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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匪至

大嬴王朝偏踞南翼州西南一隅,虽幅员万里、人口近亿,也不过是应龙大陆上诸多王朝中的一个小国。

大嬴王朝再往南,翻过天都隘的险峰,穿过迷雾沼泽,有一片广袤无垠的原始森林,被人称作死亡森林。据传,在这森林中人迹罕至的地方,有很多奇珍异宝甚至有仙人散落的功法秘籍,所以又称奇迹森林。虽然有人曾经看见山中有妖兽出没,但还是挡不住那些贪财的佣兵和困在瓶颈的散修前来寻找机缘。偶尔,还有一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仙家门派的低价弟子或者学院学生进山试炼。而小苍山就座落在这片森林的边缘。

那日,柴青衣怀抱婴儿,风餐露宿,历经重重困难,一路潜逃到小苍山时,已经饥寒交迫。远远的,看到山脚下的有一个有个小山村,便紧了紧背带,将婴儿绑绑好,抬腿蹒跚地走了过去。小山村的村口竖着一个上面刻着“黎家村”的牌坊,旁边有个凉亭。柴青衣紧赶几步进了凉亭,在石凳上坐定,将孩子从背上放下,抱在怀中稍事休息。那一路跟来的小云豹也抖了抖毛,将满身的泥泞甩掉,便在一旁趴了下来,吐着舌头喘着气。路过的村民好奇地看到这队奇怪的组合,便围上来询问起来。

当听说叔侄两人为了躲避战乱、一路逃难而来,询问的村民便非常同情,十分亲热地招呼他们。有个憨厚的村民硬把柴青衣拉到简陋的家中,让他那个还在月子里的婆娘给孩子喂奶。更有脚快的青年人把村里的老族长也请到那个村民的家中。

一番寒暄后,慈眉善目的老族长摸着婴儿的小脸,一边诧异地盯着在一旁撒欢的小东西,一边对柴青衣说道:“这是云豹吧,我们祖上也有提到过。哦,我说这位小哥啊,我看孩子这么小,可经不起折腾啊,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如就在我们这里住下吧!”,然后扭头对那个前来报信的青年吩咐道:“二娃,快叫村里的族人收拾个干净院子出来,让这位小哥安顿下来。”

柴青衣推脱不得,转念一想,这昊儿也一路颠簸,刚刚出生就受这么大的苦,便答应了下来。

当天晚上,柴青衣送走热情的村民,侍弄好孩子刚准备吹灯上床睡觉,忽然听到一阵“呜呜”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在昏暗的灯光中,只见那只小云豹正在难受地挣扎着走到他跟前,张大着嘴,好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口似的。柴青衣正想上前看个究竟,只听得哐镗一声,有样东西从云豹口里掉到了青石的地面上,滴溜溜地打着转儿。小云豹则舒服的嘟哝了一声,舌头舔了舔鼻子,摇着尾巴,在一旁趴下眯起眼睛来了。

柴青衣俯身拾起掉落之物,那东西入手微温。随手用袖子擦拭干净后,他便仔细端详起来。此物非金非玉,有点像漂亮的八角形小挂件,其它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柴青衣感到有些奇怪,不知小云豹是什么时候把这东西吞到肚子里的,顺手将它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心中默默思量着,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晨曦划破天际,清新的山风拂过村庄。远远传来的呼喝声,把柴青衣吵醒。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柴青衣沿着村中起伏的台阶路遁声寻去。转过一片小树林,眼前豁然开朗,一群小孩在村中的演武场上正热火朝天地训练着,旁边还有几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在孩子面前一边比划一边讲解。

有个眼尖的青年看到柴青衣过来,便匆忙地迎上来道:“柴公子昨晚歇息的怎么样,小家伙不闹吧?”

“原来是二娃兄,谢谢挂念,一切都很满意。”柴青衣拱手施礼道。

“我们村里经常进山打猎,所以孩子们从小要学一些庄稼把式,我看柴公子也是练武之人,让柴公子见笑了。”

“兄台客气了,我看小家伙们进退有度,很有章法,看来我们黎家村有高人啊!”柴青衣感叹道。

一晃几天过去了,由于孩子和小云豹的润滑剂作用,柴青衣很快和村里的老人、孩子们熟悉起来了。偶尔也和村中青壮年们一起上山打猎采药,生活逐渐安定了下来。

这天晚上,柴青衣正盘坐在床上运功逼毒,突然听到有孩子的哭喊声和女人的尖叫声。他立即飞身下床,抄起墙头挂着的长剑抢出院门,抬头发现村口火光冲天,一队人马影影绰绰。他几个提纵赶到村口,看到上百个村民提着刀叉棍棒,搭着弓箭正和对面的人马对峙着。

这时,满头白发的老族长和族中的几个长老在一群村民的护卫下也赶到了。

看到这个情形,老族长冲着为首的两个贼人道:“各位是哪个山头的好汉?我们黎家村跟诸位近日无怨往日无仇,未曾得罪过诸位,为何要火烧我村围困我寨?”

