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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紫儿,能帮个忙吗?”往事往往是心酸的。

“嗯。”她点了点头。

我拿出烟跟打火机,“能给我点根吗?”我用讫求的眼神看着她。

叶紫儿看了看我,打起我放在桌上烟盒,抽也一根放在嘴里,轻轻地点上。

“以前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每当我玩游戏正杀得天昏地暗,想抽根烟但手闲不下来的时候,她会跟你现在一样帮我点上。”我深深地吸了,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苦笑地对她说。

叶紫儿什么也不做,就静静地坐在身边陪我,我拼命地吸啜着手里的烟,四周迷漫着烟雾,一下子又把我又带进了那个四月烟雨朦胧的早上。

我拼命地拔打她的电话,通了,嘟嘟,我焦急地等待,直到那头传来“你拔打的用户正忙、、、、、、”。我一遍遍地重复拔着,还是没人接,看着人潮如流的大街,内心充满了恐惧,高中的懵懂到大学的依恋,从SH到ZQ,ZQ到SH。我有种感觉,如果今天找不到许菲,以后我就再也找不到了,我突然感到很害怕,我开始回想起那第一次的失去。

高三的时候,由于班主任是爸,他极立反对学生谈恋爱,我不敢过份地表达出对于许菲的好感,我们总是在认真学习的空余时,用眼神彼此交流一下。离高考的最后一个月,这种压抑的情感再也束缚不住了,我开始无视我爸的存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在学校里总是跟在她身后,偶尔去触摸下她的小手,会心的一笑总是荡起我那还涉世未深的涟猗。放学,我总会先下楼站在那里,等她出来告诉她我要去她家身边的超市买东西,能不能顺便带我过去。许菲也总是掩住嘴笑下,然后把车钥匙给我坐在我的后座上。那时是单纯的,是青涩的,介乎于好感与喜欢中间的。

小三那时跟我说过,他去找他爸的时候,听到办公室里有人在向我爸告状说,我跟许菲谈恋爱,叫他管管我,省得到时考不上大学。我一点也不乎,因为我知道,她不可能离开我。

有次我们谈到大学的时候,她问我:“秋,如果我们读的大学离得好远好远,你还忘记我吗?”

“不会的,我会在你身边,即使不是鸿鹄,我也做个燕雀,跟着你。”我特认真的回答。

“嗯,我们一起飞,我陪你。”听到我的承认,她开心极了。

那个时候确实有点担心,我的成绩跟许菲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如果她弄个特重点大学的话,那我也只能望洋兴叹了。所以不管她填什么地方,我就找那个城市相对普通一点的学校,就算不能朝夕相处,也尽可能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可当我知道她是去ZQ而不是当初我们统一意见说的SH大学的时候,我呆了。

那段时间我一直没有理她,她的电话我不接,她的信息我不回。我恼怒她背离了当初我们的约定,我恨她背离了我们当初的约定。但一度认为我跟许菲就这样结束了,直到寒假过年回家,有人告诉我不知道的真相,我起初不相信,直到我爸亲口承认,我才幡然醒悟。我真傻,如果她真的那样,以她的成绩完全可以考更好的学校,何必到那么的ZQ。我开始去追逐她。

“菲,对不起,我知道了。我全知道了,原谅我好吗?”

“我不怪我了吗?我真的迫不得已,姬老师都开口求我。”许菲听我说后哭成泪人。

“不,是我的错,我不该不相信你,我真傻,我太傻了。”看到她这样,我开始抽自己的耳光。

许菲紧紧地握住了我的双手,“别这样,好吗?求求你,这样我会伤心的。”

“菲,再给我次机会,我喜欢你,我们谈恋爱吧。”高中时的纯情已经看不见了,现在的我大胆的示爱。

“我一直没有放弃过你,这里一直有你。”许菲指了指心脏轻轻地对我说。

我赶紧抱住了她,第一次这样的零距离,原来抱着她是如此的幸福。

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身边都是拥抱着来吃饭的情侣,而我怀里的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努力放眼望去,哪里还有她的足迹呢?我突然想到王芬,高中同学,也在SH另一所大学读书。我敢紧打电话给王芬。

“许菲在你那里吗?”电话一接通,我就迫不及待。

“不在,但刚刚给我来了电话,哭得浠泪花拉的,怎么了。”

“王芬,我们是朋友吗?”

