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不常觉察背后袭击,也不躲闪,只是鼓动内劲相迎。
侯文用力直蹬,却被反射三米开外,摔得四脚朝天,口中大喊:“娘哎!痛煞我也!”。
侯文母亲听到儿子喊叫,心痛不已,欲上前搀扶,却被侯老汉一把扯住:“妇人之心!偏叫这两个畜生知道厉害!”
“可别摔坏了!”侯母在一旁抹泪。
吵闹声惊动中院两位娘子,相邀着冲进前院,嘴里自是不干不净:“天杀的,成天花天酒地,今日又闹哪番?”
两人同时看见自家男人,一个在地上打滚,一个被人牵着哀嚎。大嫂卷起袖子上前要与史不常拼命,却被二嫂拉住。
二嫂道:“呶!看不见院里还有三个小蹄子,定是争风吃醋惹了别人家长来讨说法!不理也罢!”
大嫂挣脱道:“自家男人吃亏,怎能不管不问?管他谁家家长,轰走再说!”说罢,便张牙舞爪扑向史不常。
南宫游月见势不妙,伸手拦住大嫂,小臂却被大嫂结结实实抓了一把,皮破血流。游月恼怒,恨不得运行“残月掌”将大嫂劈死!但人命关天,游月忍气,只用点穴手法将大嫂定住。
二嫂上来理论,也被游月定在原处动颤不得。
侯文见夫人、弟妹突然静止不动,却不知是被点了穴位,自家兄弟又被人擒住,哪里吃过这般大亏!他便起身跑进灶房,抄起一把铁锄,迅速折返回来去砸史不常。
也该着侯武命里该着!他手腕疼痛难忍,一心想要挣脱钳制,便蹦着跳着转圈。
正在此时,侯文举锄便打,侯武转身迎着,那铁锄不偏不倚,正砸在侯武后脑。
侯武顿时倒地不起,抽搐一番,便一命呜呼。
侯文愣在原地,看着兄弟头破血流、气息全无,却再也不知进退。
整个院落安静下来。
“出人命了!”
一声惊呼扯破宁静,却是侯家一个丫鬟。
那丫鬟何时出门?其实,在大爷、二爷回还之时,这丫鬟就被吵醒,门也是她去开得,完毕回房休息。整个争吵,她听得清楚明白!因平日里没少受这两位爷的欺辱,她早已恨透两个恶少!今日事不关己,她便装作睡死,心中暗自解恨。偏逢她这几日腹泻,那时实在难耐,便穿衣解手,正赶上侯文行凶。
院内平静打破。
侯文也已转醒,他自知犯下大错,也顾不得父母在堂、兄弟安危、妻离子散,转身便夺门而逃。
侯老汉和侯母皆瘫坐地上,侯母悲声大放。
那两位娘子,一个惊恐,一个泪流满面,却出声不得,憋的浑身颤抖。
红叶和小柔已经吓傻,此时完全没了主意。
南宫游月靠近史不常,低声问道:“如何收场?”
史不常一时语塞,直把侯老汉来看。
侯老汉收住悲容,从地上慢慢爬起,对着史不常说道:“善恶终有报!这两个逆子也是作到头了,与客人无关!……你们走吧!权当没有来过此处!若别人来问,就说侯武贪杯,却把自己摔死在锄头上便了!”
南宫游月指着两位娘子,道:“如何与她们交待?”
侯老汉叹气道:“平日里,她们一味包容丈夫,也不劝解!有此一灾,也是早晚的事!他们兄弟相残,何需过多交待?事已至此,大事化小吧!你们只管赶路,其余之事,我自家消化!”
史不常甚是尴尬,本想给这两个不孝恶少些许教训,却不想闹出人命。侯老汉深明大义,更让史不常自惭形秽。
南宫游月上前对侯老汉夫妇行礼:“大伯真明事理之人,让晚辈折服!我这里有些银两,虽不算多,购买棺椁之用足够!还请大伯不要嫌弃!”
侯老汉见游月取出百两纹银,勉强苦笑:“客人一片好意,小老儿心领!我家庭随不算是富贵,却也不缺这些银两!我与这位卜兄弟甚是投缘,也不客气,只有一事相求!”
史不常上前拱手道:“兄长只管吩咐!”
侯老汉道:“我这大儿子闯下大祸,本该报官处理!可家丑不可外扬,小老儿准备省去诸多麻烦!今日他遁逃而走,得此教训,日后或许会有所收敛!客官走后,还请留意,见到逆子,就劝他回来!若此子痛改前非,这家业还是他的!若依旧我行我素,再报官处理不迟!不知客官能否答应?”
史不常闻听,知道侯老汉是想有意放过侯文,不想将此事声张,便一口答应。
南宫游月拉着红叶、小柔去取马匹车辆,史不常一再抱歉,准备出门。却被侯母喊住。
众人不解。
侯母指着两个儿媳低声言道:“她们如今着了魔,还在那立着……”
南宫游月解释道:“她们不是着了魔,是被点了穴!两个时辰后,自会解开,行动如初!”南宫游月既然会施点穴之功,自然会化解,她只是怕那两位大嫂醒来大吵大闹,反而节外生枝,便有自行化解之说。
史不常心领神会,也不点破,便连夜赶着马车离开侯家庄奔官道而去。
侯老汉率领家人,草草将侯武尸体入殓、下葬,自是又向儿媳、丫鬟一番交代,不提。
那侯文只顾逃命,后来结识一帮恶人落草为寇、占山为王,与王安石还有一段交集,乃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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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东路大名府知府衙门。
河北东路安抚使赵德玉和知府曹琪正在客厅商议对策。
赵德玉一身戎装、金盔金甲,正值壮年,本应英姿勃发,踌躇满志!此时却容颜憔悴、坐立不安,直在厅中来回踱步。
知府曹琪仗着朝中曹皇后是其姑母,倒是有持无恐,好言劝道:“赵大帅!不就是那包黑子前来吗?一切有我!”
赵德玉猛回头道:“有你?你是不知那包拯厉害,管你皇亲国戚、朝廷大吏,一旦落入他手,哪个能全身而退?这契丹公主陨于大名府,你我难逃干系!想他陈玉祥,与西夏一战成名,立下无数战功,何等英雄人物?方今,还不是自缚其身,投到知府大牢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