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录蚀骨的圣光毒爵③—第三章通往黑暗的曙光
杜摩西海域，是大陆西端沿海国家杜摩西的领海，受其浓厚的封建文化影响，海域内的部分岛屿由受封爵位的功臣或者贵族进行半世袭统治，而这次任务所在地，一个名为克莱姆的岛屿，其领主是国家的功臣科学家勃莱特·克莱姆。
杜摩西地处温带，其中岛屿占据了领土近四分之一的面积。气候和地形决定了这个国家贫瘠的土壤和阳光的缺乏，粮食就成了国家最大的问题。而农业科学家出身的勃莱特颠覆了杜摩西大量进口粮食的困境，成为民族英雄一样的存在，受封侯爵而得到了杜摩西海域最大岛屿的管理权，岛屿也因此被重新命名。
进入杜摩西境内的时候，是接到任务的当晚。
农业大国的杜摩西给我的想象应该是种植园遍地的国家，因此看到林立的大楼和现代化气息浓厚的都市时我竟然有些接受不了。
“这个如今是依靠大量出口优质农产品而累积其巨大财富的国家，曾经是通过商运和旅游业维持着国内粮食的供给。”左手剑一身音乐家打扮，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向我解释道。
不过，和左手剑的冷战还在持续着，他说的什么我决定都左耳进右耳出。
虽然在这个时代爆发战争的可能性已经很低，但对于一个国家来说粮食不能自给绝对是一个窘境。供粮的国家大可以通过控制出口和价格来限制杜摩西的发展，所以勃莱特无疑是国家的大功臣。
“但是，勃莱特·克莱姆的出道距离现在也不过短短十几年，杜摩西却完成了从粮食净进口国向粮食出口大国的突变，这自然引起了联合国家的关注。他们检测了为数不少的杜摩西出口作物，从最基本的生化解析到绘制基因图谱，除了一点之外完全没有问题。”左手剑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除了哪一点？”凌予倒是听得很认真。
“他们发现，谷粒中不均匀地分布着细小的光点，但我们所了解的光其本质应该是电磁波，由光子和基本粒子组成。然而从那些作物里发现的光点却并非如此，只能被定义为非物质的光。”
非物质的光？真的会有这种存在么。这些东西完全不会在普通的学校教啊，普通人恐怕完全不能理解吧。难怪他们能在大街上旁若无人地谈论着。
虽然没打算认真听，可是左手剑和凌予的谈话都被清晰地耳朵捕捉和被大脑记录下来，恶魔的感知能力么，真讨厌。”
“非物质的光，难道是以纯能量体的形式存在的？”凌予说的话虽然听得清，但是听不懂。
“也只能这么解释了，那些光点或许只是单纯的能量——不过是极强的能量。”
“所有参与研究的人员全部失明了……”凌予有些惋惜地说着，想不到她还是蛮善良的，“笨蛋圣！为什么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着我？！”
似乎听到了拔出零刃的声音。
凌予或许的确是挺善良的，可是对我除外。
“唯一能欣慰的就是他们的牺牲也不能说是毫无回报，”完全没有注意到凌予散发出杀气的左手剑泰然自若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咦，你们在做什么？”
你才发现啊啊啊……
在学院安排好的宾馆，我们一行三人正面部抽搐地看着电视里一条名为“三名外籍游客其一女游客突然暴走持刀刺穿通行游客腹部，提醒市民注意夜间安全”的即时新闻。虽然脸被打上了马赛克但毫无疑问是我们三人。屏幕上的凌予居然用原始状态的零刃在我的肚子上捅了个窟窿。
想想就好痛啊。
然后趁着警察没来赶紧溜了，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复原后换身衣服才敢抛头露面。
消息应该很快就会被封锁吧，毕竟凌予和左手剑都是小有名气的漫游者，要是被发现同事出现在这里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不过你也真是的，”一开始抱怨的我突然被凌予杀气腾腾的回头吓得一愣，“好不容易觉得你善良了一回……”这语气哪还是抱怨啊，完全是撒娇好不好？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哦，善良？说我么？”凌予的杀气居然收敛了不少。
“才怪。”我一脸鄙夷地望向窗外。
又是拔出零刃的声音，这次不会再中招了。
看我空手接白刃！
零刃的破空声呼啸而至，刀刃的移动带来细微的空气流动，不用看也知道刀刃在哪里了。于是我还没有回头，双手就拍了出去。
“叮——”
“啪——”
咦？
奇怪的声音和从手上传来的奇怪触感，回头一看，左手剑接住了零刃，而我双手刚好拍在他的脸上。
