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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我偷偷溜出来，见了白夏，将她带到庄后的树林里，她显得很淡然，步履沉重，神态憔悴。她首先对我说：“你终于肯找我……”
“是不是你？”我没看她，一手撑在树干上，沉着头问她。
“什么是不是我？恩公，你怀疑我？”
“那天我们闻到了狐臭味，但是郭笑阳的紫金钵盂还封存得好好的。”
“所以你就怀疑是我？”
“昨晚的七婶家的牛牛被咬死吸干了血，你知道吗？”
“是，但那不是我做的。恩公，你可以闻闻我身上有没有味道。”
“那还有什么妖怪吗？”我回身，希望她能告诉我世上还有别的妖怪也会吸人血，但她摇了摇头，说：“世间妖魔鬼怪毁灭的毁灭，隔绝的隔绝，所剩无几，却也气数将尽，哪里还有什么妖怪？”
“好吧！”我也不忍心再追问下去，“这几天郭家庄很不安静，你，你最好回狐山去吧，不要随便出来，省得被郭家庄里厉害的人物看到。”
“等等，恩公，”白夏道，“我，我还有话要说。”
“你说吧！”
“如果是我的同类做的，那它一定是想通过吸血来增强法力。所以我怕它还会继续吸血，请恩公速速离开郭家庄，以防不测。”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是不会走的。”
“那我也不走，我要留下来保护你。”
“不用了！”
“可是我担心……”
“真的不用，你快回你的狐山去。”
“可是……”
“别再给我添乱了，好吗？烦不烦？”我的声音突然很大，把白夏惊得面如土色。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之间失去了理智，控制不住地对她吼那么大声。但不吼也吼了，又收不回来……
“恩公，原来你，还在怪我害了如秋姑娘。那好吧，我不给你添乱了，我回狐山。我走了之后，恩公千万要小心。”白夏说完，扭头
信步而去。我看着白夏离去的背影，心酸至极。她没走多远，却又回头对我说：“恩公保重。”
我没应她，只是点点头。白夏三次回望，动唇无语，最后飞身消失在云端，宛如天仙。她不知道，要她走，并非我本意。但她真的走了，也许她也会累……
“哎，好感人哟！”一个娇嗔的女人的说话声在我身后传来。我转身看时，却见一个妩媚妖娆的少妇做作地对我讥笑。
“你谁啊？”看她迷离着眼睛，一脸狐媚，神情浪荡。
“我嘛，我……姓苏名当。认得么？”
“苏当？我不认识你。”
苏当向我走了过来，她身段标致，走路柔软，仿若无骨身材。
“你认得我妹妹，岂有不认得我之理？”苏当语言挑逗，眼神十分淫荡。
“你认错人了吧？我，我什么时候认识你妹妹了？”她越走越近，我下意识地往后退，再退，还退……
“我不信，她不曾提起我？”苏当已经依到我的面前，口吐香气。
“你到底是谁？我们，我们认识吗？”
“认识，也不认识；不认识，也认识。”苏当两弯柳叶眉下的眼睛一眯一眨，媚情脉脉。加之她那对肥美的红得发紫的嘴唇，和从这两片红唇里吐出来的热浪，一波接着一波扑面而来，叫人心猿意马，难以抗拒。
迷迷糊糊看着眼前这个妖媚的少妇，我不敢妄想，但也晕头晕脑，沉醉其中，不能自已……
“胡文，胡文！”我被郭笑阳的叫喊声惊到，恍然醒悟，却不见了苏当。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家如秋找不到你，不肯用药。”郭笑阳说。
“哦哦。”竟然忘记了哄如秋用药了，该死。“走，我这就回去。”
“等一下，”郭笑阳嗅了嗅我周身说，“好重的妖气！”
“妖气？”
“嗯，你刚才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见过一个女人。她说她叫苏当。”
“苏当？”郭笑阳震惊万分，“你见过苏当？你真的见过苏当？”
我向郭笑阳描述了一下苏当的容貌特征，问他：“苏当是谁？”
“我曾跟你说过的九尾银狐便是苏当。”
“原来是她！”这时我才感到后怕——几分钟之前，九尾银狐还跟我说着话。原来她是白夏的二姐，难怪她说我认识她妹妹了。
