喊出了众人的心声。后面跟来的修行者们各怀鬼胎,便异常默契地四下分散开去,前仆后继地在庄内搜寻起八爪兽的下落来,谁也不肯让谁走了先,奔了头。
“这群不要命的家伙,这么血淋淋的场景居然都不能阻止他们去送死。”珞珈摇摇头道。
那谨:“那是当然。诱惑太大了,他们就好比亡命赌徒,不输光最后一口气,绝不会罢手。”
黎闲东检查完了尸体,站起来又看了一遍这群人,才看着冷锋说道:“兄弟,没听你说过你也对八爪兽有兴趣啊?这都是你的朋友?”
冷锋点点头:“我们本来是没打算掺这趟浑水,但事出突然,不得不卷进来。”
石薇:“那没关系。我们可以公平竞争嘛。”
“看你说的什么话?”黎闲东打断石薇,“冷锋这么好的身手,他的朋友肯定也不差,这么多高手来围剿八爪兽,说明这件事对冷锋他们一定很重要,才会谨慎看重至此。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
黎闲东又转向冷锋:“冷锋,我的修为可以慢慢练。你若急需八爪金鳞兽的内丹,就告诉我,兄弟一定会鼎力相助的。”
一向镇定的冷锋也有些触动地将手搭到黎闲东肩上:“好兄弟,你的心意我明白。不过这次我们要的不是它的内丹,而是利用它找件东西,等我们一找到我们要的,就立刻将八爪**予你处置。”
黎闲东一听,擂了冷锋一拳:“嘿!兄弟,你早说啊!既是如此,我们干嘛不合作?”
冷锋笑笑,不好擅自做主,便看了看桑炫:“少主人,这……”
“不妨试试。”桑炫想了想,开口道。
“我也赞同,毕竟人多力量大。我们可以监控巡视的范围更广。”随谓也同意道。
黎闲东:“那我们就先分散去搜寻一下八爪兽留下的痕迹如何?”说完,他的目光又忍不住在刚才说话的随谓头上转了几圈。
“日出之时,此处汇合。”桑炫这话是对着火烨他们所说,意为接受黎闲东的建议。
“好。日出之时汇合。”黎闲东笑笑,又对冷锋说道,“我们认识好几年,还从未和你一起行动过,想想心里还有点止不住的欣喜。”
“兄弟,就让我看看你这几年长的本事吧。”
两人同时哈哈一笑。
“我往东边去。”说完跺脚就上了屋顶,石薇也紧跟着追了上去。
“那我们也照开始的搭配,各寻一处好了。”随谓安排到。
众人会意,各自而去。火烨迫不及待地搭住冷锋的肩往北走,边走边神秘兮兮地问冷锋道:“刚才我听你叫王子为少主人,你那个猎妖师朋友不会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
“我没告诉他,他自然不知道。”冷锋不解他这问题的意义何在。
却见火烨一脸惊讶:“你这头发颜色诡异成这样,他不怀疑?”
“问过,我说是修行法术才变成这样的。”冷锋淡定不已。
“这么烂的借口你都想得到?他还信了?”
冷锋想了想:“反正他后来再也没问过。”
火烨若有所思地抓了抓头发:“我觉得他刚才一直在看我,万一他问我的头发为什么是这个颜色,我怎么说?也是法术练的?”
“可以这么说,反正我们有同一个少主人,练同一种法术也不奇怪。至于为什么一人一个颜色……算你走火入魔好了。”
火烨正想说,他才觉得有的时候冷锋脑袋里那根筋,也会有不着调时,却突然听得背后一个声音响起。
“那我呢?也是吗?”二人被惊得一回头,就看见随谓捏着他的马尾白发看个不停,“白头发,没有少主人,不练一样的法术,那小子要是问道,我又怎么说?”随谓开玩笑地凑热闹道。
火烨,冷锋对看了一眼,没好气地齐声道:“少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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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思是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给唤醒的,由于昨天整理扫除的那群“人”收拾得太干净,阳光从窗户外透入房中,射到这些个锃亮光滑的木质桌椅上时,竟能反射出去,一片明明晃晃,直提醒阿思天亮了。
阿思揉揉眼睛,看了看天色,心里挂念着昨夜去抓八爪金鳞兽的众人是否平安,也没心思再睡,便起来用清水拍了拍脸,清醒了一下,去找云缺了。
她找了一圈,不见云缺踪影,便来到大堂,刚给自己倒了杯水落座,就看见桑炫他们回来了,云缺也提着早饭和他们走在一起。
“找了一晚上,什么线索都没找到。”火烨人还在院子里,牢骚就已传到阿思耳中。
“你们回来了。”阿思赶紧站起来,跑到云缺旁边帮忙接过了众人的早饭,然后给他们一人倒了杯水。
“二哥,你买早饭怎么买到和他们一起了?”