室内的空气突然阴沉下来，三个人合起来愣了三秒钟。
“零刃似乎有点怪怪的，”在左右脸有着完美对称的两个巴掌印的左手剑一本正经地注视着零刃，“今天圣的伤好像恢复得有点慢，我想问题大概出在零刃上。”
不对，是我状态不好。你懂的，我每个月都会有这么几天。心里这么想，没有说出来。
“哦，是么。我倒是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异常。”凌予拔出零刃，仔细地看了起来，“唔……咦？”
左手剑则是毫不客气地直接从凌予手中拿过零刃，端详了半天后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凌予有些好奇地问道。
而我突然对他这样有点故弄玄虚地有些厌恶，虽然感觉还是有些异常。
“视网膜，有细微的灼伤。”左手剑把零刃还给凌予，“不要注视刀身，对眼睛有伤害。”
灼伤？左手剑的眼睛看起来并没有……等等，随着视觉聚焦的延长视力得到了强化，眼中的一切景象都细致起来，左手剑的眼睛深处——有很多细小的出血点。
这哪是灼伤啊，细胞已经开始坏死了。
“剑人，坐好了！闭上眼睛！”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双手掌心已经贴上了他的双眼。
“唔，这个感觉，是该说温暖还是舒适呢，总之很舒服啊。”完全没有理会左手剑的评价，现在的我需要集中精神。
恶魔之力——治愈的对外输出。
秘密地研究了很久，不惜屡次通过自残来感受恶魔之力的流动和能力。从一开始只能感受到力量的聚集到后来能感觉到恶魔之力中的治愈之力，然后把治愈之力从恶魔之力中剥离，通过意志对外输出，来实现对他人的治疗。
名为“恶魔”的力量也能用来治疗，真是讽刺呢。不过我无所谓。
但是话说回来，来到杜摩西之后感觉是挺奇怪的，被凌予虐待后复原得有些慢。学会提取治愈之力后疗伤应该变得更加迅速才对，而现在用同样的方法治疗左手剑效果却好得出乎意料。
能力时好时坏么，还是说刚刚学到新的技巧没能掌握好呢。
“眼睛完全复原了。”确认了左手剑的眼睛及身体各处无异常后，我收回了双手，发现左手剑小脸上的两个巴掌印依旧健在。
“谢谢你，圣。”顶着左手剑微微一笑，我感到一阵寒意。
“哼。”恢复到冷战模式，我哼了一声便望向窗外，眼角的余光却还是扫到了顶着两个巴掌印苦笑着的左手剑。
“那么，落伽同学，零刃借我研究一晚上。”
“咦？可是你的眼睛……”
“没问题的，已经完全治好了。而且之后有这个。”左手剑托着那个黑色小盒，从凌予手中拿过零刃便往门外走去，“那么，两位早点休息。”
“嗯嗯……”凌予目送左手剑走出门，然后没多久就听到了关门声，大概他的房间不远吧。
接着凌予伸了个懒腰，目光定在了我的身上。
愣住了。
“喂喂喂喂怎怎怎么会这样啊左手剑！”突然像是被电了一下一样跳起来冲出门外。
不明所以的我看着突然抓狂的凌予冲出去过后面色发黑地行尸走肉般飘了回来，这个情绪突变得太夸张了吧。
“呃，你怎么了？”看着阴沉的凌予，我不免阵阵脊背发冷。
“已知，学院给定了最后的一间单人房和一间双人房。然后，左同学占据了单人房……”
够了，不用说了，我也开始抓狂了。
“仅存的高级客房价格是这个数，”凌予幽幽的声音配合着令人惊恐的手势，“旅行旺季的现在周围的宾馆都已经爆满了。”
“难道说……”
“今、今天晚上姑且我就忍忍吧，要是笨蛋圣做什么……”凌予的脸色由青到微微泛红，头也低下去，很艰难地说道。
做什么？我一脸迷茫地望着那小学生的身材，“啊哈哈，你想多了，”然后望向窗外的星星，“我怎么可能会对小学生……”
我想我的表情在凌予眼中一定十分欠砍。
于是一把水果刀旋转着飞来。
“哇哇哇哇胳膊掉了啊——”
意识到下手重了的凌予手忙脚乱地帮我接上了从地上捡起来的断肢，我们才发现一名服务员推着餐车缓缓进入。
“客人，这是亚斯拜德学院要求提供的晚餐，请慢用……咦，打扰到两位了么？”有些天然呆的服务员突然用手指遮住嘴面带阴险地说道。
刚刚凌予飘回来的时候忘记关门了，这服务员居然没敲门就直接进来了。
咦，这床上红红的一片她没有看见，还是说——
“啊啊好多血啊，小妹妹你怎么了？要不要姐姐给你报警？你太过分了！”
还是注意到了，看来她只是迟钝得有些过分罢了。
刚刚胳膊掉了之后出了不少血啊，都是我的血啊大姐姐，都说了我每个月都会有这么几天的……
还有这什么学院要求的宵夜，给我带来这么多麻烦，有那钱不如多给我们一个房间啊啊。
那个服务员的大姐姐像是看什么禽兽一样地看着我。
恐怕得解释很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