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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岩蛇部落

溃逃的雅利安军队和贵族们,就像落荒而逃的丧家犬一般,看着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那些丢盔弃甲的败兵,席诺实在很难把他们和名震大陆的圣城守卫联系在一起。

“骑士阁下,干得不错么!”大步朝席诺走来的是赛尔特,刚才的厮杀虽然人数上岩蛇方占尽优势,而且还有前后夹击的策略,不过身穿铁甲衣的圣城守卫确实是一块很难啃的骨头,赛尔特身上也挂着不少几道新的伤痕。

席诺谦虚地鞠躬,身后很快传来巴里那极有特色的口音:“哈哈,那是!我们可是誓约骑士团的!”

赛尔特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席诺有些尴尬,巴里那毫不谦虚的话实在是让人想教训一下,这样想着回过身去,却看见希尔达久违的灿烂笑容,还有巴里那张着一口少了好几颗牙的嘴大笑的样子,杰弗里也很得意地微笑。

或许此刻,誓约骑士的名字让他们格外自豪吧,身为誓约骑士的自己决定帮助岩蛇部落时,席诺记得同伴们的那份支持。

“不知几位有时间没?随我去岩蛇部落坐坐?我们的首领对阁下很有好感。”赛尔特微笑着邀请到。

“那真是在下的荣耀,有劳您了。”席诺欠身行礼。

看着赛尔特那高大的身影逐渐远去,席诺想起了赛尔特的身世。一位贵族之子,为了所爱之人抛弃了爵位,却被其他的贵族逼得妻离子散,十年来在岩蛇部落一直战斗着,只为了守护身边的雅利安同胞,只为了让那些目中无人的贵族知道,不是任何一个雅利安人都是可以随便欺负的。正是这些信念支撑着,这个高大雄壮的身影才能屡屡站在反抗贵族的最前线,在昏黄的大漠中迎着朝阳战斗,想必,这样的人在岩蛇部落中不是少数。

岩蛇部落,令雅利安贵族欲除之而后快的组织,究竟是怎样的呢?

在圣城也里可温的东南侧,有一片被黄沙侵蚀了千年的岩石地带,或许数万年之前,这片大漠也曾经有过绿树成荫、山高岭秀的时候吧,然而现如今,只有漫漫的黄沙和这一块块荒芜的砂岩。依然高耸的砂岩,虽然被飞沙侵蚀得已没有棱角,但就那么静静地立在这片大漠之上,孤零零的砂岩、突兀的砂岩,就宛如,眼前的这个岩蛇部落。

扎营于砂岩之间的岩蛇部落所在地,砂岩挡去了咆哮的黄沙,却挡不了大漠的荒芜。恶劣到惊人程度的环境下,岩蛇部落的人们正忙忙碌碌着,一个个高大的帐篷,一口口辛苦挖出的深井,一群群刻苦练武的年轻人,一缕缕升起的炊烟,在这里,是惊人的旺盛生命力,和支持着这一切的信念。

在赛尔特的陪同下,走进了最大的一座帐篷,帐篷里,一位中年男子正泰然坐在那里,三十多岁的样子,一对很有英气的剑眉。

“莱安?”席诺失口叫道,坐在那里的正是之前一起前去圣城的商人莱安。

莱安站起身来,向席诺一行深深行礼,然后用他一贯沉稳的声音说道:“感谢各位的相助,今日我们部落能免遭灭族,请接受我的敬意。”

“莱安阁下,您是这里的首领?”席诺掩不住的惊讶。

“之前圣城之见,其实也算是缘分吧,当时我正有意前去相助那些暴民,就恰好遇到了阁下。当您说您欲取我们岩蛇部落的‘家传毁灭者’时,我还吃了一惊。顺便说一句,我的本业确实是商人,岩蛇部落一直都是以经商为生的,毕竟,支撑这么大一个部落,经费和粮食都是很大的问题。”莱安微笑着说道。

“那既然这样,阁下——”席诺欲言又止。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我希望您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所以我始终没有告诉您我的身份,对于我向您隐藏身份这点我表示抱歉。很高兴,您最终选择了帮助我们。”莱安欠身鞠躬。

“至于我的请求,确实是我个人的请求,看到您能有如此赤诚之心,我只是希望您可以寻找到真正属于您自己的骑士道。”德赛特走上来轻轻地拍了下席诺的肩膀。

席诺想起了巴里、希尔达还有杰弗里他们那灿烂的笑容,还有那些在这片砂岩里努力生存的岩蛇部落成员,他想,既然自己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也不应怪罪莱安这隐藏身份的做法了。

