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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冬天的海,凄凉,幽静。

站在海边,会令人下意识的抱紧双臂。

广告要求的形象是:海风吹起少女长发,她眺望天水一方,眼神中充满期盼和哀怨。

谁来演?要是兰惜缘担任,组合中不就少一个人了。

到这时,众人才顿悟麒麟的经济头脑如此之好。

“小言,你记住,尽量不要让镜头拍到你清楚的样子,越朦胧越好,我们一是要隐藏你的身份,二是广告中瞬间的画面需要这样的感觉。明白吗?”麒麟在一边叮嘱陈言要注意的事宜。

“我真要穿成这样?”接近零的温度,却要穿夏装一样的白色衣裙,那哪是哀怨的眼神,分明要变成“仇恨”了嘛。

演员的敬业精神真不可小看。

“拍完后,我请你喝热汤。”文康跑来给她精神支持。

“谢——啊欠!”还是快拍吧,前几天的感冒刚好,这回要更严重了。

“预备——开始!”

“我眼前的海,盛满你的爱恋,你我的距离,从此不再遥远。”背景音乐是WQL新专辑中的一首歌,与这个场景成为相协相契的衬托。

“让我走进你的心,与你融合在水天相接之间。”随着剧情的需要,陈言慢慢走向海边,双脚已踏进水中。

哗,波涛四起,海水不断涌到她身上。

猛地,一只手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拥入一个宽敞的怀抱。

“我不会让你孤寂,愿意守护你一生一世。心农服饰,永远给你依靠。”

接着文浩,令狐冰,麒麟,兰惜缘穿着各式各样的服装,出现在镜头前,远景是文康搂着陈言深情地眺望远方。

“OK。”导演举出完成的手势,众人长出一口气,很快有工作人员跑过来给每个人披上保暖的衣服。

“你表现的非常好,简直有专业水平了。”导演满意极了。

“谢谢您的夸奖,我会努力做得更好。”陈言向他点头致意。

“嗯。”导演拍拍她肩膀,和摄影师谈公务去了。

“我现在特别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鲜为人知’的地方的,不仅风景好,而且人迹罕至。”陈言边喝热茶边问麒麟。

“往常我们找的地方,还没开机已经里外三层地围满了人,这对于拍摄工作只有害而无一利,最近接的通告,综艺节目,广告实在太多,不抓紧时间,大家都无法正常休息,状态不好,对工作也没好处。”

麒麟望着远处浪花滚滚的海面,像凝视一个很久没见面的朋友般,眼中充满依恋和难以捉摸的情愫。

“麒麟,你曾在这里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吧。”陈言凭直觉试探的问。

“是啊,不过已经过去了,他只给我留下这片他最喜欢的海,他说这海中蕴藏着许多未知的东西,在没有灵感时到这里来,会看到许多大自然的神秘。”

“你是四季变换的大海,像春天温柔,似秋天浪漫,与我共同徘徊。”麒麟忽然清唱起一段音调十分悲凉的歌。

“这是谁写的歌?文浩吗?为什么这么低沉呢?”看着他露出与平时不同的神情,陈言也似感染了这种气氛怅然起来。

“不,他是我今生最好的知己,可我却眼睁睁看着他离开……”麒麟的情绪激动起来,像想起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眼神变得更加复杂。

“哎,老大,导演让你过去一下。”文康适时走过来,麒麟也巧妙的掩藏起那份情感,起身离开了。

“文康,你们中谁最了解麒麟?”陈言等他坐到身边,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他是我们中最忙的一个,作为经纪人要联系各项事宜还要编排舞蹈动作,那是高强度的工作量,我们都非常佩服他。所以平时除了工作,很少有机会和他聊自己的事。”文康纳闷地问,“你怎么会突然关心起麒麟?他怎么了?”

“也没什么,不过我感觉他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某些事看来是在遇到你们前发生的。”这片大海,是他怀念他那最好的知己的地方吧。

***

“陈言,你看WQL新做广告的报道了吗?”孙娜一进门,就直冲她的座位。

“看、看了,怎么了?”看她的神情,像受什么惊吓了似的,非常可怕。

“文康,文康他竟然抱着一个女孩!”孙娜激动万分。

“哎呀,那是广告剧情需要,又不是真的,你太敏感了吧。”陈言心虚地说。

“啊,看他们亲密的样子,我都要喷火了。”孙娜坐下咬牙切齿。

“那你看清女孩的样子了吗?”这才是关键。

“没有,镜头离得太远,拍的非常模糊,哼,要是让我知道她是谁,我就跟她拼了!”

