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太爷在“张瞎子”的门前一跪就是三天,饿了就去周围的村子里讨点吃,困了就靠在院墙上稍微地打一个盹儿。这期间,张瞎子的两个徒弟都出来和他“交手”过。那个王大山依然是那种风格,对他又是辱骂,又是威胁,太爷感觉他讨厌极了。那个大徒弟人还可以,虽然太爷还不知道他姓啥名啥,但对他的印象还很不错。
这个小伙三十来岁的年纪,五官秀气,白净脸皮,一幅文质彬彬地样子,走路说话都带着中年人的成熟劲儿。他“好心”地劝告太爷,让他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师傅是不会收留他的。“天下的能人多了,”他对太爷说道,“你还年轻,为什么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你与其花费时间在这里软磨硬泡,倒不如去另觅高明之人吧!”太爷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定要师傅收留于他。大徒弟最终也懊恼而去。
张瞎子本人也忍不住悄悄地溜出来,观瞧了两回,别看他绰号叫“瞎子”其实并不全瞎,模模糊糊地还能看到一些。他见太爷如此心坚,心中也不由地暗挑拇指:“行!这小子,是块料子!”
到了第三天,太阳偏西的时候,王大山出来召唤太爷:“师傅让你进去呢!”太爷心中一阵狂喜:“师傅收留我了?”王大山并不答话,只顾催他快点!太爷踉踉跄跄地爬起来,用手揉了揉膝盖。跪了三天了,他的膝盖有点肿。
拍了拍身上的土,太爷随大山来到瞎子家内。这间客厅不算太大,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锦旗,太爷大字不识几个,也看不出这些锦旗都是些什么来头,只是感觉它们的数量让人震撼。房子正中摆放着一把罗圈交椅,当中一人正襟而坐,这个人五十来岁的年纪,头戴一顶黑色绸绒瓜皮帽,身穿蓝色长袍,鼻梁上架着一幅茶色石镜。两徒一女侍立在他的身旁,不用说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张瞎子。
太爷紧走两步,跪到瞎子跟前:“师傅,我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你就收留了我吧!”瞎子没有答话,向前招了招手,太爷不知何意,大徒弟在一旁提醒他道:“师傅让你到他跟前去呢!”太爷不敢起身,向前膝行了几步,来到瞎子面前。瞎子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脸蛋儿,方才淡淡地说:“做我的徒弟,是很辛苦的!你能下得了苦吗?”
“能,我是寒苦出身,只要师傅能收留我。我什么苦都能吃得了!”
“不急,不急。”瞎子缓缓地说,“菊绒,你去安排些热水,让他好好地洗上一个澡。李进,把你的干净衣服给他找上一套。先住下来再说!”菊绒和李进在一旁应了一声,各自扭身出去忙碌。太爷这才知道,大徒弟的名叫李进,瞎子的女儿名叫菊绒。
“坐,”瞎子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对太爷说道。
“有师傅在此,我就站着吧!”太爷恭恭敬敬地说。
“没必要那么拘束,”瞎子笑道,“这里又没外人,你就坐下吧!”
“是,师傅!”太爷小心的坐了下来。瞎子问了问他,家里的情况,太爷都一一地做了回答。瞎子又问他为何要从家里逃出来,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太爷就把“逃丁”以来的整个经过全都复述了一遍,瞎子笑了:“你倒是挺实在的!”
瞎子还想问些别的,这时,菊绒走了进来,告诉他说热水准备好了。瞎子摆摆手,让菊绒领着太爷去洗澡。
太爷这才得以偷眼瞅了瞅这个菊绒,觉得她人长得比名字还美。弯弯的眉毛,水灵灵的眼睛,皮肤比雪还白,看那年纪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太爷的心霎时躁动起来,心说:“好美啊!哥们儿将来如果能有幸娶到这样一个女子做老婆,也不枉一世为人了!”
太爷心里这样想着,那眼就只顾痴痴地望着菊绒发呆。菊绒被他瞅的浑身都不自在,脸不由的红了,反倒更增添了几分妩媚。正尴尬间,王大山在一旁发现了其中的“猫腻”,不禁的怒从心起,走上前来狠狠地摔了太爷一个巴掌:“发什么呆呢?还快去洗澡!”
“啊,啊,”太爷如梦初醒,脸被抽地火辣辣的。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的脸也“腾”的一下红了。菊绒领着他到内屋洗澡去了。
“真不要脸!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王大山望着他的背影恶狠狠地骂道。
“说什么呢?”瞎子训斥大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