郭笑阳说苏当乃是三千年前助纣为虐的妖后苏妲己的侄孙女，当年苏妲己被轩辕坟外修炼成精的九尾银狐附身乱政，自此，凡九尾银狐皆从苏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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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我跟郭笑阳回了家，看到如秋在帮忙洗菜做饭。只见她蹲在大面盆前，一根一根地把菜根归根，叶归叶地对好。哪根凸出来一点点，她都会用手把它拍回去，再整整齐齐地码在篮子里。如秋穿的是牛仔裤，蹲的时候，裤子被往下拉，衣服又刚好被往上收，露出后腰，冻得红一块紫一块的。这么冷的天，她反而勤快了。她如此用心，如此细心，是在第一次为我下厨那天才有过……
郭笑阳首先去看紫金钵盂是否还安好——因为一线天镇妖洞里封印的两只千年狐精就是碧眼狼狐独孤活，和九尾银狐苏当。他担心我所遇到的苏当就是紫金钵盂里的那个苏当。
“准备做饭呢！”我走过去，也蹲下来，给她把衣服往下拉拉，也帮忙如秋洗菜。
“哼，舍得回来了？跑哪儿去了？不知道我会担心吗？一会儿不许你吃饭，你帮忙也不行。”
“那我去给你熬药。”
“等你熬呀？郭芳妹妹早给我熬好了。”
“那你闻过没有？”一路上郭笑阳叮嘱我先不说苏当的事，怕引起大家更多的恐慌。我憋着不说，但我担心如秋，她的鼻子虽然有所恢复，但没有以前那么敏锐，万一苏当来犯，她发现不及时，那不凶多吉少吗？
如秋略有生气，说：“闻了，还头晕了？”
“头晕？那我待会和你去郭神医家，叫他加些当归。”
郭笑阳确定紫金钵盂完好无损，去找村长了，郭母和如秋才做好饭菜，又听到外边喧闹，郭芳立马佩剑出门，情势令人不安。我不敢离开如秋半步，生怕她撞见我撞见的。郭芳回来时，一脸伤悲。她说：“笑康哥和笑荣哥……死了……”
一下子死了两个人，我们如受晴天霹雳。我郭母问她：“他们怎么死的？”
“都是中了狐毒，”郭芳吞了吞口水，道，“但笑康哥中的是黑毒，笑荣哥中的是银毒。”
“什么？真的是碧眼狼狐和九尾银狐干的？它们不是在紫金钵盂里吗？”郭母大惊。
“老祖宗和村长还有几位执事都验证过了，笑康哥全身皮肤发黑，笑荣哥被吸尽了精气，是这个畜生无疑。”
我才想起，原来九尾银狐亦作九尾淫狐。
“这可怎么办？”郭母感叹道。
“妈妈放心。村长已经派哥哥和笑松他们几个上武当山求援了，也报警了。这么强大的阵势，不怕这两个畜生还敢兴风作浪。”郭芳说着，狠狠地拍了下手中的诛仙剑。
我和如秋一直惶惶不安，直到下午警车开进了郭家庄，心里才有了点抚慰。本来还不想给村民造成更大的恐慌，可是事违人愿……
法医验不出来死者科学上的死因，只能相信郭家庄的千年传说。警方高度重视，加派警力严格管控郭家庄。
听郭芳说郭神医在驱狐大神祠，我在她的陪同下才能得到警方的许可去找神医。郭家庄虽然能者众多，但敌暗我明，令人防不胜防。到了驱狐大神祠，郭芳要我和如秋先等在外面，她自己先进去了。我对如秋说：“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刻都不要分开，听清楚了吗？”
“嗯，”如秋看着我的眼睛，点头说。我知道她也害怕，但她有我在，害怕也化成了勇气。
“等你的鼻子好了，我们就回开封好吗？”
“那浮云呢？我们不找了吗？”
“再过几天就是十二月十号了，照你祖上的遗命所说，如果世上真的有这个人，那么他一定会出现在龙城医院的。”突然发现最后的几天这么难熬，似乎看不到尽头的黑夜……
“好，到时候我们就去龙城医院等他。等把东西交给他了，我们就回家结婚。”
“嗯。早知道事情会是这样的可怕，你当初就不该来，乖乖等那一天到来多好。”
“人这一辈子不长，能和你一起冒险，值了。”
“可是我不想这么冒险，我也会怕。”
“什么都别说了。”如秋用手指封住我的嘴，“这一个多月你为我做了许许多多，我心里都记着。”
“如秋！我……”
