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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路在那里 读书角 蓉港

我想就以祁老师的名字命名读书角吧,就叫蓉港那里是一个港湾也有一座灯塔,受伤的时候,疲惫的时候,我们可以在这个港湾里找到安慰;迷惘的时候,我们可以靠这个灯塔找到方向找到回家的路

这一天的语文课是学校恢复祁云蓉职务后的第一节语文课,随着上课铃声的敲响,议论纷停,教室里一片安静,众多年轻的眼眸中闪过些许的期待。教室门推开,祁云蓉缓步而入,美丽的脸庞带着那种标志性的温柔可人的浅笑,目光中虽然还有些许微红和忧郁但更多的则是愉悦

“起立”班长陈维朗声喊道

同学们整整齐齐的起身,“欢迎祁老师回来”

声音响亮富有朝气和热情,随后是一片真实真诚的掌声,掌声也分很多种,也有长短之分,有礼节式的短暂的假动作鼓掌,也有发自内心的掌声

看着下面一张张年轻的脸庞,看着一个个用力拍着手掌的少年,祁云蓉的心被温暖填满,“有这样的学生,受什么委屈都值了”响亮的掌声久久停不下来,年轻的少年有太多表达不出来的激动、愉悦和热情,“老师在这里谢谢大家了”祁云蓉深深鞠躬,美目含泪

这一天活动时间,两个古色古香的书架送到了547班教室,之后几个学校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抬着两纸箱书送了过来,看的出这些书都是那天政教处主任领人搬走的那批读书角的书,那次抢书风波中摔破了的书已经修贴好了,摔脏了的书上的污渍也被清理掉了,只留下一些淡淡的痕迹,仿佛在纪念读书角多舛的命运

“这次学校的办事效率还挺高的嘛”一个同学看着匆匆忙忙而又小心翼翼又是搬书架又是搬书的学校工作人员打趣道

“秦恩善的话实现了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她那天不是说张主任搬走的东西得一件不少的送回来,现在真的实现了”不时的有人去看靠窗而坐的白衣女孩,女孩似乎并没有太过关心这边的动静,只是静静的坐着演算一些试题,仿佛这件事和她并没有太多的关系

古色古香的书架放置在教室后的两个角,那些书籍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书架上,这是一种胜利,一种难得的胜利

这一天晚自习时间547班来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高校长在张主任推开门之后,大步走进547班教室,龙骧虎步,自有一种上位者才有的威仪。同学们看着讲台上的高校长有些发愣,随后几个随从人员抱了两捆书放在讲台上然后离开。547班班主任和祁云蓉走了进来

547班班主任站在讲台边轻咳了一声朗声道,“同学们,高校长给咱们班读书角采购了一批书,现在特地送了过来,大家欢迎”

下面的学生看了眼班主任,没有什么反应,班主任愣在当场,讲台上的高校长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

祁云蓉见状,向前一步,轻声道,“同学们,高校长关心我们读书角的建设,划拨专款用于读书角图书的采购,大家欢迎高校长讲话”

下面传来一阵短促稀疏的掌声,高校长见状也不能对谁发火,轻咳了一声朗声道,“同学们,关于你们祁老师的事,是学校处理不公,现在我向大家也向祁老师道歉,至于祁老师提议大家齐心协力开办的读书角,学校和我会大力支持,大家无私贡献书籍的行为值得发扬和其他班级同学学习,学校方面已经划拨专款用于读书角图书的添置,希望大家多阅读多学些知识,不要辜负了你们祁老师和班主任的殷切期望,好了,大家好好学习,我就不打搅大家了”说完在短促稀疏的掌声中走下讲台,向教室外走去,在路过祁云蓉时,眼睛余光瞥了一眼祁云蓉红色羽绒服包裹下成熟娇躯,庄重严肃的脸上贪婪之意甚浓,只是更过的是不舍和不甘,远恒集团他一个校长还真惹不起,他很忌惮祁云蓉背后的秦恩善,还有秦恩善后面的远恒集团

看着高校长离去,547班班主任朗声道,“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你们祁老师吧,云蓉啊,既然校长支持,你们就把读书角办好吧,但是不要影响了学生的正常学习,毕竟高考临近,大家的时间很紧迫”班主任语重心长,忧虑之意也溢于言表,在他看来高考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都是扯淡,分数才是衡量一切最有效最现实的标准,大环境如此,谁也没办法