“席诺阁下,这是‘家传毁灭者’,请收下我们的谢意。”莱安卸下随身的佩剑双手递给席诺。

席诺接过这把久负盛名的岩蛇剑,纯钢打造的剑鞘,朴素无华的剑柄;轻启剑鞘,沙黄色的剑刃露出,没有通常金属的光泽,剑锋上只有淡淡的砂岩色泽。

“这就是‘家传毁灭者’?”席诺惊讶于这把名剑的朴素。

“正是,正是这把剑,曾经让无数贵族的家传之剑断裂,岩蛇剑的韧性和坚硬,都在这把剑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莱安从侍卫手中接过一把常见的钢剑,然后重重地劈在出鞘的这把岩蛇剑上。

“当”的一声,钢剑从劈砍处断裂,断掉的剑头犹如被割落的稻草一般,掉在地上。

“名剑之名,往往不在于它的华丽,而往往是这把名剑的价值。”莱安微笑着将手中断剑交还侍卫。

“如此贵重之礼,在下感激不尽。”席诺欠身,向莱安还有他身后的各位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看着逐渐远去的席诺一行,德赛特向莱安问道:“首领,就这样把剑送给他们真得好么?”

“当然不好,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剑,但是,这位骑士,他拥有了获得它的资格。”莱安叹了口气。

“恕我直言营救俘虏并借此围攻贵族的作战,没有这几名骑士我们也一样会成功,请问为何还要借此卖给他们这么大一个人情?”德赛特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莱安转头,看向德赛特,许久才慢慢说道:“如此年轻的见习誓约骑士,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更何况,他又有这一份难得的善心,能得一盟友如此,想必今后我们的建国大业会顺利很多吧。”

“建国啊,谈何容易,我只希望可以有一个雅利安同胞们可以笑着生活的国度。”德赛特无奈地摇摇头。

“雅利安人不是生来就应该受到这些贵族欺凌的,这些早已忘了自己还是雅利安人的贵族,我终有一天要他们血债血偿。”莱安下定决心地说道,然后,莱安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转向德赛特,“对了,德赛特,你年纪不小了,部落里也有不少倾慕你的女孩子,前天卡莉大婶还和我提起这事呢,你是不是该考虑下自己的事情了?”

德赛特微欠身:“谢谢首领的好意,但是我还是算了吧。我想,我的妻子和女儿一定还在什么地方等着我呢。”

“你啊——”莱安本想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因为他看见了德赛特抬起头来,德赛特的眼睛好像看着谁,那是一种格外温柔的目光,虽然德赛特的面前除了自己并没有他人。

“白鹰之主啊,还望您可以指引我这位兄弟与他的亲人重逢。”莱安轻轻地在心里默念道,“也望您指引我们,去建立一个属于我们雅利安人的国家吧。”

一周之后,圣城也里可温东北侧数十公里的德维特城外。

骑马走出城市的席诺一行显得格外轻松。

“总算交付了‘家传毁灭者’,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总算可以离开这片可怕的沙漠了!”杰弗里很高兴地说道。

“是啊,让我难忘的伊拉恩湖啊,那宛如蓝色宝石一般深深嵌入我内心的塞叶斯明珠,就像那清冽的湖酿酒,此生难忘。”巴里用诗一般的语句描绘了自己此刻的心情。

一瞬间,无比安静,直到巴里从自己的心情中清醒过来,才发现了,其他三人那看着他的古怪眼神。

“怎么了?我没做错啥吧?”巴里摸摸自己的头。

还是无比的安静,三双瞪得圆亮的眼睛就那么盯着他。

巴里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他大声喊道:“我说你们搞什么?”

——“你居然会说出这么文采的话!”三个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那一瞬间,巴里意识到了自己在同伴的眼中,是什么样的角色,他一脸被背叛的表情,大声抱怨道:“我好歹是骑士的扈从啊!”

“你写过诗么?”杰弗里问道,巴里摇头。

“你读过诗么?”席诺问道,巴里摇头。

“你识字么?”希尔达问道,巴里摇头。

“那你怎么可能说得出来这样的诗句啊!”三个人再次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我——”巴里真得有一种想把自己就地埋起来的冲动。

不知道花了多久,巴里总算说清楚了,那是他以前在伊拉恩城里混吃混喝时,从一位吟游诗人口中听到的,因为觉得好听,就强行记住了。

“你的记忆力怎么可能这么好!”杰弗里吐槽道。

“你不是跟我说你没做扈从之前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农民么?”希尔达捏了捏自己的拳头。