“老公。”
“老婆。”我一把搂住她，眼泪夺眶而出。
“知道吗？我心里有很多事情想要对你说，可是我怕你听了会不再理我。”
“不会的。我们回去再后说好吗？”
我不舍得放开如秋，好像一放开她就会永远失去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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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我看到郭芳和郭神医走出来了才放开如秋，却没敢先说来意，想必郭芳已经说了。
但见神医自语：“唉，五百年一重阳，五百年一浩劫。躲不过，躲不过。”
“神医，碧眼狼狐和九尾银狐不是被收在紫金钵盂里的吗？”我问。
郭神医莫名地摇着头，只对我和如秋道：“毒已解一半，随我上山取药，速速离去。”
郭春生神医的话无疑是担心我和如秋的生命安危，但这种形势，我们怎么可以这么无情无义呢？暂且不说话，先跟他上山取了药再做打算。
我和如秋更加珍惜此刻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真切地感受到生命的局限，为什么？一定要稍纵即逝才能明白时光的可贵……
到了郭春生的家门口，郭笑虎和郭可迎了出来。这两个小娃见了我和如秋，都活蹦乱跳地跑到我们身边，顽皮的嘻耍，完全没有初次见面时的拘谨。
“快去药房取当归十钱来，再取些独活吧！记得要分开。”郭春生对郭笑虎和郭可吩咐道。俩家伙应声“是”，往药房去了。
“神医真是教导有方！”如秋说，“小虎和小可这么幼小的年纪，居然都精通医理了。”
“呵，过奖了。只是略懂略懂吧！”神医捋须道。
“神医谦德。”
我问道：“小虎和小可是来跟神医修炼法术的吗？”
郭春生摇摇头，不语。
“他们不是十年之后的金童玉女吗？”
郭春生点头，不语。
“那怎么……”
“年轻人对我郭家之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郭春生说，“凡修炼我郭家降魔诛仙大法，先得练就百毒不侵的金刚不坏之体。如若不然，万一在修炼降魔诛仙大法之时走火入魔，非死即残。”
“哦！”我想练就百毒不侵的金刚不坏之身应该就是从小开始泡药酒之类的方法吧，但没好问他。
“神医，人一旦中了狐毒就无药可医了吗？”如秋问，“难道连神医您都解不了狐毒吗？”
“狐毒有黑毒、银毒和灵毒。黑毒与银毒遇血而化，不消一盏茶功夫即入五脏六腑，神仙也难救。”
“医书上不是说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吗？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我说。此时小虎和小可已经拿着两包草药出来交与我手中。我摸摸他们的脑袋，希望他俩早日练成金刚不坏之体……
郭春生道：“传说先祖郭公下界降妖时，玉帝赐给九转还魂丹一枚，以备万一。一日郭公与狐精大战于野，被它咬伤，吃了半枚还魂丹方能保住性命。”
“那剩下的半枚还魂丹呢？”我和如秋都想知道这颗灵丹妙药的另一半在哪里。
“剩下的半枚九转还魂丹本来供奉在驱狐大神祠里，但五百年前狐精复活，逃出镇妖洞，被它抢了去。”
“后来狐精不是被收服重新封回去了吗？”如秋问道。
“所言没错。只是那半枚九转还魂丹从此下落不明……”
“原来是这样！”郭春生再三追问，我只好将如秋的使命说给他听，并取出木盒子让他看了。
“但如今情况紧急，无论如何，你们拿了药，快快离开郭家庄去吧。”神医又催说，“不是我郭家不留客人，实在是浩劫横生，情非得已。”
我还想说什么，可郭春生迅速起身，但见他厉声喝道：“大胆！”随即拨开郭可，与此同时另一只手飞速戳进墙里，猛地往外一拉，硬被他活生生拉出一只黑色的毛东西。
那黑东西是只狐狸，长着一双绿眼睛，吊着粗长的大尾巴——我认得它，便是碧眼狼狐。
我们都未回过神，只见碧眼狼狐用力蹭了蹭，想要挣脱。神医将手一甩，把它打在地上。
