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先驱的众人再次齐聚在沈旗的指挥室内,所有人都拧着眉毛。陶桃更是围在骆晨的身边,眼里尽是心疼。一边喂骆晨罐头一边问:“骆晨哥,还疼不疼啊。”
骆晨坐在沙发上,右手缠满了绷带,吊在胸前,绷带上更是有丝丝血迹渗出。
“没想到这六个人里还有这么强的家伙!”楚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重伤的骆晨,喃喃道。
“骆大哥的实力我是知道的,哪怕没有和虎王正面交手,但是能在两名虎王,还有那个老头儿将军眼皮子底下顺利逃脱,实力绝对不俗。”卫少驰也是捏着下巴思考起来,“只是那个方兵在不使用能力的情况下却能伤到骆大哥,他的实力想是在骆大哥之上。”
“如果仅仅是能打败骆晨,倒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不使用能力就可以打伤骆晨。”秦涛严肃地说道。
“对啊,这能力者和普通人的差别就在异能上。我们忍受了常人无法企及的痛苦,在提炼舱里不知道差点死了多少回,得到的能力却不敌一个普通人,那……”马志明也嘬了嘬牙花。
骆晨坐在那里一句话没说。沈旗看到情绪低落的骆晨,叹了口气:“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危机,这几天赶快把伤口止住血,失去了尹琳,我们也没办法快速愈合伤口了。但是预选战没你可不行,至于卫少驰的训练,就交给秦涛。”
秦涛走到骆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一个包在我身上的坚定眼神,放在肩上的大手也是用力地握了一下。秦涛虽然经过一年多的昏睡,但是他和骆晨一年前一起经历的种种却没有忘却,他当然也惊讶骆晨心性的成长。短短一年,面对着人们对于他害死队友的指责,骆晨迅速成长起来,再也不是那个一心只知道复仇的士兵。但是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也着实让骆晨的的心理防线出现裂隙。
感觉到用力抓着自己肩膀的秦涛,骆晨抬头看去,看到的是秦涛坚毅的眼神。骆晨这才想起来,这场预选战最主要的不是争什么名额,本质上是为了救尹琳。现在还有一名同伴被禁锢在曾浩的手中,又怎么是消沉的时候。
的确,一招落败,给骆晨带来的打击如同晴空霹雳,况且对手还没有使用能力。这让骆晨在内心深处不止一次地责问自己,怀疑自己。那一年中,尹琳好不容易为他建立起来的自信轰然崩塌,使不上力气的不只是那崩血的手臂,还有支撑他行动的信心。
但是一想到呕心沥血研究并增强了自己异能,还苦苦为自己建立信心的尹琳陷于他人之手,生死未卜,再一次记起了这次计划的目的,骆晨哪里还顾得上信心的有无。此时,不是有没有信心击败对手,而是为了救出那个没日没夜,为了自己通宵研究能力强化的眼镜女,必须击败他们。
“我绝对会救出尹琳的,”骆晨接过陶桃手里的罐头,仰起脖子一口气全都吃掉,“不过现在我要去买点药。”
“骆晨哥,我跟你去!”陶桃把汤匙往茶几上一扔,赶忙站起来,跟了上去。
骆晨点了点头,在离开房间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沈旗。沈旗看到骆晨充满干劲的眼神,才放下了心,看着骆晨离开的背影,笑着喊了声:“别再惹麻烦了啊!”
“怎么可能!”骆晨听到沈旗在揶揄他,摇了摇头,随口回了声。
说来,骆晨受伤这事的来源还真就是骆晨他自找的,他非要把跟踪他的人揪出来,还杀了跟踪卫少驰的人,和曾浩撕破脸皮。这样自然会招来那六个人,说白了,骆晨是想在预选战之前就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细,而对方也想试探卫少驰的究竟,才会出现之前花园那一次的交手。
本来是无伤大雅的一次相互试探,却因为对方普通一拳打得骆晨静脉破裂,顺便还震散了骆晨的信心。想到这,骆晨也笑了。
想要买药品就得进入居民区,要知道骆晨除了看望母亲时才会到居民区,所以对这并不是很了解。陶桃就不一样了,每次买衣服都会来逛居民区,对这里自然是熟悉无比。
“那边才是卖药的,这边是卖女装的!”
“那边是儿童药品区!”
“这是母婴医院!骆晨哥,你这么大人,不会看字的啊”陶桃一次次把骆晨从错误的方向拽回来,平时总是撒娇的陶桃,此时却是埋怨地看着骆晨。
这话弄的骆晨好生尴尬,他搔了搔头:“这居民区,楼和楼之间都这么密,不仅完全没有达到安全距离,还害得我失去了方向感。”
“不仅这样,整个居民区都这么密,但是要塞内部安全度高,很多人挤破头皮都想进来。有钱有势的还好,没钱没权的就只能呆在要塞外边,不知道侵略军什么时候来把他们抓走。对了,听说现在都有好几名抵抗军的家属都被挤出要塞了呢。”陶桃说道。
“不是按规定抵抗军家属都可以住进来吗?怎么会被挤出去?”骆晨问。
“有钱有势的人有不少,而且他们都是一大家子,一来就会占掉好多空间。还好现在首都也很安全,被挤出去的人可以住在首都。”陶桃说,“沈司令管事的时候倒是没这种情况,这种事情是在曾浩代替了沈司令之后才频繁发生的。”
“也就是说曾浩他滥用职权!”骆晨明白了。
骆晨想到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被挤到地下室这就是原因,他当时还没有多想,还以为是得罪了曾浩之后,他为了报复自己而进行的分配呢!看来是普遍情况,真想不到自己母亲被迫迁居时是怎样的情景。
“哎哎!都给我快点!赶紧滚!刘先生明天就要入住,你们这群垃圾,快点滚!”一阵不和谐的吵闹声传了过来,两人觅声寻去。转过一个胡同,骆晨二人看见七八个年轻的壮汉穿着抵抗军的战斗服,围在一栋居民楼的楼口前,地上躺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旁边还有个扎着围裙的中年妇人在老人身边搀扶着。她们身边散落杂七杂八的东西,枕头床单,衣服餐具等生活用品,看上去十分狼藉。
“你们干什么!我妈六十八了,你们还这么用力地推!”围裙妇人抬起头愤怒地喊道,“搬走也是要时间的啊,家里的男人都参加了抵抗军,现在家里又没有男人。对了,我丈夫和儿子都参加了抵抗军,为什么还要从这里搬出去?不是参加抵抗军的家属可以无条件居住吗?”
