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脸上惊怒交织,眼中闪过一抹杀意,玉妃看了元凤一眼,眼里尽是嘲讽,“也就只有元凤那个傻女人当你是个宝,为了你不惜搭上元府和慕王府,可现在她最恨的也是你。亲眼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绝望地死去,你却无能为力,是不是比用刀子刺你的心还痛?你们看到了吗?娘,女儿终于为您和爹爹报仇,您可以瞑目了……”
宣帝正要开口询问,就听到大殿门口传来冷声质问:“杨若雪,你难道不知道乐极生悲,当年如果不是元叔叔想为凤儿积福,你以为你和你哥哥能顺利逃走,还真是……”
一道温润的声音自殿外传来,人未到,声先闻,身穿白色金丝绣袍,披着一件同色披风的男子缓步踏进殿门。
可当他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元凤时,到嘴边的话立即止住,眼里的心疼不加掩饰,周身散发着冷气。
“是源世子。”大殿有人认出慕思源,可他并不理会。
转眸看向台阶上的宁玉,宁玉只觉得遍体生寒,慕思源却笑道:“听说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思源特备薄礼,略表心意。”
话落,手上托着的锦盒便飞向宁玉,灌注内力的锦盒还没落地就被震开,盒子里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吓得满殿大臣连忙闪开。
众人只看到眼前白影一闪而过,慕思源就已落在元凤的身旁,衣袖一拂,就连刚到的太医都后退三步。见元凤刚要开口,他温润道:“放心,交给我处理。”
慕思源俯身搭在元凤的手腕诊脉,“情况不是很好,我们要尽快离开,可我怕你的身体承受不住,”
说话间用内力封住她的经脉,元凤对上他担忧的眸子,只好点头,“无妨,先离开这里再说,思源哥哥不用顾忌我。”
见元凤身下一大片血迹,慕思源忙解下披风包住她,也不顾元凤身上的脏污,就抱起她,像是捧着稀世珍宝。
这着实刺痛了宣帝的眼,“慕世子要带走朕的皇后,也要经朕的许可才是。”
宣帝见慕思源要把元凤带走,立即开口阻止:“最好的太医在皇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带她去哪?再说只有皇宫戒备最森严,最适合凤儿调理身子。你现在放下她,朕对你既往不咎,可你若是执迷不悟,别怪朕翻脸无情。”
“凤儿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都能伤成这样,宣帝宫中的护卫还真让人不敢恭维。”见宣帝挡住去路,慕思源眸光微冷,嘲讽出声。
宣帝正要开口辩解,就见宁玉轻抚着血淋淋的人头,喃喃道:“再怎么说孩子也是无辜的,你怎忍心下此毒手,慕思源,我要杀了你。”
宁玉拔下头上的金簪,见慕思源所有的心思都在元凤身上,金簪竟直直飞向慕思源。
元凤的心猛然提起,慕思源却并不在意,闪身躲开,“无辜?他本是个不该出世的孩子,活了九年,已经够久了,杨万财的子孙本就不该存活于世……”
男子温润如玉,说出的却是世上最恶毒的言语。
玉妃见慕思源抱着元凤都能躲开,又从头上拔下几根银针,正要扬手甩出,宣帝手中的剑已直指玉妃。
宣帝本想让慕思源葬身此处,可他怕若是慕思源就此死了,元凤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两相权衡之下,宝剑出鞘,两人竟打在一起。
当宣帝解决了玉妃之后,慕思源和元凤早就不知去向。
宣帝大怒,不顾众臣的反对,以皇后被歹人挟持为由下令搜城。
是夜,宣帝在御书房里看着眼前刚完成的画像,目光尽是痴迷。
今日大殿内的情形依旧历历在目,元凤明知自己有孕,还故意激怒他,想到这些他有些咬牙切齿,“这才是你的目的,是不是?先激怒朕,让朕杀死我们的孩子,这样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和他私奔。”
宣帝伸手去抚那画中女子的脸,直到新任总管进来后,他才得知栖凤宫走水,他怒极反笑,“元凤,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和慕思源双宿双飞,朕绝不允许!你是朕的皇后,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你说过要和朕做夫妻,朕绝不允许你反悔。”
正当他卷起画像时,又有人禀报曾经的宣王府和元府相继走水。
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带人赶往元府,远远就看见元府火光冲天,曾经的富贵荣华化成一片火海。
元凤侧身坐在雪雕上,雪雕停在火海上空,宣帝心一紧,瞬间明白她要做什么,“不要这样对朕!”
远远看见宣帝眸光中的乞求与期望,元凤冷笑,她用生命绽放着最后的美丽,“连少轩,我不会杀你,不是因为舍不得,是我不想至死都无法摆脱你,你这样的人不配与我共同赴死。我诅咒你生生世世都不得所爱,你最爱的人永远都不会爱你,我要让你生生世世品尝这锥心刺骨的痛,永生永世被‘诛心咒’折磨得生不如死。”
她脱下手腕上的凤血玉镯,碎在连少轩的脚下,“玉在,我在;玉碎,我亡。”
半空中似乎闪过一道白色光芒,深深刺入宣帝的心脏。自她口中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半边天,她就再也支撑不住,瞬间跌入火海。
火光中,一道身影紧随其后,稳稳接住了她。
风中似乎传来,“为何又要抛下我,你明知我愿意与你共同赴死。好好睡吧,我的妻。”
接二连三的打击后,锥心刺骨的疼痛在宣帝的心口蔓延。他捂住胸口,吐出强压下的那口血后,就晕倒在身后侍卫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