“巴里,我觉得,你是从诺特大人那里偷学来的吧。”席诺直接否认了巴里的说法。

“我不想活了。”这是巴里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他晕了过去,不一会打起了呼噜。

其他三个人哭笑不得。

看着睡过去的巴里,席诺在这片大漠的许多阴暗心情都慢慢消散了,他突然也开始想念塞叶斯了,那宛如蓝宝石嵌在因斯维尔大陆的伊拉恩湖畔,的确很美。

迎面走来一队塞叶斯士兵,在雅利安的边界处看到塞叶斯士兵很常见,席诺和杰弗里还很有礼貌地向领头的那个塞叶斯士兵行礼。

突然,一支羽箭就那么无声无息地飞了过来。

“小心!”希尔达从马上跃过来,重重地扑倒了席诺,摔了一身沙子的席诺抬头,原本自己胯下的那匹骏马,正缓缓向后倒去,马儿的咽喉处,是一支还在打颤的羽箭。

席诺爬起身来,看向身前的那队塞叶斯士兵,身穿蓝色铠甲的士兵已经举起盾牌、拔出战剑,向自己这边逼近,盾剑战士的身后,是十数位箭在弦上的塞叶斯长弓手。

身后的希尔达拔出了自己的弯刀,杰弗里举起了骑士大剑;被惊醒的巴里跌下马来滚到自己身后站起来,双手握住背后的两把匕首。

——席诺抽出了自己的护手剑。他的剑锋指向逐渐逼近的塞叶斯盾剑兵,呵斥道:“我是誓约骑士团的见习骑士,请放下手中的武器,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领队的那名士兵站在盾剑步兵身后,对席诺阴冷地笑道:“这里是雅利安,我管你是什么誓约不誓约的,今天,我们就在这里手刃了你们这些‘弃誓者’!”

“你们不也是塞叶斯的士兵么?为何要对效忠于同一位国王的骑士下手?”杰弗里怒然问道。

效忠于同一国王的骑士啊,席诺突然觉得好耳熟,对了,想起来了,当时比夏普王子在告诉自己凯伦大人死因时曾说过,塞叶斯的王子设计杀害了誓死效忠塞叶斯王室的骑士,连被效忠的王室尚可以做出背叛,又为何要怪罪这些只是按命令行事的士兵呢?

席诺低声对希尔达说道:“待会我和杰弗里抗住这些盾剑兵,你和巴里绕到后面杀了那些弓箭手。”

希尔达皱了下眉,然后点了点头,回身向巴里示意。

杰弗里举着骑士大剑走到席诺的身旁,无奈地说道:“所以我们只好硬上了么?就算摆平了盾剑兵,但那后面还有一排弓箭手,纵使是你都难逃一劫啊。”

“希望希尔达可以成功击杀吧。”席诺也有几分无奈,万万料不到,一身武艺的自己居然被十几个长弓手和剑盾兵逼到如此地步。

剑盾士兵又逼近了,那些长弓手全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席诺,一旦席诺强行突破剑盾列就射击。

席诺大吼一声冲了上去,杰弗里挥舞着大剑也一起跃起,希尔达和巴里弯腰正准备快速突围到弓箭手列,就在这时,传来了战马的奔驰声音,马蹄震颤大地的声音虽然不算响亮,但是确实清晰地一声声传来,还在注视着席诺的弓箭手们突然感到身旁一阵疾风,连忙抬头,一个头戴木桶、手持铁叉的家伙骑着一匹乳白色的杂毛马就那么冲了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弓箭手大声抱怨道,然而回答他们的,是乳白色马猛烈的撞机和铁叉势不可挡的杀伤力,十几个弓箭手在一瞬间轰然倒下。

领队的士兵一回身,看到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家伙居然撞翻了自己的十几个精锐弓箭手,愤怒地拔剑向那再次回冲回来的家伙看去,乳白色的杂毛马在就要碰到领队的那个瞬间停了下来,一柄黑色的钝头叉子平平地刺了过来,领队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被这突然的一幕吓得出神的剑盾步兵,受到了席诺全力的一击,护手剑击在坚硬的盾牌上,力量之大震得手握盾牌的那个士兵被震出一米之远,一口血喷了出来。席诺长剑挥舞,不成队形的剑盾士兵很快就被撂倒在地。

“我们输了?”被叉子捅得荤七素八的领队摇摇头睁开了眼,被捅的那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死了,结果发现那叉子连自己的衣服都没刺穿。

“是啊,你们输了。说,是谁指使你们的?”希尔达一脚踩在领队胸上,领队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都要炸开了。

“我说,我说,是拉法德大人——”领队拼命地大声说道。

“拉法德男爵,那不是吩咐猪头商人去取回‘家传毁灭者’的大人么?”席诺失口说道。

“看来是了。”杰弗里接道,“估计是要杀人灭口了。”

