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录蚀骨的圣光毒爵第四章光之序曲
何谓正义，何谓邪恶？曾经的我只知道为祸社会为恶，守护世界为善，从未想过其中的深刻含义。平凡人的我，不愿去伤害他人，也无力去保护世界，而直到今天也没有再回过头去思考这个问题。
没有毁灭，就不会存在守护，正义是在邪恶诞生并肆虐后才降临的。新的力量出现，比起神之名，人们更加愿意用称之为恶魔。人类总是本能地抗拒和排斥异己的强大存在，而这也是很多英雄选择隐姓埋名隐藏能力地生活在人群之中的原因。
因此，我憎恨我的力量，即使这“恶魔之力”能够用来治疗伤痛，甚至是用来造福世界。我不想成为什么英雄。
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所以，如果能有让我失去这力量的机会，我一定会抓住。
不久之后，当我开始痛心疾首地后悔这个决定时，已经无法再挽回了。
“虽然我不想再说什么了，至少，趁着还没被发现，快点跑路吧。”左手剑一侧眉毛抽动着靠在门框上，然后凌予拖着不久前还是血肉模糊的我从血洗过后的房间里出来。
然后，此刻的我，正看着手机新闻里的“某高级宾馆灵异事件，血染的客房”，感慨现代的媒体效率如此之可怕，走在前往城市边境港口的路上。
“果然，上面有一些零星的光点么。”凌予事不关己地看着零刃的刀身。因为是非金属的材质，加上解放零刀刃前原始状态下的零刃只是一把钝刀，倒也在安检中以女生防身物品顺利过关。
左手剑则仍是一副旅行音乐家的装扮，背着那有些夸张的大提琴盒，看着手里一个黑色的小本，“虽然不清楚这些纯能量体是如何存在于物质世界，不过零刃上的确观察到很多细微的光点。个人猜测是这里的大气中分布着这些光能量，因为某种原因聚集附着在零刃表面，然后圣被零刃攻击的时候受到这些光能量的影响了吧。圣现在感觉如何？”
“没什么感觉。”没好气地回答。虽然实际上我的感觉时好时坏，不过总的来讲还算平衡，恐怕是被那种所谓的光能量入侵的影响吧。
如果说恶魔之力也是能量体的话，光能量应该也是类同之物，而实际上对于那种陌生的能量入侵我已经有所察觉。然而这股能量给我的感觉有些微妙，陌生又似曾相识。
最基本的生物学常识，一个生物个体会本能地排斥外来物质，尽全力将其排出体外。这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生物进化结果，然而同样不可避免地导致器官移植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排斥反应而坏死的结果。同理，异己能量之间也会产生排斥，结果往往是强大的能量将弱势能量排斥或者吞噬同化。
意外的是，入侵的光能量却没有被恶魔之力排斥或者同化，只是在体内游走，有时候阻碍恶魔之力的发挥，有时候又促进恶魔之力的生效。
不过，接下来就要去疑似光能量发源地的克莱姆岛了，答案会在那里解开的吧。
散发着乡土气息的世外桃源，空气中是青草和谷粒的味道，似乎听得到牛叫声的田间小道，远处磨坊的风车吱呀吱呀地转着，戴着草帽的农家少女在阳光下微笑……
这些当然不是我现在看到的景象，只是我有点接受不了所见之景的想象。
虽然说是种植园，为什么看起来有种旧时代工业区的感觉？
明明是温室却有着旧时厂房的烟囱，采光天顶的四周则是仿佛被烟熏黑的墙壁，种植园附近则是寸草不生的荒地。这不完全就是教科书上说的三次科技革命时期的工业区么，为什么这种历史活体教材一样的存在现在会再继续使用呢。
“按照四次新技术革命后联合国际的法律规定，存在污染的古老生产方式应该禁止再投入使用了才对，看来这里的确存在问题。”虽然左手剑说的法律我不是很了解，不过零污染生产的理念应该已经在世界范围内普及了这是众人皆知的。
“所有第一次见到这个的人都会有这种疑问。”接上左手剑说话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谁？”因为突然出现的声音而有所警觉的我们回头，进入眼帘的是一位旧式装扮的绅士和他的一位随从管家。
米色的黑丝带巴拿马草帽，浅蓝色的丝质印花丝围巾，柔和的眼神，微笑的面部，却是无比苍白的皮肤。一身的休闲西装，给人一种孱弱的绅士青年之感。
“勃莱特·克莱姆。”青年用稍显病态的柔和声线回答到。
然后，我们都被吓了一跳。
这个改变了一个国家的科学家，竟然只是眼前这个年轻人，从青年苍白而不苍老的面庞上能轻易看出十多年完全就是一名学龄的少年。难道就是这样一个人，从年幼开始便彻底颠覆了国家的困境？
