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衣呢?画小辰在浴室里转来转去,架子上、地上都没有。她明明记得自己把睡衣拿进浴室了啊,怎么突然就找不到了呢?
“段昍,你能帮忙看看我的睡衣在不在外面吗?”没办法,她只能向段昍求助。
过了会,段昍敲了敲浴室的门说:“没有找到。”
画小辰觉得不可思议。这睡衣还能自己飞走吗?她用浴巾把自己裹了起来,想告诉段昍回避下,却又觉得有点尴尬,只能故作大方地走出了浴室。
画小辰换上干净衣服,满世界寻找自己的睡衣却一无所获。她怀疑地看着段昍,心想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不会是他把自己睡衣给藏起来了吧?
“?”段昍觉察到她的目光,疑惑地看着她。
一阵急促的砸门声响起,画小辰打开房门,门外是一脸气急败坏、裹着浴巾的高齐。
“……”就不能穿上衣服再过来吗?画小辰内心吐槽。
“刚才有人偷偷进了我的房间!”高齐的话却令她大吃一惊。
“怎么回事?”画小辰把他让进房间,高齐暴躁地在房间内走来走去,然后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般坐在了床边,“我洗完澡发现睡衣不见了,我明明挂在了架子上,可是就那么一会功夫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画小辰瞪大了双眼。
“你不相信我?”
“不是…”画小辰汗毛直竖,“我的睡衣也找不到了!”
高齐一愣。画小辰忙把自己睡衣不见了的事情说了下。两个人的睡衣都是在自己洗澡时神不知鬼不觉消失的,高齐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有人进了自己的房间。画小辰之前还有点怀疑段昍,这个时候却觉得毛骨悚然。
段昍听到他们的对话,走进浴室看了看,又走到窗边若有所思地向外望去。
高齐看着段昍走来走去,啧了一声朝他说:“不会是你把我们俩的睡衣给偷跑了吧,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嗜好。”
“不是我。”段昍认真地看着他们。
“那你说说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我刚才没有看到有人进来。”段昍说。
“没人进来我们的睡衣怎么丢的,你没看到罢了。”
段昍摇了摇头说:“不可能,如果有人来过我一定会知道。”
高齐切了一声,他现在觉得自己十分的不安全,房门关着竟然有人能进去,而且是从正在洗澡的自己身旁悄无声息地把衣服拿走了。他想不出来对方是怎么做到的,又为何拿走了睡衣,只能当做这是对方威胁自己的一种方式。
当晚高齐不肯再回自己的房间,画小辰和他提心吊胆,连觉都不敢睡了。段昍告诉他们自己晚上不睡觉为他们守夜,两个人才一人一张床不安地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收拾好东西去了拍摄地点。高齐的化妆室是单人的,他闭着眼睛配合化妆师工作,画小辰坐在一旁帮他熟悉剧本。今天要拍的是高齐扮演的男一和张琳琳扮演的女一第一次在学校相遇的戏份。画小辰念了会剧本,突然听到呼噜声,抬头就看到高齐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画小辰无语,化妆师笑了下继续忙着,显然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画小辰大体上翻看了一遍剧本,看完后有些惊讶。这个电影的导演是姬金景,以擅长拍文艺片著称,知道高齐主演的是他的电影后画小辰预料到这部电影应该不错,更何况主演之一是张琳琳,可她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文艺的一部片子。
电影名叫《叠罗汉的男孩》,讲的是十六岁的男孩高原喜欢上了班里新转来的女孩岳苓,忍不住天天凑在女孩的附近。然而女孩是隐藏的被迫害妄想症患者,男孩子的殷勤举动被她的意识扭曲成了心怀不轨的伤害。她一次次从男孩身边落荒而逃,甚至被逼到病发。故事的最后,女孩病情严重,要被送往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男孩经常和同学玩叠罗汉的游戏,女孩走那天,他和同学冒着大雨为她送别,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叠起了八层十几米高的罗汉,男孩站在最上面。女孩泪流满面地离开了,谁也不知道她到最后究竟有没有明白男孩对她的心意。电影选在杂技学校拍摄就是因为考虑到最后有叠罗汉的戏份,需要专业的杂技演员、场地和保护措施等。
虽然电影的名字是《叠罗汉的男孩》,但是里面的重头戏几乎全部都在饰演女孩的张琳琳身上。她扮演的女孩患有被迫害妄想症,经常产生幻觉并有些神经质,这使得她的戏份演起来十分吃重。相比之下,高齐的戏份就容易了很多。
画小辰有些担心高齐,不知道之前主要演偶像剧的他演技能不能hold住。毕竟这样的一部电影对演员演技的要求肯定不低。事实证明,她的担心一点都不多余。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看上的是一个女孩子,不是一盘红烧肉!”片场,姬导冲高齐咆哮,“这戏不是喜剧,不需要你把俩眼珠子瞪那么大来搞笑!”
