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你爸推荐了好几个人上大学,再找人送你上大学。”杨斌对未来充满着希望。可是妈妈又说:“前天晚上,夏三爷找你爸,要把他侄女安排到小学代课。小学只缺一个老师,明年你就要毕业了,所以你爸不同意,他很气愤地走了。”
杨斌是知道夏三爷的,他是本大队张庙村的,儿子在区里当副书记,不少人巴结他。招工、招生啦,找他的儿子都要送礼。据说现在送礼的人越来越多,礼物也越来越厚,家资充盈,有钱有势。听父亲说,他儿子抗美援朝当过兵,在区里干部中,资格比较老,所以,杨斌对妈妈说:“夏三爷不好惹,叫爸爸当心点。很快就要过年了,你叫爸爸去他家送点礼。”
“你爸只请过夏书记吃饭,从来不送礼,他是死脑筋。”
春节到了,杨斌的姐姐春花说:“小三,到丈人家拜年酒喝多了,像猪八戒,晓燕不跟你,同别人跑了。”杨斌妈笑着说:“疯丫头,过年了还讲不吉利话,臭嘴无忌。”春花又说:“三子,看你头发乱蓬蓬的,从来不梳头,懒虫!”杨斌伸开五个指头梳理着头发,“姐姐,我这肉和骨头还有血做的梳子怎样?”春花和妈妈都被逗笑了。
在赵会计家里,杨斌两杯酒下肚,脸上火辣辣的。他站起来说:“叔叔,我不能喝了。”赵会计说:“在座的都是你的长辈,你将来为人处事免不了喝酒。你少喝点,陪陪他们。你这孩子,香烟在你跟前也不知道散香烟?”杨斌看到赵会计不悦的表情,慌忙站起来点头哈腰的给酒桌上的人散香烟,但是要他喝酒感到很为难,看看那些被称为长辈的人,有的门牙或者腮牙已经脱落,都是饱经风霜的脸,手像松树皮一样。他们慢慢地喝酒,还猜拳。杨斌如坐针毡,离开桌子又怕未来的丈人不高兴,正在左右为难。好在那些长辈们叫杨斌先吃饭,他欠欠身,“你们喝好”。然后匆忙走到灶间。晓燕妈说:“小三,怎么不喝啦?”“妈”,这是杨斌出门时妈妈对他说的,改称晓燕妈叫妈妈,“不能喝了,头昏。”晓燕妈说:“燕子,给他盛饭。”杨斌说:“我自己盛。”晓燕妈给他舀汤,又是添菜,叫他慢慢吃,多吃点菜。但是他狼吞虎咽,很快吃饱了。他听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看来真的不假,想到这里,心里美滋滋的。晓燕妈说:“燕子,冲点糖开水给他喝,你爸酒喝多了,喝糖开水就好些。”其实,杨斌酒没有喝多,他自己心里清楚。
晓燕端了一茶缸糖开水递给杨斌,“给”。晓燕妈又说:“燕子,把床整理一下,让他睡一会儿。”
这是一张双人床,花缎被面,洁白的床单,这是晓燕和她姐姐睡的。杨斌坐在床沿上,晓燕说:“你的脸红得苹果似的,眼睛怎么搞的?”
“拿镜子我看看。”
“哟,你还挺会摆布人嘛!”
杨斌拿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变成了关公脸,眼角有白色分泌物,他准备用手擦,晓燕说:“给”。递给杨斌一块花手帕,上面绣着一对鸳鸯戏水。杨斌从一本杂志上看到,雄鸳鸯是爱情骗子,在得到雌鸳鸯的爱情奉献后,就另寻新欢。只有信天翁经过两三年的考察才定终身,一方如有不测,另一方独守终身。杨斌此时不好意思说这些。他擦过脸把手帕还给晓燕。她说:“你留着用吧。你真傻,傻得可爱。你睡吧。”说完就走开了。
杨斌躺在床上,看着晓燕婀娜的身姿,心想:她今后就是我的妻子,还算体贴人。他又摸摸枕头,不觉笑了起来,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当杨斌一觉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赶紧起床。他洗过脸,晓燕妈端了一只大碗,盛了两只鸡大腿,“孩子,你吃吧。”
“妈,我不饿。”杨斌边系鞋带边说。
“你不懂,这是规矩。”
杨斌只好接过碗,不好意思地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