“为什么?”席诺觉得脑袋好乱,这一路雅利安之行,尽是背叛和阴谋。

“我想,这个士兵应该不会告诉你们的。”被大家忘却的那个骑着乳白色杂毛马、头戴木桶、手拿铁叉的家伙纵马来到众人面前说道。

“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不知可否有幸请教大人的姓名?”席诺欠身行礼。

“你们就叫我‘木桶骑士’吧。”这个头上戴着一个乡下常见的木桶、在眼睛和嘴巴处挖出三个洞的家伙指指自己说道。

“‘木桶骑士’?”杰弗里觉得自己从没有听过这个名号。

“我从哪里来,你们不需要知道。”乳白色马上的木桶骑士极为虔诚地说道,“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拯救苍生。这片大陆已经陷入了绝境,这时必须有一位传说的勇者站出来,那就是我了!我是‘木桶骑士’,亦是为自由而战的骑士,我的使命就是拯救苍生,因为我曾经在我心爱的女孩面前发下重誓,如果我不能拯救这个大陆,我将不会再出现她的面前。啊,我亲爱的崔斯塔莉亚啊,您的庇佑一定能让我斩破世间一切的不平之事,您的美丽是无双的!”

“我说,他会不会是哪个农场主傻儿子吧?偷了家里的一匹母马,一把叉子,还有大木桶,那么大个木桶,不会是泡脚用的吧。嗯,他口中的那个崔斯塔莉亚,说不定是隔壁农场的哪个胖农妇。”当木桶骑士还在滔滔不绝地宣讲他的拯救苍生的使命时,巴里偷偷地对大家小声说道。

希尔达嘴里骂着巴里瞎说脸上却笑得花枝乱颤,杰弗里一边称赞巴里一边哈哈大笑;席诺看看这个头戴木桶的家伙,觉得巴里说的好像很有道理,那木桶越看越像泡脚用的那种,也抑制不住地开始偷笑。

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笑成一片的木桶骑士,总算说完了自己对于崔斯塔莉亚的无限赞美,颇有成就感地看向席诺一行:“怎么样,你们认同我的说法么?”

“一定认同,您口中的崔斯塔莉亚一定美如利特斯梅尔王后。对了,大人,您的木桶头盔也是格外华丽啊,想必一定是崔斯塔莉亚赠予您的,让您可以时刻记住她的香气。”杰弗里郑重地答道。

巴里和希尔达听得有些发愣,席诺却露出一副想笑又不得不憋着的古怪表情。木桶骑士听着杰弗里的华丽赞美,觉得非常受用,恭恭敬敬地敬礼,然后对勉强止住笑容的席诺说道:“那不打扰大人了,希望大人可以帮我实现这拯救苍生的重任。”随后,木桶骑士驱动着乳白色马,大步地离去了。

看着离去的木桶骑士背影,席诺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哈哈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揉着自己的肚子。

“大人,您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巴里很好奇地问道。

席诺向一边假装镇静的杰弗里努了努嘴,杰弗里狡猾地笑了下:“咳咳,我来给你们说个故事,你们应该不知道利特斯梅尔王后吧,这个利特斯梅尔王后啊,是塞叶斯的前任国王的王后,亦即先今国王波文·塞叶斯的母亲,那可是一位以丰满出名的贵妇人啊,据说利特斯梅尔还是王后的时候,每次晚上睡觉翻身都需要三个大汉帮忙才能勉强翻身——”

“您是在暗指那个崔斯塔莉亚很胖?”巴里开始偷笑。

“是啊,而且,杰弗里还故意偷换字义,他说木桶骑士可以时刻记住崔斯塔莉亚的香气,其中的香气,用的是德亚希诺的方言,本来的意思,就是——脚臭。”席诺指着一脸坏笑的杰弗里笑道。

“我去,你们文化人太可怕了!”巴里惊呼,然后开始哈哈大笑,希尔达也是。

杰弗里耸了耸肩,然后嘿嘿地笑了。

席诺再次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只留下满地晕晕乎乎、全身青一块紫一块的塞耶斯士兵,迷迷糊糊地看着这群傻笑的年轻人。

“哈哈!杰弗里,真有你的!”

“哈哈!老兄,看来我们是一路人啊!”

“嘿嘿,那是,我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我说,你们怎么没一个正经的啊,不行,我还想笑——“

“好了,我们,回塞叶斯吧。”席诺向好不容易止住笑声的同伴说道。

在雅利安的边界处,席诺一行回头远眺着那一望无际的大漠,依然是大漠、依然是青天,只是那片土地,或许不再叫雅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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