画小辰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看着高齐,他屁都不敢放一个,闷着头挨导演的骂。导演一走进片场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一点看不出之前和高齐哥俩好的样子。刚才高齐和张琳琳演的是校园初见的戏份,女孩骑着自行车路过男孩身边,头发正好扫到了男孩子的脸上,成功引起了男孩子的注意。高齐刚才演这段戏时,画小辰有一种看到了男流氓的感觉。连她都看出来了,高齐刚才演得太过了。
折腾了整整一上午一场戏都没有过,姬导的脸已经黑到不能再黑。最后是他亲自上马,把每句台词每个表情每个动作都详细地教给了高齐,让高齐照着演。收工时现场的人都松了口气,想到下午还得继续拍戏,画小辰有些头疼。
中午休息的时候,高齐接到了医院的电话,之前送过去的酒杯的检验结果出来了,里面残余的液体中含有毒品。
“接下来怎么办?”画小辰问道,“我昨晚打电话给脸姐,她的手机关机,要不要再打个电话给她?”
高齐没有回答,想了想问段昍:“说实话,你昨天是怎么知道我的酒有问题的?”
“酒闻起来味道不对。”段昍说。
高齐撇嘴,“那你看到是谁往我的酒里放东西了吗?”
段昍摇了摇头。
“你把酒杯拿走后我用的别的女演员的酒杯喝的酒,我的尿检结果是阴性,说明她的酒没有问题。她和我坐在同一桌,为什么只有我的酒有问题?”高齐说道。
“警察只带走了你,说明只有你被举报了,对方一开始就是针对你的。”画小辰分析道,“一个酒桌上那么多人,对方想害你就不太可能往酒瓶里面放毒品,应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只对你一个人的酒动了手脚。”
段昍想了想,说,“你入座时酒杯就是满的,那时候酒就已经有问题了。我留意过,后来没有人动过你的酒杯。”
“也就是说,有人在大家入座前就已经把毒品放到了你的酒杯里。”画小辰看着高齐,“那人怎么知道你会用哪个酒杯的?”
“因为我那桌有座位牌,大家都是对号入座。”高齐咬牙切齿地说:“妈蛋,对方肯定是根据我的座位牌动的手,这下可以确定就是冲着我来的了!”
画小辰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脸姐的电话,她赶忙接听。
“你们昨晚个给我打电话啦?说,啥事!”脸姐的声音传了出来。高齐一把夺过手机,冲手机吼道:“你昨晚死哪去了?为什么关机!”
“你这么大声干什么!找死啊你。昨晚姐姐的手机掉进马桶了,今天刚把手机卡换到新手机上。找我有嘛事,有屁赶紧放。”
高齐阴阳怪气地讽道“你真行啊,你老板我昨晚差点进局子,你今天还有脸打电话过来……”
“我去!你又犯啥事了!”吴池怒道,“一天到晚折腾什么呢,不能消停会?”
高齐作势要摔手机,画小辰赶忙把手机抢了过来,“脸姐,我是画小辰。”
“小辰啊,说吧,那个白痴又惹了什么祸。”
画小辰嘿嘿笑了两声,把事情详细说完,电话那头沉默了。
“这件事情媒体知道吗?”
“应该还不知道,我今天上网没有看到有相关报道。”画小辰回答,“今天剧组也没有人提这事。”
“剧组很可能是导演给打过招呼了,高齐既然没进局子,大家就不会无聊到乱说些什么。毕竟主演传出吸毒对电影没有好处。”脸姐说,“酒杯的事情你们告诉警方了吗?”
“没有,我们只有酒杯这一个证据,其他都是猜测,高齐也不想让警方继续查下去,他担心事情越闹越大最后让媒体知道。”画小辰回答。
“这样,你晚上去查一下酒店当天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是谁动过高齐的酒。这段时间你和段昍多留下神,不要让他再闯别的祸了。”
画小辰答应了,脸姐又问道:“今天的戏拍得怎么样?”
“呃……”画小辰回忆了下上午时的情形,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啥情况,就高齐那智商、那情商,能演好才有鬼!被骂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
下午,在姬导的指导下高齐的戏份勉强通过了。但是导演的脸色仍然很难看,下完戏转身就走,理都没有理高齐。
晚上回来画小辰找酒店工作人员说了睡衣丢的事,酒店立刻找人给换了把新锁并把房卡全部交给了他们。高齐放心地回房休息,画小辰却忧心忡忡。
她刚刚查看了酒店的监控录像,那晚酒会现场的摄像头坏了,没能查到什么线索。而根据他们房间外的摄像头的记录,在他们丢衣服的那段时间并没有可疑的人出现在房间附近。
难道真的是段昍把衣服拿走了?她稍微一想就觉得不太可能,就算她的衣服是被段昍拿走的,高齐丢失的衣服又如何解释?画小辰乘坐电梯回房,心里还在纠结偷衣服的人是怎么进的他们的房间。“叮”地一声,电梯到达了九楼。她心想偷衣服的人总不可能是从窗户进来的吧,这里可是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