环视一周，除了通行的凌予和左手剑就只有面前这位绅士及随从。印象里的勃莱特应该是个古稀之年的老科学家，奋斗了一辈子终于实现了祖国的蜕变然后壮志已酬安心养老的老头子，这和年轻绅士形象也差距太远了吧。
“克莱姆先生，从你改变了杜摩西的命运时我就很崇敬您了，今天终于见到您的真面目了。”左手剑则是微笑地向前走去，伸出了右手。那苍白得有些诡异的手，甚至给人一种微微发光的感觉。
当杜摩西发布粮食突变增收这项技术后，作为开发人的勃莱特·克莱姆却一直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这无疑是保护开发人的一种方式，因此包括左手剑在内的我们都应该不知道勃莱特的真身，然而左手剑却选择直接相信对方的话。
“左手剑先生，久仰了。”这个自称是勃莱特的青年则是微笑着握住左手剑的手，并很自然地说出了他的名字。当然，稳居世界财富排行榜前三的青年英秀被认出来也是再合理不过的事。“远道而来，左手剑先生是在进行音乐的修行么？”
“当然不是。我身后的两位也是亚斯拜德的漫游者，所以你也应该知道我们这次来的目的了吧？”出乎意料，左手剑开门见山地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这次任务的内容，不就是潜入某座建筑物然后偷偷调查么，左手剑这不是在暗示他们了？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原来如此，既然联合国际都选择委托漫游者了，那么这次恐怕不好应对了。”勃莱特似乎对左手剑的真相毫不动容，反而做出了“请”的手势，“既然如此，那么请前往敝处再谈吧。除了涉及国际机密的内容，我会尽可能说明清楚的。”
同样不合理的出牌，勃莱特则选择了开门迎客，难道他没有意识到左手剑的隐含意义反而引狼入室了。
有些天真地想着，胳膊却被凌予抓住了。
小心一点。虽然没有发出声音，樱桃小嘴的轻启也足够让我读懂凌予的意思。
能够在少年时期就改变国家命运的，除了有过人的头脑，想必还会有超凡脱俗的心智和城府。
当然，这点我到后来才懂得。
“因为曾经是工业用地，工业建筑进行简单改造便成为无污染的种植园。即使是在变得富有之后，为了纪念过去的时光而选择了登岛渡口附近仅仅几处的种植园保留原貌，其他的种植园则改建成了现代的种植园模式。至于农作物突增原因和光点的问题，则是意料之中的国家机密而拒绝回答了。”
似乎是有些习惯这些难以用常理解释的现实了，上午遇到的勃莱特·克莱姆是如假包换的真身。而现在的我们，则是在克莱姆宅邸的客房。经过近一天的询问，左手剑在晚餐后进行了简单的总结。
结果，除了工业区一样的种植园得到了毫无意义的解释外，基本上毫无收获的一天。
“当然，白天的询问都是幌子，只是为了暗度陈仓的准备。真正调查从晚上开始。”结束了废话的左手剑悄悄地按动着手机，在单独设立的局域网络里给我和凌予发送着消息。
这当然就是同样在讨论询问结果的幌子之下的真正的战略讨论。
“圣在入睡的状态下能进行有意识的第三视角感知，真正的调查是依靠这个进行的。很幸运的是我们需要调查的建筑物就在这里，因此圣的能力可以在这里尽情发挥。”通讯频道的日更新暗号的解释只有我们能读懂，左手剑嘴上说着向学院汇报即时信息，实际上发送的则是完全不同的内容。
“嗯。”我依旧是没好气地打下几个字符，然后便退出了网络。
留下的则是凌予看着左手剑发送出来的苦笑表情。
意识探测么。
既然是从未被发现过的独立存在，用意识进行调查必然会成为间谍任务的首选能力吧。不过同样因为它及其的隐秘性，信息的真实性也值得怀疑。无论看到什么，我可以选择说实话自己虚构谎言。亚斯拜德动用我的能力自然是双刃剑。
没想到居然需要借助于曾经抹杀对象的能力，亚斯拜德的高层也会为我的忠诚苦恼吧。不过我对于背叛和复仇毫无兴趣，所以依然准备随便结束任务然后回归到自己那脱轨的日常生活中。
日常生活，这曾经无比熟悉甚至有些乏味的存在，现在已经成了奢求。
恶魔之力，扼杀了普通人的我。
所以即使这是被命名为神之力，我依然会憎恨它，诅咒它。依然向往着有一天能摆脱它，用恶魔的自己的死亡换来普通人的自己的新生。
这么想着，我勉强进入了睡眠状态，然后意识也因此脱离身体。第三视角，开启。
结果是，意识还没有移动，我便感受到了室外的一种波动，随即便醒来。
“那里……有什么……”星星已经高挂却看不见月亮的窗外，似乎有什么呢喃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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