“你丈夫?你儿子?他们不是都阵亡了吗?那就不算是抵抗军了!”一个穿着战斗服的年轻人叉着腰,在正午投射下来的阳光下戏谑着俯视着脚下的二人,口气中还带着鄙夷。
虽迎着阳光,围裙妇人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只从阳光中嗅到了浓厚的卑劣。她拧着眉毛,撇着嘴带着哭腔哭骂道:“你们这帮缩头乌龟,只知道驱使别人上战场,自己在后面后且偷生,只知道欺负老弱妇孺……啊!”
那年轻人怎受得了如此辱骂,尤其是这聊聊几句话无意间揭穿了他们的真面目,更是恼羞成怒。恶人最恶劣的面孔,总是在无处掩藏时变得变本加厉。
这七八个年轻的抵抗军,顿时变了脸色,纷纷抬起脚踹了过去。为首那人更是怒不可遏,拔出腰间短刀,拨开充能开关,银色的刀刃瞬间变得火红。他高高举起这火红的刀刃,就要砍这围裙妇人。
他突然感觉到一只大手抓住了他持刀手的手腕,那只手上的力气很大,使得他握住刀的手再也无力挥下。他扭头看去,一个穿着夹克,战斗裤的人站在身后,正是这个人阻止了他。其他人也是被这不速之客吓了一跳,一个个也都收敛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不要阻止我执行公务!”
“什么公务?还要杀人吗?”骆晨手指轻动,关上了短刀的充能开关,刀刃也恢复了本来的颜色。
“你是谁啊你,多管闲事,信不信我们连你一起抓了!”为首那人一把甩开钳制住自己手腕的骆晨,本还觉得挺身而出之人定有一番本事,还有点顾忌。可是他看这个不速之客明明和自己差不多大,而且右手还受了伤,胆子就像夏天的温度计般迅速攀升。
“信不信我们要了你的命!”周围的人也是同样的想法,纷纷出言不逊。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可骆晨单枪匹马不说,还负了伤,哪里有威胁?
“我就是问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骆晨退了两步,露出抱歉的笑容。
“哼,这还差不多。”看对方退了两步,这年轻人哼了一声,“刘先生明天要住在这,上面命我把这户人家赶走。”
“可是,我听这家人说他们家有人在抵抗军服役啊。”
“服役的死了,那还有必要留着他们吗!当然是撵走了。”年轻人振振有词,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那刘先生是因为有钱……”骆晨本想问清楚,但是突然想到自己母亲可能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不禁心头火起,打消了询问的念头,耐心也是骤降到极点。
“算了!够了。”骆晨表情陡然凝重,抬起左手向那人扇了过去。啪地一声脆响,这个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年轻人,此刻被打飞老远,直接栽倒在他的同伙的怀里。
这个年轻人嘴里、鼻子里、耳朵里都溢出血来,眼睛向上翻着。一众同伙看着正向他们走过来的骆晨,才意识到这个人不是好惹的,都很自觉地松开这个被打的七荤八素的家伙,任由他滚落地面。
骆晨俯下身,抓着这个人的衣领,用力把他摇醒,这个人眼皮微微颤了颤,眼仁也翻了过来,显然是恢复了意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受了伤的家伙竟然能一掌叫自己魂不附体。
“我告诉你,我就多管闲事了,这户人家今天就在这不许走,我就看你们谁敢动!”骆晨一把将其搡倒,站起来对着他那些同伙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些手下正在犹豫是去为头子找回面子还是观望,手里紧握着武器却一个个踟蹰不前,互相对视着。
“你们,把这户人好好安顿,有差池,这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骆晨指了指躺在地上,不知东南西北的那家伙。
“加入抵抗军,明明是为了保护他们,你们却反过来逼迫残害。算了,这种事,现在不说也罢。”骆晨在那妇人的惊异的眼神下转身走开,“只要再让我发现有这种事情,我就要你们好看!回去就跟你们上面说是我骆晨说的!”
见到骆晨用大拇指指向自己的背影离开,那几个年轻人瞬间腿软,一个个扑通扑通跪在地上。
“谁啊……”被揍的口齿不清地那个年轻人,昏昏沉沉地问。
“传说中的‘钢铁死神’。”那一众同伙都带着万分惊恐的表情,看着那个地上的可怜人,“残杀队友的死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