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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决绝

阿瑞斯进入豪宅后,只见在大堂的楼梯上站着一位棕发的中年男子,嘴里还叼着一支烟斗,正微笑的看着他。

中年人看着阿瑞斯,微笑的摘下烟斗,道:“科努尔·佩姬,萨文兰蒂的父亲。”

阿瑞斯看着中年人,额头处的刘海无风自动,月牙印记闪着亮光出现了。在听见科努尔直呼出辉月的时候,阿瑞斯也不在隐藏,开门见山的道:“辉月骑士,阿瑞斯·圣·修特。”

科努尔眉头一挑,看着那熠熠生辉的月牙标记,鼓着掌笑道:“年轻人,你很有胆识。”说着,科努尔的额头金光闪耀,一个菱形印记显现出来,接着道:“铄金骑士。”

萨文兰蒂看着自己的父亲和阿瑞斯,尤其是阿瑞斯,惊讶的捂着小嘴一脸的不可思议和一丝绝望。

“父亲,阿瑞斯他……”萨文兰蒂小跑到科努尔身边想说着什么,可却被科努尔打断了。

科努尔注视着萨文兰蒂,良久说道:“阿瑞斯,不错的小伙子,呵呵,自从你母亲逝世后,你这还是你第一次离我这么近啊,也终于听见你说了句父亲啊,萨文兰蒂。”说着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即看着阿瑞斯道:“阿瑞斯是吧,少年我信得过你吗?”

阿瑞斯看着科努尔,再看看一边一脸焦急的萨文兰蒂,右手搭载左肩,宣誓道:“圣王在上,我愿意为您保住秘密。”

圣王?圣·修特?原来如此,圣约城的皇子啊,呵呵。

科努尔脸上带着笑容,道:“萨文兰蒂,你去准备下午餐,我想留阿瑞斯在这儿吃午饭,还有我有事要和阿瑞斯说,不许有人来打扰。”说完向楼上走去。

萨文兰蒂看着离去的科努尔,带着哭腔道:“不要啊,父亲。”

“阿瑞斯少爷这边请……”老管家走了出来引导着阿瑞斯向楼上走去,萨文兰蒂看着擦肩而过的阿瑞斯,一脸的担忧,而阿瑞斯也没有说什么,默默地跟在老管家的身后。

“请进。”来到一间房间的门外,阿瑞斯便听到了科努尔的声音,推门而入,科努尔正坐在一张桌子上静候自己。

走进房间,放眼望去全是各色各样的人偶。

“坐吧。”科努尔指着面前的一张沙发道。

阿瑞斯也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这是萨文兰蒂的储物室,呵呵,你也看到了全是人偶。”科努尔指着四周的人偶笑道。

阿瑞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聆听下文。

科努尔看着阿瑞斯,深深得道:“你说一个人在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力量后该怎么做?”

阿瑞斯没想到科努尔竟然会问这个,想了想道:“我想,那应该取决于拥有力量的人他自己的想法吧,虽说力量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但你不想做的话,那么有,也等于无。”

“独特的见解。”科努尔笑着道,走到一个柜子前,从里面取出一张照片道:“我拥有了力量,可是却连自己的挚爱都没保护好,想去报仇却反而差点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而现在的我每晚还都要忍受那该死的诅咒所带给我的痛苦,每晚,我都要把自己捆在床上,深怕暴动的自己伤害我那唯一的女儿,即使她很恨我,你愿意帮我吗?阿瑞斯殿下。”科努尔说完了,而且把最后的“殿下”儿子说的很重。

阿瑞斯的脑海顿时一阵轰鸣,惊讶的看着还一脸微笑正看着自己的科努尔,拳头握的咯嘣响。

科努尔看着阿瑞斯的变化,笑着道:“我死后,铄金盔甲也会成为一个无主之物,你可以拿去使用,而铄金盔甲的武器破灭之弓你也可以拿去使用,虽然没有宿体,但你可以先将它收于体内,等你的精神力达到一定程度时,自可强行使它实体化为你所用。”

阿瑞斯看着款款而谈的科努尔,终于忍不住的吼道:“萨文兰蒂知道这件事吗?你这样一死了之,那么萨文兰蒂怎么办,难道就没有解除诅咒的方法吗?”

科努尔走到一扇窗户前,打开窗户,吹着风道:“诅咒早已深入我的灵魂,这件事情萨文兰蒂也知道的,而且她也知道我的想法。”

阿瑞斯听到这儿,一下子站了起来,失声道:“那么…那么萨文兰蒂知道我是原罪骑士后,她也就知道你会…而我……”

“你就是那个让我远离痛苦的实行者。”科努尔一脸郑重的看着阿瑞斯不容置疑的道。

“我做不到,抱歉。”说完,阿瑞斯理都没理科努尔直接摔门而去,而当他看见还站在楼梯上的萨文兰蒂时,阿瑞斯低着头,轻声的说了声:“忘了吧。”随即便夺门而去。

而在走出豪宅的那一瞬间,科努尔的声音再次传入阿瑞斯的脑海。

“今夜12点,杀了我,好好的跟萨文兰蒂在一起,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可恶!”跑到一处没人的山脚,阿瑞斯不停地怒吼着,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你来了啊。”科努尔看着站在房门口一脸冰冷的萨文兰蒂笑道。

而萨文兰蒂只是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缓缓的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现实要这么得残忍!为什么母亲离开了我,父亲也要离开我,而要帮助父亲解脱的人偏偏还是阿瑞斯!