为首的一名悍匪一手拉马缰,一手扬刀高声喝道:“我们是天都隘外黑虎山的,尔等赶紧将前几天来的那个青年和小孩交出来,如若不然,老子的人马冲杀上来一刀一个,管杀不管埋。”

“慢说我们黎家村没有你说的两个人,即便是有,我也不会交人的,你们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老族长怒喝道,然后向两旁的长老暗暗使了个眼色。

“老家伙,那小孩是大嬴天都城主王超的亲子。王老匹夫的云豹军把我们逼得太甚,害的我们只能龟缩在寨子里,山上的兄弟们嘴巴都淡出鸟来了。本来我们那天想趁那老匹夫大摆筵席的时候,派人混进去伺机刺杀于他。老天有眼啊!这老匹夫被他效忠的朝廷给收拾了。只是这个小杂种让柴青衣给救了出来,幸亏我们的内线看到,一路偷偷的跟过来……”,他看了看跟着右侧的那个贼眉鼠眼的人,继续说道:“嘿嘿!老家伙!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原来是这样啊!”老族长点头道,他看到刚刚奔到的柴青衣正要上前与悍匪拼命,急忙示意村民将他拦下围了起来。

那个贼眉鼠眼的贼人看到那个被村民围起来的人,眼睛一亮,马上跟那匪首低语起来。那黑虎山的匪首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抬眼看到老族长那边如此配合的举动,顿时面露喜色,滚鞍落马,将刀向背后一插、缰绳往旁边一扔,迈步上道:“算你老家伙识相,赶快将他绑了,把那小孩赶紧从村里拎过来,我便放过你们村庄。”

老族长待得悍匪走到跟前,张开嘴凑上去像要和他说什么,那悍匪见状,便伸长脖子刚要细听。突然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那悍匪的人头已然落地了。

远处的匪徒们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神,突然呼喊起来:

“不好喽!二当家被杀喽——”。

“嗖嗖”的箭羽声,随即响起……匪群马上乱了起来。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村口的战斗已经结束,除了几个匪徒受伤落荒而逃,其余的都在乱战中身亡,黎家村也有几个村民挂了彩,但没有人员死亡。

打扫完战场后,柴青衣刚要施礼答谢。老族长一把扶住后说道:“不必多礼,说起天都城的王家还是我们黎家的救命恩人呢,当年我祖上从外面迁徙到这小苍山避祸时,受过王家的恩惠,哎!”老族长叹了口气摇头接着道:“那天我看到小云豹时就在琢磨公子和天都城的王家有没有关系?想抽个时间好好和小哥聊聊呢。没想到王家也招此惨祸。小哥和小少爷就安心住在这里吧,但凡我们黎家有一口气在,定会护的你们周全。”

“我看小哥气色不是很好,是否有什么暗疾?”,老族长有些迟疑地说道,一双本来看上去有些昏花的眼中一道精芒一闪而逝。

“老族长慧眼如炬,小可受奸人所害,中了一种奇毒,被我大哥王超所救。目前此毒一直压制着,可惜我功力不够,无法将它清除干净。”柴青衣答道。

“老夫倒会一些岐黄之术,可否让我一查?”

片刻后,老族长眉头紧锁,摇了摇头,说道:“小哥的毒有些难办,需要一种百年以上的‘耳鼠草’捣汁炼药才能根除。只是这奇珍很难遇到,偶尔听过往的佣兵说过这死亡森林的深处曾出现过,也不知是真是假!”

柴青衣听了眼前一亮,刚要说话,老族长挥手阻止道:“我知道小哥想干什么,我劝你打消那个念头,那里面先天境的人去了十死无生,更何况是小哥你呢!我会安排人到百里外的坊市去打听消息,那坊市是进死亡深林的最后一站,经常有奇珍交易。”

柴青衣听了只能作罢,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刚刚那些贼人说死去的匪首是‘二当家’,逃回去的人会不会……”

“小哥不必担心,他们真要再来的话,老夫必定让他们有来无回,全部葬送在这里,想当年我们黎家在龙角州也不是可以任人拿捏的,更何况这区区的黑虎山匪寇。”一股霸气从老族长的身上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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