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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温柔乡

糖炒栗子的铺子是临时搭建的,不大的篷子里面有几张桌椅,不远处有炉子的缘故,篷子里暖洋洋的。大多数人都是打包带走的,所以外面人很多,里面人很少,林天若要和沈籍一起去排队,他坚决不许,让她坐在棚子里等自己,看着在拥挤队伍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林天若觉得,这个人,为什么做什么事都能这么完美,像三月的春风,四月的蓝天,让人无法从他身上移开视线,想着想着,她竟然有了迷迷糊糊的倦意。

沈籍拿着栗子回来,发现林天若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睛上,微微地抖动,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左手,慢慢弯下身去,把她的双手搭在自己的双肩上,背起她,一步一步向公寓走去。

林天若很轻,应该不到40kg,沈籍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很宽松,有风吹过,她本能地圈紧搭在沈籍肩上的双手,把头往他的脖子间凑了凑,熟悉的味道通过鼻子传进神经,生出一种心安的感觉,她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继续睡。沈籍有些无奈地想笑,她这是把自己当床了?

十里街到龙泉公寓,走路需要半小时,沈籍就这么背着她走了公寓楼下,保安看见沈籍背上背着一个熟睡的人,一脸惊讶,但转念一想大人物的事儿自己还是闭嘴的好,笑着招呼道:“沈先生!”,沈籍微微点了点,走进了公寓。这时候跟树懒一样趴在别人身上林天若好像意识到了自己正在移动中,脑袋里闪现出一个念头,暴走的床?不会吧!她双手又紧了紧,企图制止“床”的移动。怎料这个床会说话,“你再抱紧一点,我可能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熟悉声音传来,一个激灵,林天若终于醒了,并且是彻彻底底的清醒。意识到自己正紧紧地抱住沈籍的脖子,以至对方的呼吸有些不稳,她急忙松开自己的手,说道:“对不起!”。太丢脸了!自己居然睡着了,让沈籍背着自己走了半小时的路!更要命是自己差点在睡梦中谋杀了对方!

“醒了?”沈籍问道。

“嗯嗯,彻底,完全,清醒了!”林天若回答道。

“那个,你放我下来吧!”见对方完全没有要放自己下来的意思,林天若说道。

“没事,反正也快到了!”沈籍背着林天若进了电梯,一直到她的房间门口才把她放下来。

林天若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今晚上做的糗事,神思恍然地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捣鼓了半天就是没把门打开。

“你,是不是,拿错钥匙了?”看她拿着“十”字型的钥匙,往“一”字型的锁眼里插,沈籍提醒道。

“是,是吗?”林天若看了一眼手里拿的钥匙,心想,自己真该去上糗事百科,赶紧换了一把钥匙,才把门打开。但是,门打开以后她更茫然,应不应该叫沈籍进去坐坐呢?进去吧,太晚了!不进去吧,人家一晚上都在为自己鞍前马后!该死选择恐惧症!

“好了,快进去吧!”看她纠结的眉毛都快打结了,沈籍开口说道。

“你,不进来,坐坐?”林天若试探性地问道。

“改天吧,今天太晚了,你应该好好休息!”沈籍说道,字里行间都是难掩的关心,林天若觉得自己快要陷进这个男子的温柔乡里了。

“那,goodnight!”林天若很认真地看着沈籍。

“goodnight!”沈籍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看着林天若进了房间,他才转身上了楼。

林天若回到房间后,满脑子想的都是沈籍,一颗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这个才认识两天的男子,为什么能对自己做到这么无微不至?

她拿出电脑,打开学校贴吧,第一次发了个主题贴:“一个人到底能对另一个人,温柔到什么样的程度?”

下面很快就有了回复。

A:“那要看,对方是什么他的什么人了?”

B:“什么意思?”有人问道。

A:“如果对方是自己喜欢的人,那我愿意为她化身为一汪清泉,倾尽所有的温柔!”

B:“你好肉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C:“温柔,温柔有什么用,现在女孩都喜欢腹黑多金的总裁!”

D:“一看你就是典型的愤青,穷**丝!”

E:“那可不一定,我就很喜欢温柔的暖男。下雨的时候他会给我送伞,放学的时候接我回家,一起泡图书馆或者看电视,背景是暖暖的阳光!”

D:“能发张你的图片吗?”