碧眼狼狐口吐黑血，知道斗不过神医，正欲飞出门去，怎奈却被一股强劲的力量给反弹了回来。碧眼狼狐再往门外冲，还是被弹回来，就像撞到了一面结实无形的厚玻璃一样……
“畜生哪里去？”原来门外是郭春生的姑姑郭璇，碧眼狼狐是撞到了郭璇的气场了。
“惊动了姑姑清修，莫怪莫怪！”郭春生叩首道。郭璇摆摆手，柱着竹杖蹒跚倚瘘地走进来。
那碧眼狼狐被郭春生重甩在先，被郭璇重摔在后，早已趴在地上，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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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郭春生欲取碧眼狼狐性命，只道：“你气数已尽。”不想苏当突然飞进来，席卷碧眼狼狐。
“银狐既得人身，何必再作孽！”郭璇嘿嘿喝道。
苏当一句：“老妖妇，拿命来！”遂张爪杀来，速度之快，势如闪电划空，激光流走。但郭璇撑着竹杖，面带微笑，轻松移身飘忽不定，神态自若。
尽管速度快，但苏当没有一招半式可以赢得郭璇。苏当飞身要走，被郭璇踩住影子，便不能蠕动分厘。她见斗郭璇不过，被踩住影子，怀里还揣着碧眼狼狐，便使个虚招，卖个破绽，冲出屋顶逃生去了……
我和如秋惊魂未定，哑口无言。郭璇道：“莫待独孤活再变人身，若其恢复法力，非你我能制。”
郭璇清修多年，本不问世事，这次巧遭狐精五百年一重阳之劫，实乃被逼无奈。
而后郭璇看了看如秋，道：“姑娘，委屈你了。”
“没事，我还要多多感谢老神医为我解毒呢！”如秋微笑说。郭璇又看了我一眼，道：“此毒未解，彼毒又生。冤虐，冤虐！”
“什么此毒未解彼毒又生？什么冤虐不冤虐？”我其实心里没底。
“年青人，你一身妖气漫腾，快速速离去，或能逃过一劫，不然性命难保。”郭璇说完，移步走了，也不管如秋连连追问……
我和如秋只得下山，天气太冷，寒风刺骨。已经好几天没看到太阳了，飞鸟绝迹，连草木都无精打采。郭家庄里依然戒备森严，时刻警惕。村民和警察随处巡逻盯梢，不敢松懈。
“我们要不要走？”如秋拽着我问。
“你想走吗？”我反问她。
“你走我就走，你留我也留。”如秋坚定地说。
虽然郭璇的话让我们两个担惊受怕，但如秋还是会听我的。我对她说：“我们不走！”
我们选择留下来，意味着要与郭家庄一起面对浩劫，如此，真的要将生死至之度外。难怪如秋重重地点着头，再看看手中的两包草药，接着仰头笑道：“呵呵，灾难就在眼前，我们还浪费这些药干嘛？”
如秋想扔掉，我拦下她的手，说：“也许上天怜悯，我们有幸活着出去呢？”
“嗯，我们要活着出去。我们都要活着，回开封结婚，生宝宝。”
回到郭芳家，见了郭芳，我把在郭春生家里的发生的事告诉了她。郭芳立即通知村长与各大执事，在村长的领导下，村民们配合警方调动，进行大规模的搜狐运动。
但天黑下来，搜狐无果。大家都累得精疲力尽，饥寒交迫……
乌云闭月，夜黑风高。忽有人大声叫喊：“出人命啦！又出人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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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死的是一组参加搜狐运动的成员，其中有三个警察，五个郭家庄的丁壮。这八个死者，一个被吸尽了精气，衣衫破烂；七个被吸干了血，皮肤发黑。
当晚人心惶惶，自身难保。村长召集上三十年的金童玉女，各大执事，与警方再次严肃地商讨对策。我和如秋不敢出门，生怕下一个遭毒手的便是我们。郭家庄没人敢入睡，夜深人未静，依然灯火通明，喧闹不止……
我正和如秋相拥烤碳，忽闻门外有人叫喊：“许小姐，许小姐在吗？”这叫喊声让人心惊胆战，咋一听，酷似付云飞的嗓音。
“什么事？”如秋回应道。
“我是付云飞，找你有事。”
我陪如秋去开了门，果真是戴着眼镜，矮胖的付云飞。
