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再叫的我声音到了喉咙又咽了下去。
应该是三叔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不让我乱叫的,我这么想着,摸到探照灯的左手也跟着停了下来。
唉,这探照灯刚刚掉下来之前还是好好的,就这么一摔就不亮了,真如大国所说,国产也太不争气了。现在睁眼跟闭眼一样,完全是黑漆漆一片,也得亏三叔在我后面,不然我该是活活吓死了。
想着,我轻轻抬起刚刚还摸索在地上的右手,想拿开三叔捂着我嘴的手。
嗯……滑滑的,冰凉的,还有点粘,怎么像泥鳅一样……
可刚刚的声音是三叔的声音啊,冷静,冷静,冷静,不要慌,我不停的跟自己说要冷静,一慌就得乱,万一再出点什么妖蛾子,上面有怪物,下面再惹出什么麻烦,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可心还是不争气的扑通扑通跳的越来越厉害。
心里扑通扑通的想,也可能是黑暗里我害怕导致的感觉失控。
就在这时右手的探照灯不知怎么的突然亮了起来,借着灯光发现前面是条窄窄的通道,貌似也就只能两个人并排着这么宽,我拿起探照灯回头想问三叔怎么办。
转头的那一刻,我意识到完了……
捂着我嘴的那里是三叔的手,明明是一只青黑色上面满是鳞片还湿漉漉的手,看着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还他妈愣着干嘛,快起来,三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想答话,被这不知名的手捂着答不上话来。
想到这,我也管不了恶心不恶心,一把抓住捂着我嘴的手,用力掰开,身体向前一滚,拿着探照灯就往后照。
只见三叔半躺在我身后的位置双手死死抓住那条全身青黑色香手一样的东西的头步,那东西应该是长期生活在没有阳光的地方,被探照灯一照,忽然身体一软,三叔顺势将那东西像他对面的墙壁一甩,身体一滚到了我面前,迅速爬起来。
只见那手被摔到墙壁上,乓的一声又落在三叔躺的地方,看着有成人的手臂那么长,有婴儿的手臂那么粗,尾部像人的手掌一样张的开开的,头部像蛇,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来是死了。
三叔它死了。
死了就糟了,这是五指蛇,这东西从来都是成对出没的,这条这么小肯定是公蛇,母蛇来了,怕是我们两个都得死在这。
五指蛇,我刚想问三叔什么是五指蛇,只见地上那躺着的蛇,从尾巴出分开的五指慢慢并拢,身体开始抽搐。
别看了,他在召唤母蛇了,快走。
三叔一把拉住我就往通道里跑。
越跑感觉脚下越是湿漉漉的,好几次差点摔到,可这通道更像是没了尽头一样,跑的我都开始气喘了,还没跑到头。
真是祸不单行啊,越是跑不到头,想着心烦,后面还传来了:咝咝咝咝的声音。
三叔……
一路上就你事多,别叫了,我不是聋子,母蛇跟过来了,我听到了。别说你怕,三叔我也怕死……
不是,三叔你闻到什么味了没有,怪怪的。前面还没有,怎么这会通道里全是怪味,像石灰一样。
三叔突然停下来,还好通道窄,他一停下,我顺着墙壁蹭了一下,踉跄着差点又摔个狗吃屎。
三叔你停下,就不能打声招呼吗?
没事了。
什么没事了,你不是刚刚说你也怕死了。
你再闻闻这是什么味,我吸着鼻子猛闻,阿嚏……
啪一巴掌打在头上,为什么你总是不成事,让你闻什么味,你到好!
不是,三叔,这不怪我,我解释着。
咝咝咝咝声已经离的很近了,我拔腿就准备跑。
三叔一把拉着我,说道:这次不拉你,你也知道跑了。
那是,三叔你都说了,活着才能帮人。
那是你腿也不瘸了。
多亏三叔刚刚扛着我跑,我恢复以往在外面跟老小子打趣着说。
再看看三叔完全没有再跑的意思:我不解的问,三叔怎么你不准备活命了?
三叔又抬手,我本能的缩着头,他抬着的手轻轻在我头上抚了一下。拿起他自己的探照灯向通道后面照去,同时说着:你看!