“巷口碰见的。”
“哦。”阿思看了看大家沉沉的脸色,挪到火烨身边,用手肘碰了碰他,“我看大家的样子好像扑了个空?”
“嗯。那畜生太狡猾了,简直是来无影去无踪。”火烨愤愤道,”要不尽早抓住它,只怕还会有更多人命丧它口。”
“还有人死了?”阿思有些吃惊地问道。
“就死在西街源柳花铺的背后。”
云缺:“西街源柳花铺离这里好像挺近的。”
桑炫:“从巷口出去,右转便是西街,再直走上一段便是源柳花铺。”
阿思根据桑炫的话,自己在脑海里勾勒了一下地形,恍然大悟地说道:“这也太近了点,要是那个人惨叫的话,我们没准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可不是。”随谓突然出现在阿思旁边,故意阴森森地吓她,“那人死得可惨了,喉咙被撕开,血流得到处都是。啧啧。”
阿思心中受惊,却见随谓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明白了过来:“你真的很烦人。你们个个灵力盖世,晚上去追捕八爪兽,我一个手无寸铁的人还得老老实实回房睡觉,你现在这么一说,我今晚还敢自己睡吗?”
云缺忍不住莞尔一笑:“你别逗她,她一怕老鼠,二怕鬼。”
“噗嗤。”火烨不禁将嘴里的水一口喷了出去,“冥族公主怕鬼?”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奇怪的。”阿思郁闷地回了火烨一句,自己心里嘟囔着,“用得着和魔里一个反应吗?”
两人的样子惹得众人皆会心一笑。
“谈谈正事吧。”桑炫收敛笑容,一句话将大家拉回了正题,“八爪金鳞兽来到这里三天三夜,在几百个修行者密集搜寻的情况下,它却始终没露出半点痕迹,你们觉得它会藏在哪儿?”
那谨:“这倒确实。八爪兽真身被数丈金光环绕,走到哪里哪里就亮如白昼,不可能不被人注意到,难道它一直藏身在庄外?”
随谓:“虽然我在庄上一直没感应到八爪兽的气场,但西街地处庄内中心地带,如果它真是从庄外过来,那么昨天晚上的金光就不会是突然在西街出现,至少我们会看到一个奔袭移动的金光轨迹。可事实是什么都没有,金光突兀出现,又突兀消失。”
“那也许它以某种方式隐匿了真身,遮盖了自身气场偷偷进庄的?”珞珈假设道。
那谨:“不可能,它要有这能耐,完全可以安心躲在庄内,还能方便其打探消息,感应灵体,何必藏到庄外?”
“我说了嘛,肯定是地遁呀。”火烨胸有成竹。
“那也不可能。”随谓反驳道,“我说过了,整晚上下四周,我一点都没感觉到八爪兽的气息,除了金光亮起那一刹那。”
“它……它就不能掩盖气息后再遁地吗?”
随谓冷笑着瞟了火烨一眼:“你知道掩盖自身气场有多耗神?它还有灵力地遁?再说了,不管气场被压多低,总会有一丝蛛丝马迹,绝不可能被隐藏完全。别人找不到,我一定感觉得出来。”
“前面不是说了吗?有可能是以不为人知的……某种神秘的……又很有效的……不用费太多精力的方式掩盖掉了啊!”火烨不肯服软。
“那好,你来。”随谓双手交叉抱胸,一副不屑的样子,“你要能想出什么方法让我感应不到你的气场,我立刻认输,高喊你三声‘老大’。”
火烨不服气道:“人家凭什么就一定会让你感应到?你什么都能够感应?你又不是狗鼻子,有这么灵敏吗?”
随谓一听,竟然轻视他的能耐,“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别的我都能忍受,你竟然怀疑我的实力?我告诉你,我是出了名的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要不然你们怎么找到天劫的?又怎么知道幻流在这里的?怀疑我?你们王子这样的高手,将气压压到最低也能被我找到苗头,何况一只八爪兽。别说是普通的遁地,哪怕漂浮在半空,埋在地底三丈,我也能找到它。”
阿思看着这两个针锋相对的家伙,叹了口气后对火烨说道:“你们别争这些了。随谓很厉害的,既然他说没感应到,那就应该真的没有。”
火烨被阿思善意地拽住衣袖,这才没有给随谓又顶回去。
桑炫:“那它会不会附着在寄主身上,比如人体?”
随谓把目光从火烨身上扒下来:“有可能,只是风险很大。一般来说,受限于人类体质,哪怕是附着于修行者身上,也会使得速度、灵力等等大幅下降,要是附身于不懂灵力集聚,没有修为的普通人,那么宿主灵力再强,在寄主体内也无法施展,如同凡人一般。但这也不失为一个隐藏自身气场的好方法。人体气浊神杂,是最好的掩体。宿主还能控制被寄宿者思维为它做事。”
“附身人类?难道是那个更夫?”珞珈恍然大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