E:“什么意思?”

D:“谁能对着一张歪瓜裂枣的脸,整天做这些事,那都是女神才有的待遇!”

A:“D君,太庸俗了,E,不用理他,能加个好友吗?”

E:“好啊!”

D:“希望你们看见对方的时候,是惊喜,不是惊吓!”

F:“D,祝你在光棍这条路上横行更远!”

G:“如果能有一个既温柔又多金的美男,那我愿意花光所以的运气,只为了遇见他!”

D:“你说的是外星人,都教授吧!你们隔着n个星球呢,即使遇到了,人家也早就有了千颂伊,姑娘,听我一句劝,人生已经够苦,别再给自己添堵了!”

……

林天若退出贴吧,关了电脑。果然贴吧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云集了五湖能人智士,网络四海富二代穷**丝,思想的微光碰撞起来,那就是一路火花带闪电,时不时,电闪雷鸣间,还能看见躺尸偶尔诈尸一下!

林天若躺在床上,呼噜跳上来,躺在她的怀里,林天若抚摸着它的头:“怎么,吃饱了,终于想起被你冷落的寂寞凄惨的我了?”咕噜“喵”了一声。“不行,我不能这么轻易地原谅你,除非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林天若趴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它,咕噜又很配合地“喵”了一声。“我今晚做了这么糗的事儿,明天该怎么面对沈籍啊?”呼噜也盯着她看,没再发出声音。“你是说,绝口不提今天的事儿,让一切随风散去?”“这可真是个好办法,沉默啊沉默啊,不在沉默中忘记,就在沉默中让一切淡去!”林天若完全是在一个人自言自语,她拉好被子,开心地对着咕噜说了句“goodnight!”

林天若起床后,拉开了窗帘,晨曦透进来,她深吸一口空气,十分满足的样子。刚给自己和咕噜准备好吃的,手机就响了,她一看,是,沈籍。

“喂!”林天若接下电话。

“goodmorning!”电话那边传来沈籍的声音。

“goodmorning!”

“吃早餐了吗?”

“正在吃,你呢,吃了吗?”

“我吃过了,你,是和咕噜一起吃吗?”

“对啊!咕噜最喜欢听和牛奶是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了,所以它叫咕噜。”

“你喝牛奶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你是用倒的吗?”

“当然不是我,是咕噜。。。”

“对啦,你今天还走路去学校吗?”

“当然,我要保持我一贯的风格!”

“那,我在楼下等你?”

“干嘛?你还要跑步?”

“当然,我也要保持我的风格!”

“那你,为什么要等我一起?”

“因为我觉得既能锻炼身体,又能顺便送你去学校,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如此强大的逻辑,林天若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最后只得说了句“那,seeyoulater!”

“seeyoulater!”那话那边说道。

林天若到楼下的时候,沈籍已经等在那里了,依旧眉目清朗,神情温和,电话里还好,这一见了面,林天若忽然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走吧!”见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沈籍淡淡一笑,说道。

“嗯。”林天若走了过来,两人并排走在林荫小道上,阳光从树叶间洒下来,在道路上透射出不太刺眼的橙黄色光斑,画风很柔和。

“那个,谢谢你,昨天送我回来。”尽管昨天纠结了一晚上,得出的结果是装傻充愣,但此时此刻,林天若觉得自己真的没法做到只字不提。所以有时候纠结并没有什么用,也许你花几天才下的决定,在执行的那一刻却发现根本不能亦或是不想这样做。

“跟我,不用说谢谢!”沈籍的目光看向前方,很自然地说出这一句话,可林天若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叫,“跟你,不用说谢谢!”。

“下次,下次如果我再睡着了,你就直接叫醒我,我没有起床气!”林天若急忙说道,但是说完以后,她自己就吓了一跳,下次!难道自己心里边还想着能沈籍一起出去,她又瞟了一眼沈籍,发现沈籍的在不动声色地笑。

“那不行,是我这么晚带你出去的,如果你没有充足的睡眠,影响了第二天的生活,我会很自责的。你应该知道,自责的感觉并不好受!”林天若发现自己平时挺能说会道的,但是在沈籍面前怎么就变成,拙嘴笨舌了呢。

沈籍嘴上说是跑步,可行动上就是在散步,他一直把林天若送到公园,看着她进了校园,才跑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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