只见一条差不多占了半个通道的大蛇在前面大概两米的地方,咝咝咝咝的吐着蛇芯,被灯光一照,眼睛一闭,头往下一低,我扭头就准备跑,三叔却抓着我胳膊没有放开的意思。
三叔,我这辈子最怕蛇了。
没事,它不敢过来。
听三叔这么一说,我转过身,看着他说:你确定。
当然确定,你刚刚说的怪味就是墙壁里发出的,三叔说着话,手摸向墙壁。
这叫雄黄石,看来墓主不希望五指蛇到墓的这边来,只希望它守在另一边。
墓主人?三叔那你的意思,这蛇是墓主人养的了。
对,这么大的墓机关时间久了肯定就会失效,但这些活着的守墓者却不会,他们会生生世世代代守在这墓里。
不知道,但它们能活到现在,肯定就有吃的东西,例如我们不就是,只是它现在没吃到而已。
三叔说着话:前面的大蛇不停的吐着蛇芯,咝咝咝咝的叫着,想上前一步,又后退,再上前一步,又是后退,重复几次,显然有些火了。
啪的一声,像是大巴掌拍在地上一样,只见大蛇忽然不停左右摆动身体,撞击着墙壁,跟着就是咚咚的声音在通道里回荡,震的耳朵嗡嗡响。
看三叔示意我后退,我转身想往前走,可通道被大蛇这么撞击,像是也跟着晃动一样,根本没法走,只能扶着墙,一步一步走。
三叔一把抓住我的手,这样还能增加点稳定,免得跌倒,可撞击越来越重,走的艰难,耳朵也震的受不了,像是耳膜随时都可能被震破。
突然感觉三叔把我向他那边来,以为他要拉我过去,我正要放开左手扶的墙壁向三叔那边去,谁知墙壁动了,抓着三叔的手也松开来,就在同时三叔那边的墙壁也是一开,我拼了命的喊三叔,三叔,三叔……
但是已经迟了,随着叫声我被转动的墙壁带到了墙壁的另一边,三叔也随着转动的墙壁被带到了不知道的地方,我拼命叫着三叔推着墙壁,声嘶力竭了然而却一点变化也没有,我停了下来,这边除了没有大蛇的撞击声,我探照灯的一点光亮就是黑漆漆的静。
还有剩下的就是害怕,突然发现我真的不能没有三叔,入口出现怪物有三叔,刚刚虽然有五指蛇,但三叔就在我身边。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了三叔,除了害怕,我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如果再有什么,可能我就再也没有什么了。
现在连无力的眼泪都没有了,我不敢转过身去,生怕后面有什么,下一秒自己就没了,就这么扶着墙壁不知过来多久,实在是站的太累了,期间无数种可能在脑袋里闪过,如果我听明爷的话,可能我这会正在家里,妈妈正做着可口的饭菜,可能我正在爷爷家,停爷爷絮叨生活,再或者我在孙妙可的店里,在跟她谈着心,虽然我表露过我的爱慕,她委婉的拒绝,但我们的关系还是像朋友一样。想到种种,可我还是在这棺材山中,在这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其他人都没了踪迹,只剩下孤零零的我……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面对,如果我死在这里,再也吃不到妈妈的可口饭菜,再也见不到一辈子幸苦的爷爷,再也见不到我心仪的妙可,想着她可能被别的男人娶回家,我不由心生暗火,二十二岁的我可不想就这么失去一切,我要活着,我要活下去,就像爷爷说的,男孩子要有担当,像三叔说的,照顾好自己才能帮到别人,想到这,我紧紧抓住探照灯,就算后面有什么也不要紧,大不了就拼了。
我猛的一回头:什么也没有,还是那么安静,没有怪物,没有五指蛇……
有的只是一口石棺,一口已经被什么人打开的石棺。
我草——难道是僵尸,小说里都说了,僵尸可以自己开馆的,我害怕的转动身体。
只见这是一个近方的房间,照了一圈什么也没有,我胆子稍稍大了一些,想着那些爬在头顶的怪物,我又将探照灯照向头顶,心里念着千万千万不要有怪物,阿弥陀佛。头顶是圆形的拱顶,除了一副壁画,什么也没有。
看壁画上面画着的是幅一群人在吃饭的图,应该说是皇帝在吃饭的图,上面画着很多美食,不过大过不认识,螃蟹,清蒸螃蟹,看来这皇帝也爱吃蟹啊,想着感觉有点饿,阳澄湖大闸蟹毕竟是我的最爱啊。
这画是一圈圈的,只能一圈圈走着看,皇帝吃着吃着蟹,突然一只蟹从盘子里掉在了桌面上,还活了,皇帝突然大惊,跟着进来一个太监。画面变化成了在皇帝的房间里,一个术士跪拜在地,接着,皇帝传来一位将军模样的人。紧接着将军跟一队人马出现在了一个山谷出,他们进来山谷,里面全是迷雾,不断有人死去,最后将军抱着一个白色的动物出来了,是白黄鼠狼,跟我那晚跟三叔看到的一样。接着看下去,将军回到那个房间,跟白黄鼠狼跪在地上,那个术士站在一旁,再接着白黄鼠狼起身来到皇帝的坐处,皇帝附耳,再接下来就是皇帝召唤了一队人,领头的还是那个将军,好像在吩咐什么,再接下来就是皇帝为这队人送行,其中还有那只白色黄鼠狼,再接下来就没有了……只觉前面突然什么东西挡住了。
才意识到可能碰到了石棺,想着我一低头,他接到阳气,该不会就腾的站起来了吧,想到这,我捂着嘴慢慢后退,刚后腿两步想这房间这么小一会他还是会接到阳气,反正都这样了,谁怕谁,于是又大着胆子向石棺走过去,到跟前闭住呼吸一下,石棺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我把探照灯举起正好照到进来的那个地方,余光照到墙角,躺着人,本能的又往后退,刚刚进来没注意,怎么还有个人!
余光照着他看没动静,我将探照灯又照过去,一看是个死人,已经成了骷髅了,就大着胆子向他靠近,旁边还有把冲锋枪,看来死的时间年头不是太长,这么精密的武器都有,那肯定也就是近代了。
唉,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不过你的今日就是我的明日啊。
掏出烟点了三只给他,又蹲在他身边叹息了一翻,心里反而平静了许多。
你摆脱那傻小子了,声音突然响起,我猛的一惊:是草瞎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