祁云蓉点了点头道,“张老师,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眼中的热情淡了很多

看着班主任离开,祁云蓉走上讲台,微微一笑,柔声道,“大家好好学习吧,可能这几天老师的事和读书角的事多多少少耽搁了大家一些宝贵的时间,现在事情结束了,大家把时间和精力放在学习上吧。班主任说的对,高考很重要,希望读书角的事不会影响到大家的正常学习”

“祁老师,读书角和我们的正常学习并不冲突”班长陈维站起来说,“我们会安排好自己的时间,老师你就放心吧,不会影响我们学习的我们班的成绩不会比其他班差”说完,轻轻一笑,少年的笑看起来那样的纯洁、纯粹没有一点杂质

“两者可以兼得,当然最好了”祁云蓉莞尔一笑

“祁老师,我们大家商量了一下,想给读书角起个名字,我们想让读书角永远流传下去,让以后的学弟学妹都知道读书角和祁老师的事,让他们都知道我们这一届人的热血青春,十七岁的热血青春”陈维调整了一下语气,认认真真的说

祁云蓉淡淡一笑,未知可否

“对,班长说的对,祁老师”见祁云蓉不说话,下面一个女同学站起来说,“我们的青春应该被纪念,我们的十七岁不应该只有枯燥麻木的学习,无休止的考试和分数,这些不应该是我们十七岁的全部。那个女孩的死让老师你开办了读书角,这个读书角应该一直办下去,让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都记住那个女孩的死和我们十七岁的迷惘还有我们成长中的不知所措,那个女孩应该是最后一个被纪念者”女同学说完,眼中有些许泪光,一个十七岁花季生命的凋零在同样十七岁的少年心中是不可承受的

祁云蓉听了这个女同学的话陷入了深深沉思,青春中有太多的迷惘和不知所措,十七岁的少年大多不能驾驭自己,是绝望还是希望,是成长还是毁灭,或者在一念之间脆弱的十七岁就会转向另一个极端,在这样疯狂庞大的无助和迷惘面前读书角有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或者她只是一个老师,她所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她做的已经够好了

“老师,给读书角起个名字吧”又有一个同学站起来说。那次因为祁云蓉的事操场中央一行行白衣胜雪的少年,手中烛光点点的场景,虽然只是青春里一个短暂的插曲,但是在十七岁的少年心中,那是十七岁的青春热血,那才是青春该为之轻舞飞扬的一道风景线,那是十七岁少年的纯洁和执着,这才是最珍贵,最值得纪念的

祁云蓉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如果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都能好好的长大,那将是一道怎么华丽的风景呢

“好了,同学们”班长陈维站起来说,“我想以祁老师的名字命名读书角,就叫蓉港,那里是一个港湾,也是一个灯塔,受伤的时候疲惫的时候,在这里可以得到安慰;迷惘的时候我们可以靠这个灯塔找到方向找到回家的路,大家说以蓉港命名读书角好吗?”

一阵沉默之后,同学们哄然道,“好,就叫蓉港”

祁云蓉温柔一笑,柔声道,“同学们,作为老师,我也不知道能给大家什么,能为大家做些什么;我也不知道,读书角对于大家能有多大作用,但做为老师,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希望大家能从读书角中多懂些道理,能够把握住自己,无论面对怎样的挫折、伤痛和绝望都不要放弃自己,好好的长大”

“老师你已经做的够好了”陈维说,“以后读书角就叫蓉港了”

“好”祁云蓉果断的说,对她而言,这是一种责任

“对了,祁老师”陈维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前几天我听说好几个班的同学都在议论读书角会不会对全年级开放,昨天几个班的班长还找我问过,蓉港可不可以对全年级开放呢?”

“当然可以”祁云蓉毫不犹豫道,“能让更多的人接触读书角最好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开放也不是不可以”陈维若有所思道,“不过人多了,我怕管理跟不上,会造成蓉港书籍的流失和损坏,不过我会和几个班班长商量一下蓉港管理的事”

“嗯”祁云蓉莞尔一笑道,“但是不要因为这影响了你们的学习哦”

“放心吧老师”陈维爽朗一笑道

秦恩善安静的坐着,并没有参与读书角命名的讨论,好像所有的人都忘记了这个策划操场对峙和后来解决祁云蓉被开除问题的女孩。她安静的看着这个带给她太多感动的老师,这样的老师不多了,女孩手中的钢笔在一张白纸上画了一个祁云蓉的半身像,寥寥几笔,一个惟妙惟肖的祁云蓉跃然纸上,看着纯蓝色钢笔水勾勒出的祁云蓉,女孩开心的笑了,那个半身像和真人神似,温柔而带着些许忧郁的眼神,脸上祁云蓉标志性的温柔浅笑