“这么晚了，找我做什么？”如秋问他。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付云飞眨了眨眼睛，说，“就是上次你给我看的那个盒子，我也找到了一个，跟你的那个一模一样。”
“真的？”
“骗你干嘛？不信你带上你那个跟我到我家去看看。”付云飞又眨眨眼，相当的肯定自己的说法。
如秋道：“那你等我会儿。”说着转身回屋拿木盒子去了。
“都这么晚了付先生怎敢到处乱跑？”我跟他搭话。
“突然找到了儿时丢失的盒子，知道它对你们很重要，所以特地赶来相告，希望可以帮到你们。”付云飞推了推眼镜，眨眨眼笑说。
“付先生的眼睛……没事吧？”我关心地问。
“噢！没事，来的时候被风吹进了沙子。”付云飞摘下眼镜，揉了揉眼再往鼻梁上装好。接着说：“早知道那盒子对你们那么重要，我就不扔掉了。”
“扔掉了？不是说……”
正好如秋拿着盒子出来了，说：“走吧，付先生，去你家看看。”
“现在都那么晚了，天又这么冷，不如明天再去吧！”我拉着如秋不想让她去，可她说：“不去看个明白，我今晚会睡不着觉的。”
我咬咬牙，把衣服拉链提到围巾处，说：“我陪你去。”
“你们知道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吗？”走到无人的小巷时，付云飞停下来问。
“我们都不知道，只知道要交给浮云。”如秋回答说。
“再给我看看，可以吗？”
如秋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将木盒子递了过去。付云飞高兴地接过木盒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又说：“是它，是它！”
“付先生想起来了？”
付云飞没作回答，而是多举一问：“你们果真不知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吗？”
“真的不骗你，祖上也没有说盒子里究竟装了什么，只是要代代相传，交给浮云。”如秋道。
“是吗？你们不知道，可我知道！”付云飞的声音突然变成了熟悉的女调。
“你不是付云飞，到底是谁？”我指着他，壮起胆子喝道。
“哈哈，不就是我吗？”付云飞摇身一变，却是白夏。
“是你？”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白夏！怎么会是她？
“你是谁？”如秋半躲在我的身后，全身发抖。
“怎么样？看不出来吧！哈哈哈……”白夏得意地淫笑，与此前的白夏判若两人。
如秋低声问我：“她到底是谁啊？你们认识？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伤心欲绝，像是被全世界欺骗了。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哈哈。”白夏道，“你个蠢人，之前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这个盒子。如今既然盒子到手了，那我也不必留你。”
“还我盒子！”如秋冲过去欲抢回她的盒子，但被白夏轻轻一拨，跌撞到墙上，头一沉，眼一闭，顿时昏死过去……
我摇了摇如秋不醒，愤怒地操起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棍要棒打白夏。她却不躲闪，讥笑道：“你敢打我吗？”
看她侧着头，仰起脸，我停下来了。问她：“郭家庄的人是不是你杀的？”
“嗯对，是我没错！你打我啊！”
我真是引狼入室，悔不当初。白夏，一直都在欺骗我利用我，此恨难消。郭家庄的人因我而死，此仇难泯！终于，我爆发了，对着白夏狠狠地抡起木棍乱挥乱打。但我哪里碰到她分毫，被她夺了木棍，顺势一掌拍在我的左肩膀上……
我弹飞到墙角，眼前一黑，也晕死过去。但迷糊中，我能听到说话声，或有打斗声，还有警犬的唳吠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