“当然,问这个干嘛。”

“许菲真不在你那里。你老实告诉我,她不接我电话,我都快跳黄浦江了。”

“你不相信我?”电话那头开始吼了起来,“真不在,不信你问她。”

“我能问她,我就不找你了。”我急了。

“说不在就不在,不信拉倒,你赶紧找她吧,她刚才哭成那样,你再找不到她,你就直接去跳黄浦江吧。”王芬显得不耐烦了,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收起电话,我站在每次我们总会来的地方,可是这次见不到她。焦急得我沿着外滩游荡,街头艺人拿把吉它在那里弹唱:

风中风中心里冷风

吹失了梦事未过去

就已失踪

此刻有种种心痛

心中心中一切似空

天黑天光都似梦

迷迷惘惘聚满心中

追踪一片冷的风

啊~啊~各种空虚冷冷冷

吹起吹起风里梦

过去的心火般灼热

今天已变了冰冻

记忆中突然又痛

只因空虚再作弄

你似北风吹走我梦

就让一切随风

吹起吹起风里梦

过去的心火般灼热

今天已变了冰冻

记忆中突然又痛

只因空虚再作弄

你似北风吹走我梦

就让一切随风

黄浦江边的风依旧吹着,听着这首《让一切随风》,此时身边的一个小妹妹手里的气球不小心脱手,看着气球慢慢升高,直到消失在空手,害怕极了朋友就像气球一样消失在空气中,尤其是许菲,那个说心里一直有我的人。

我再打她电话,这回接了,可是一直不说话,只让我一个人在那里说着,我告诉她,昨天的事不是解释了吗?真的没有什么。叫她快回来,我真的好担心她。还是不说话,我想到以前的事,我赶紧继续说我爸已经让我们有过一次不必要的误会,如果这样离开,我们又一次会失去些东西。相信我好吗?

我停下来等她说话,没过多久她把电话挂了,什么也没有说。我恼了,连续走了她几个小时,没一刻停留过。她既然如果决裂,话都懒得说一句。我意气阑珊,也没有力气再去挽留什么,我干脆停了下来,蹭立在黄浦江畔,江风吹打着我,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面对着她离开的事实。

此时手机传来了一条她的信息:“我现在好乱,你别找我了,我回ZQ了,车子已经开了好长时间了。”

走了,就这样的走了,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带着她的疑问,带我我的无奈,她回ZQ了。我擦拭着那风吹打着江面溅在脸上的丝丝水痕,冲着江面大吼了一声,迈着豪迈的脚步回去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兮,壮士一去不复返。可是我连秦皇宫都未曾看见。

以前在网上看到过一篇佛教故事,前世是谁埋的你。一直觉得我就是前世在海边沙滩埋她的人,可今天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只不过是帮好穿了一件衣服,所以今生我们只能这样,有缘无份。

三天,三天来她没理我,我感觉到一种彷徨,让自己迷失了起来。我准备去ZQ找她,我想当面去解释,我以为自己可以放得下,但是真的不可以。爱上她容易,忘记她,好难。就在我晚上准备网上订票的时候,她给我发来一封邮箱。

“子秋,我回来几天了,我一直在想我们之间的事情。高中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虽然我们不在身边,但这三年来我过得很幸福,很快乐。我这次去SH,我以为我一下车就能看见你站在车厢外面,看见我的第一时间过来抱住我。我在火车上就想好了,到时我就偏不给你抱,你在火车站里追着我。知道吗?在车上想着这个画面的时候我就笑,傻傻得笑,别人还用那种眼神看我,但我不在乎。我就花痴了,我喜欢这种感觉。可是等我下车的时候,看不到你,我承认我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但是我还是很期待,所以我就一个人坐车到你的房间门口等。