祁云蓉看着这样的结果很满意,心中对这群少年的未来充满的希望,窗外浓密的夜色在此刻看来也明亮了不少。祁云蓉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如果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都可以好好的长大那将是一道如何华丽的风景

收回遥远的思绪祁云蓉缓步走到左晴黯面前轻声道,“左晴黯,一会放学了你和秦恩善到我房间来一下”

放学之后,左晴黯和秦恩善来到祁云蓉房间。当他们推开门的时候,祁云蓉正在看一本书,书的首页夹着那张联名书

“老师好”秦恩善现在对这位善良、体贴而又仁爱的漂亮老师充满了好感,主动问道

祁云蓉莞尔一笑,柔声道,“你们别客气了,听一些同学说了你们这些天为老师所做的事,老师很感激你们,晴黯,手上的伤还疼吗?”

“不痛了,老师”左晴黯依旧闪躲的眼神,不去看祁云蓉淡淡的说

“还说不疼呢”秦恩善有些埋怨道,“我也是后来才听说的,那天保安还打你了,都不疼吗”

左晴黯冷漠的脸有些发红,小声道,“不疼”,他感到有些窘迫,那个十七岁少年愿意让自己窘迫的事被当面问起

祁云蓉看着窘迫的左晴黯,没有一丝的嘲讽,而是在这种窘迫中看到了一种高大,“晴黯,老师谢谢你,老师以你们为荣”

从祁云蓉房间出来,左晴黯深深吸了口气,才觉得轻松了一点,他还是不习惯和别人说话。秦恩善追上前面的左晴黯,侧过脸看着左晴黯道,“左晴黯,我想问你件事情”男孩没有看女孩淡淡说,“什么事”

“我想知道,温晕、展寻还有杜竹烟,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还记得你们,在萍水村,你们都忘记我了吗”

听到秦恩善问起展寻他们,左晴黯停下脚步看着秦恩善,女孩的目光和表情中自有一种淡定和从容高贵,让他不敢直视。

“这是你第一次看我”秦恩善莞尔一笑,风情万种,如莲花绽放,“展寻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小,在萍水村里,那几年真快乐”女孩的目光仿佛看的很远,看到了那片纯净的童年,山清水秀的萍水村里,一场雨之后,清晨,满地紫色的泡桐花,好几个小孩子在雨后清新的泥土气息中尖叫着,跳跃着,踩到泡桐花的炸响声和一阵阵纯真的笑声在那片山清水秀中听起来分外动人

左晴黯的思绪似乎也回到了那个遥远一次性的童年,闪躲的眼神和忧郁被一片纯净的明亮所替代,“那个时候多好,不用像现在这样辛苦

左晴黯的思绪最先从美好的回忆中收回来,看着同样陷入回忆的美丽女孩,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那个童年多好,我们的笑容都一样的好看,我们都拥有最纯真的面孔

“小善”左晴黯喃喃道,仿佛是在叫那个七八岁总跟在他和温晕展寻后面的小女孩,“温晕、展寻都不是很好,杜竹烟,我也有好久没见到她了”

秦恩善看着喃喃自语的左晴黯,发现现在他好像小时候那个受了委屈卸下了倔强的比她大一点点的大男孩,“怎么了,怎么了他们都怎么了”秦恩善焦急的问道,双手扯着左晴黯的左臂“他们现在在那,我要见到他们”这一刻,女孩的从容淡定瞬间崩溃,像一个弄丢了心爱玩具的小孩

“温晕和展寻在职业中学,你还可以看到”左晴黯似乎已恢复情绪,目光中忧郁更浓

“那小烟呢,小烟呢,杜竹烟呢”秦恩善摇着左晴黯的手臂大声问道,

“我不知道”左晴黯用力的摇着头,像是在逃避什么

.......

蓉港的受欢迎程度远远超出了陈维的想象,因为借书的人太多了,蓉港的管理并没有他对祁云蓉表态时的那么轻松,好在同学们对蓉港的书都很爱惜,没有发生什么失散和损坏书籍的事情。每一个月末的周末蓉港的书籍都会主动的还回蓉港,由专人进行修订和维护

几天之后,一个祁云蓉的半身素描像在学生中流传开来,温柔而有些忧郁的眼神,浅浅的微笑......这幅素描像出现在每一本蓉港书籍的扉页,渐渐地这个纯蓝色钢笔水描绘的简洁而逼真的祁云蓉半身素描像成了蓉港的标志

随后,547班神秘的收到全年最新的《读者》、《青年文摘》、《参考消息》、《环球时报》......收件人全是七中蓉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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