“哇,我看到你身后有火焰耶。”陈言被她夸张的语气吓了一跳。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那女孩穿的服装,既然是心农服饰的广告,里面的所有衣服都应该属于他们的产品。”

“那不一定,而且那是夏装样式,你现在也买不到啊。”陈言差点冲口而出那是心农服饰赞助他们的,世间只有一件,也送给她留做纪念了。

“不,你要是我朋友,今天放学后一定要陪我去找!”语气中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好好好,怕你了。”反正今天难得WQL不活动,就作为“补偿”陪陪她吧。

服饰店

“没有,就是没有她的!”孙娜不甘心的在衣架中翻找。

陈言则由着她去,只抬头注视着架子旁的招贴画。

当文康抱住她时,她与他紧紧地靠在一起。尽管海浪打在身上冰冷万分,但感受到他的体温,她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她不担心会被海水带走,因为不管发生任何事,文康都不会放开手。

每当看到这个宣传画,她都会痴痴地愣上半天。

“喂!”孙娜在她耳边一喊,着实把她吓的不轻。

“什、什么?”

“我叫你很多声了,你在想什么?哦,知道了,你也被这亲密的动作气坏了吧。”

“是、是啊。”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可千万不能让孙娜知道这件事,不然会出人命的!

“我一定要动用所有关系查出那个人是谁,我发誓!”不知这算不算咆哮。

走火入魔了,她是不是已经到疯狂的边缘?

陈言从没见过孙娜如此失控,如果只是单纯的追星,应该不是这样吧。

她真想象不出“东窗事发”后会面对的情况。

愿老天保佑此事快些过去。

***

“啊,你那朋友这么喜欢文康!”令狐冰把嘴张到最大限度,又同时瞪大眼睛,样子比孙娜还恐怖。

“你的表情也太夸张了吧,这么喜欢偶像的方式是有些出乎意料,但可以理解啊,记得当初我崇拜文康时,也做过一些可笑的举动呢。”陈言直言不讳,以站在歌迷的角度为孙娜辩护着。

“哦,说说看啊,放心,我不会笑你的。”令狐冰凑近了些满脸期待的说。

“不,这可不能说,你一定会笑的!但话说回来,她这些表达内心的行为,我真的能体会。”陈言结束这个话题,不想再深入下去,要是被他们知道她的崇拜方式,还不集体笑晕!

“那我就尽力封锁消息吧。”不知何时,麒麟走过来,给她一个郑重的承诺。

“谢谢你。”陈言觉得,他并没有外表给人的冷漠,在他内心,隐藏着一份热情,但好像还没有人能触动他的心。

“麒麟,哪天你有了女朋友,一定要告诉我。”陈言突然特别想看到为他带来幸福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我?恐怕会让你失望了,大概这一生已没有能让我想付出一切的人了。”麒麟的语气含有无尽的悲伤和落寞。

“我相信你会找到那个她的,在这世界上,一定有个人在等你,如果你找不到她,她会一直等着你。如果你找到了,我会祝福你们。”陈言真诚的话,也让麒麟感到释然。

“幸福,是件很难说清的东西。相信你的心之所感,不要被外界的言语改变你的初衷。”麒麟拍拍她肩膀,拉着令狐冰走出门去。

“喂,你们在聊什么?”文康又与麒麟擦肩而过,便走过来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太明白他的话,我只知道,我的心永远不会变。”陈言在看到他时,眼神瞬间变换了,那里蕴藏着对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的盼望。

“我想为你写一首歌。”文康坐在她对面,正色的说。

“为我?真的吗?是什么样的歌呢?”对这突如其来的“宣告”,陈言有些不敢相信。

“我的身边,总有一个傻傻的小女孩,她会为莫名其妙的事落泪,会因为很小的关爱感慨万千。”文康就是忍不住想逗她。

“你笑话我!”陈言被他说得脸红起来,但她并不生气,只把他拽坐在身边,从后面紧紧抱住他,“如果这个傻女孩愿意永远与你在一起,你还不笑她个一生一世?”