我甚至知道你有放一把钥匙在老地方,可我没有去取下来开门,我想在第一时间看到你。在下面传来你的脚步声的第一刻看见你。我其实知道你为什么不去接我,我下车的时候就明白,你肯定认为我在愚人节的时候开你的玩笑。所以你就不相信我。但是子秋,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骗你的,从来没有的。你怎么就不相信我了。”

看到这里,我开始后悔死了,我后悔那个该死的4月1号,后悔自己的无知,恼怒自己的幼稚,为什么就不相信她了,我哭了,眼泪不自觉得流了下来。

“我在你门口等着,一个小时你没来,我就坐在楼梯口的台阶上玩弄自己的手机,想给你打个电话。但我更期待给你的惊喜,期待看见你见到我的那一刻目瞪口呆的表情。我不打,我就不打。我就这样坐着,一个小时你没来,两个小时你没来。当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我听见楼下传来了你的声音,你在那里笑,声音还是那样的好听,虽然只隔了两个月没亲耳听到,可我还是激动得不得了。第一眼看见的是一个女孩,那一刻我没想什么,可是当那个女孩笑着回头叫你的时候,我承认我有一点点的吃醋,但我没有表现出来,作为你的女朋友,我要表现得大度一点,这也好让你有面子。但是当你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你在楼下看着我,隔了几步,你见到我第一眼不是惊喜,而是呆滞,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我那时想,你肯定是心虚了,你跟一个女孩子在一起还满脸的醉意,如果我不出现,你们会发生什么了。我尽量不去猜,我也不想去猜。所以我跑下楼去了,但我走得好慢好慢,我临出楼口的时候还往里看了看,听见你的脚步声我才开始跑的,你就知道你会来追我的,那时我心里还是满足,我其实并没有真的那样误会你,我知道你的性格,知道你身边有好朋友,男的也好,女的也好,我不在乎。所以你哄了我几句,我就跟着你上去了。你晚上在那里眉飞色舞地解释的时候我气已经全消了,真的,我只是看到你那样的神彩奕奕我就没打断你,再说,我真的喜欢听你那样口若悬河地讲,那样的滔滔不绝,我太爱这个时候的你了。晚上我们就那样睡了,可能是太想你,可能是我太不坚持,那晚的你可爱。

第二天早上你说你去请假陪我去玩,我好满足,好开心你这样对我。你关门的那一刻,我就迫不急待地起来,我开始穿昨晚被你乱扔的衣服,心里那个美也不知道怎么说。可是当我起床整理床被的时候我却发现了一个女士的包,包里有所有女孩用的东西,还有相片,甚至有女人贴身的物件。知道我那时怎么想的吗?我以为是幻觉,我以为我看错了。你知道的,我一向不会用那种形容词来形容你的为人,但是那时却真实得存在,它是那样的刺眼。你说,我会怎么想,我应该怎么样。子秋,我想你是孤独,你寂寞难耐。但身为你女朋友,我看这个我心里怎么样你知道吗?你这样,你别让我看见,不要让我知道好吗?我宁愿什么也没看见,宁愿傻傻地爱着你,在ZQ想着在SH的你,在网上看见那个抽着烟,吹着牛的你。听你给我说今天在哪里玩,碰到什么好的事。听你说你今天在学校看见一大美女让你流口水,哪怕看见我在那里瞪你,你也会大笑。那样的感觉真好,真的好好。你知道吗?

子秋,我走了。你伤我了,真的。你把我对你深深的爱化成恨恨的痛。我现在很好,我们做为朋友好吗?我知道你的性格,我知道你一定会来ZQ找我,但请你千万别,我不会让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所以我不会见你。真的不会见。我们可以做朋友,你们还小,你现在定不下来,就跟你的性格一样。永远追逐一切你认为刺激的东西。我不恨你,但是我不再爱你。希望你别让我为难,再说一次,别来ZQ,你来了就见不到我了,永远见不到。我将离开这个地方,永远得离开。再见。”

“你就再也没找过她吗?”

“有,但是不重要了。结束了。”

“哦,那就不要说了,吃东西吧,都冷了。”

“好。”

“抽烟吗?我再给你点上吧。”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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