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看着缓缓走进的老迈妇人,走上前去伸出双手搀扶,就在双手伸出刹那间,身旁四周一阵拉枪栓嘈杂声,只见双方保镖电光火石掏出了各自枪支紧张对峙,就连大胡子的族长的随从也掏出了冲锋枪挡在其身前。
吴云帆对自己的保镖队长平静一笑,摇了摇头,示意收回枪支,见他犹豫将枪放回了腰间枪套后,又平静的看着这个被自己搀扶着的老迈妇人,见她轻轻的摆了一摆手,气氛稍微轻松下来,三方保镖这才稍微放松了警戒。
妇人随后仰头说到:“云帆,我们单独进帐篷聊会。”
进入帐篷的两人对视良久,才听见吴云帆平静说到:“领导你老了。”
夏总阴沉一笑:“是吗?这么多年凄风苦雨,怎么不老,都是拜你所赐,不过出我意料,你也两鬓斑白,看来也是过得不易。”
“一入江湖岁月催,不胜人生一场醉。我们还有必要这样斗下去吗?”吴云帆摆出和解架势
夏总不胜凄然说到:“我一个暮年老人,还斗什么斗,云烟过往,看淡了,我是后来才知道和我竞争这个矿的是你。”
凄然之音刚过,话锋徒然一转,尖利的嗓音说到;“但是你把我们害得好苦?这么多年我不能回归故国,现在机会来了,我倒还想和你斗一斗。”
“当年我们斗来斗去,谁咬出的第一口,还分得清了吗?”吴云帆避其锋芒劝诫后继续抛出条件,“你没有绝对实力吃掉我,但你在当地经营那么多年,我也吃不掉你,不如找一个利益平衡点吧,你回国的事我来想办法。”
对面老迈妇人吃了一惊吴云帆竟然提出了这个方案,她对眼前男人恨之入骨,但是已步入暮年,企图心已早不如当年,如果能接受他的方案,在他帮助下重返故国,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商人的天性促使她冷静下来开始紧张的思索。
吴云帆含笑等待着老妇人的答案,他心里始终自信认为,这世界只要条件合适没有谈不拢的事。
“董事长现在怎么样?”但他没有料到面前的这个女人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知道眼前女人神通广大,无法对其隐瞒,只好照实说到:“还在牢里。”
老妇人咬紧嘴唇崩出一段话:“当年我们是违法,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抓住我们辫子充当法律的卫道士,难道你就真的那么光明磊落。”
吴云帆坦然笑了笑没有说话,突然间,老妇人尖利嗓音骂出三字:“你混蛋。”
话音刚落,局面再次变得紧张,双方的保镖全部冲进了帐篷,十几只枪再次对峙在了一起,一众彪形大汉眼里杀气四溢,双方高度戒备,彼此意识到十几只枪,上百发子弹随时可能因为局面失控而对射。倒是那个大胡子族长脸上挂着不易察觉的微笑,站在人群的外围看着眼前这一幕。
吴云帆推开举枪挡在他面前的保镖队长,对老妇人说到:“都是可以坐下来谈的,包括董事长的事我也可以想办法。”
老妇人的神色再次转缓开始咀嚼吴云帆的话,吴云帆叹了口气看着面前这个能力卓绝的女人,只要她愿意评估收益与成本,事情就有机会,她当年最终败给自己,不如说是败给了连她自己都无法掌控的欲望。
看着两帮中国人说着自己不懂的话语,局面可能又要放缓,大胡子族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随从,他不能容许双方握手言欢,这********人,一个背后有强大的中国政府撑腰,一个与当地军政府交情匪浅,只要他们握手言和,他与他的族人将在利益蛋糕的分配中被彻底边缘化,他不容许这样的情况发生,他所需要的投资者是能在自己地盘上被其所控。随从得到示意心领神会,捡起一块大石并扔进了帐篷中央。
变化陡起,石头落地砸在银盘上所发巨响仿佛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双方保镖早就风声鹤唳,此时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手中的扳机。巨大连贯的枪声已完全压制了吴云帆“不要开枪”的吼声,他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到保镖队长冲过来把他扑在身下。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在夺路而走的越野车上。看着全景天窗外璀璨的繁星,喃喃的说到:“告诉韩少,只差最后一步。”
时间已近晚上八点,韩少没有理会飞机上先行到达的公司其他人员,而是孤独站在停机坪上,岁月已让他俊朗挺拔的身姿略显佝偻,右手仿佛不能支撑卫星电话之重,无力的慢慢垂了下来,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的公路,任由眼泪夺眶而出滑过脸颊。
直到越野车队风驰电掣驶入停机坪,看着担架上的吴云帆被保镖抬出车外,现场顿时乱作一团,韩少脱力似的任由卫星电话落在地上,瘫坐在了停机坪上。直到翻译含泪走到身边讲到:“韩总,董事长最后一句话是叫我们给你讲,就差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