“对呀,但到那时我要天天看着她笑,她的笑容是最珍贵的,我希望她永远开心,再也不会有烦恼。”文康回过身,把陈言拥入怀中,“我已抱住今生的幸福了,你再也逃不掉了。”

“好美的梦啊,别叫醒我,我怕一切都在眼前消失。”陈言也更加搂紧他,就像时间停止一样,久久不愿离开。

“看吧,你又在感动了。”文康与文浩不相上下的爱捉弄人的性格连罗曼蒂克的气氛都破坏了。

“你真坏!”陈言干脆放弃要浪漫一下的想法,以两人打闹在一起结束这次谈话。

***

几天过后,陈言无意中看到娱乐卫视采访WQL的节目。

“请问,广告中的女孩是文康的女朋友吗?”

“当然不是,那只是我们的工作人员。”麒麟表情严肃的答道。

“但看画面中,两人给别人的感觉好像并不只是合作关系吧。”

“哦,你连这个都看出来了?那说明我们的广告拍的很成功了。我们希望达到的就是这种意境。”令狐冰喜笑颜开的表示。

“那能否透露一下她的名字呢?”

“不用了吧,我们不想给任何人带来困扰,如果每个与我们合作过的演职人员都会被别人追问是否与其中一人有关,那谁还会与我们合作呢?是不是?”文浩搪塞的也很好。

“你是说她是专业演员了?”

“那就没有说的必要了。”在场的人都点头同意。

看完这次采访,陈言不禁感叹。

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是个充满竞争与猜疑的圈子,没有人敢把自己真实的情感表露出来,你可以一夜成名,也可能因为无心的一句话身败名裂。这里要背负比常人更多的压力,如果承受不住,很可能自己先崩溃。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坚强,能否抵住各种冲击,但她心中有个坚定的信念,不管将来要面对什么,都不要阻挡住文康的事业,不可以因为她的存在而使他放弃各种问鼎最高荣誉的机会。

老天有时就是会考验人们的意志,昨天才下定决心,今天就听到一个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消息。

“拍电影?好啊,这有什么为难的?”看着文康一脸尴尬,陈言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文康作为男主角当然要与女主角有感情戏了。”文浩代替回答。

“是不是还有KISS的场面呀。”陈言轻叹口气,只觉得造物弄人。

“小言,我……算了,我不拍了!”文康说着转身就要去找麒麟。

“哎,等等。”陈言拉住他,“听我说,你是艺人,在平时的工作中当然难免会接触到这种事,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呢。如果我的存在会令你左右为难,那我宁愿离开!”陈言把心中隐藏很久的话,全说了出来。

“不可以!”文康不待她说完,已把她牢牢抓住,生怕她会真的走掉一样,“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些话?你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可以胜过一切的宝贵,名利我不在乎,我只希望你永远在我身边。别走!”此时他已经从紧抓变成紧抱了。

“文康……”陈言此时才知道什么是人生最大的幸福。虽然只有几句话,但已让她万分感动,就算马上让她死去,她都会是这世界上唯一笑着去的人。

泪,还是流下来了,她控制了很久的。文康肯定又要笑她了,但她不在乎,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

“我爱你。”文康捧住她的脸,深情地吻了下去。

初吻的意义何其特殊,怎么可以给一个完全不喜欢且陌生的人呢!如果那场戏非拍不可,他也要把最珍贵的吻,给他最珍爱的人。

那一瞬间的电光火石,却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也有过相同的碰触,但,怎么可能呢!

陈言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只记得心在猛烈的跳动,突如其来的吻,使她来不及做任何思想准备。但她不后悔,她愿意也把自己同样珍惜的初吻,在文康那里留下印记。

到两人都觉得有些缺氧时,才慢慢分开。

等他俩突然想到周围应该还有别人时,刚才不顾一切的勇气已经完全没有了,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

咦?人呢?他们什么时候出去的?

“加油,我永远支持你。”在松口气的同时,陈言仍然坚定自己的信念。

“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为了你,我也要成为最出色的艺人才行!”

“那,一言为定。”陈言又绽开笑容,依偎进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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