萨文兰蒂在脑海里不断质问着残酷的命运,也咒骂着命运对自己的不恭。

深夜12点,风雨交加的西西里城中的一个偏远的地方,一座豪宅里不断的回响着凄惨的吼叫声。

光华闪过,阿瑞斯穿着辉月铠甲出现在豪宅里,来到不断传出叫声的那个房间门口,停住了身形,因为在他面前是一脸惨然的萨文兰蒂。

“请你住手,阿瑞斯。”

外面的闪电照亮了屋子,也照亮了萨文兰蒂那张带着泪水的俏脸。

阿瑞斯没有回答,只是绕开了萨文兰蒂,而萨文兰蒂却再次拦在了阿瑞斯的面前。

“让开。”阿瑞斯终于开口了,声音里透漏着一股决绝。

看着那冰冷盔甲里那露出的湛蓝色的双眸,萨文兰蒂终于跪了下去哭出声来,哽咽道:“求求你,阿瑞斯,他是我的父亲啊,我求求你,请不要这样。”

阿瑞斯听着哭泣声,吼叫声,脑海里一片茫然,麻木地推开早已哭成泪人的萨文兰蒂,一脚踹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点着蜡烛,光线不是很亮,浑身被重重锁链锁住的科努尔在床上嘶吼着,翻滚着,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而屋外不断闪过的亮光更是增添了一份诡异的气氛。

阿瑞斯看着嘶吼的科努尔,双手不自觉的握紧,颤抖着,最后下定了决心,浑身蓝芒大盛,就向科努尔袭去。

“不要!”萨文兰蒂的突然出现挡住了阿瑞斯。

“趁我还没改变注意,闪开。”阿瑞斯不带任何感情的说着。

“轰”的一声,那长久以来束缚着科努尔的几十条铁锁终于在今晚,在这个残酷的夜晚再也束缚不住不断挣扎的科努尔,被硬生生的绷断了。

“啊!”科努尔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红芒,浑身暴起金光向萨文兰蒂袭来。

“危险!”阿瑞斯一把抱住毫无防备的萨文兰蒂,用自己的背硬挨了科努尔那极尽疯狂的一击。

科努尔看着击飞的阿瑞斯和萨文兰蒂,浑身金光大放,转眼之间已化身成了烁光骑士,撞开窗户向屋外跑去。

阿瑞斯嘴里突出一口鲜血,晃了晃有点发晕的脑袋,看着怀里毫发无伤的萨文兰蒂松了口气。

而当他放下萨文兰蒂准备要去追科努尔时,却又被萨文兰蒂拦住。

“啪”

萨文兰蒂倒在地上,右手摸着自己红肿的脸颊,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张冷峻的面孔。

“醒醒吧,你父亲已经疯了,不会再回来了,既然从很久以前就不那么在意了,那么现在为什么就不能对自己和他更残忍一点呢?”

阿瑞斯看着倒在地上的萨文兰蒂吼道,随即跳出窗外追赶科努尔去了。

看着离去的身影,萨文兰蒂伏在地上,放声痛哭了起来。

外面的雨一直下着,雷神滚滚,阿瑞斯和科努尔在大雨里厮杀着。

“她会讨厌我吧,是的吧,那就让她恨吧!”

阿瑞斯眼里含着泪水,冰冷的嘴唇呢喃着。

看着凭空抽出破灭之弓的科努尔,阿瑞斯奋力扑了上去。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阿瑞斯的头盔掉落在地上,随之掉落的是一颗人头……

阿瑞斯流着泪看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的无头尸体,无言地跪了下去。

雨还在下着,哗哗声,不断嘲笑着人们的多愁善感,也嘲笑着人们的离别,更像是在嘲笑着人们那仅存的美好的回忆……

萨文兰蒂不知何时跑了过来,看着伫立在那儿的无头尸体,哭着,喊着,想唤起那高大的身影,可是什么都没有,当她跑到那个尸体时,“轰”的一声,尸体倒地了,而萨文兰蒂的世界仿佛也崩塌了,不复存在了……

看着跪在尸体旁一动不动的萨文兰蒂,阿瑞斯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就那么看着不断颤抖着的柔弱身体,不知所措。

“呐,阿瑞斯,拿去吧。”

萨文兰蒂站了起来走到阿瑞斯的面前捧着一块石头和一个闪烁着光芒的金色小弓,宛如深蓝宝石般双眸布满着泪痕一瞬不瞬的看着阿瑞斯。

“萨文兰蒂……”

“呜啊……”萨文兰蒂一下子扑到阿瑞斯的身上,哭着,拼命的哭着……大雨洗尽了尘世中的灰尘,却洗不掉大雨中,那紧紧相拥的两人心中,在今晚所留下的阴霾。

第二天,一身泥泞的两人被阳光晒醒,阿瑞斯动了动被萨文兰蒂抱得有些僵硬的身体,稍微活动了一下。

“呐,阿瑞斯,不要动哦,再给我,再给我一点点温暖,我就足够了。”

阿瑞斯看着在怀里熟睡的少女,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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