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所做的的确是一个噩梦,但是也无法完全否定其中是否有真实的成分,我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尽早找到我的保命匣,那件东西对我很重要,更是让我搞清楚这一次事件的关键,在这一点上,我继承了我们家的传统。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老道朝着我们几个高声喊道:“这一次可能不仅仅是孟仲仁,我们几个在他身边的人也有可能随时受到噩梦的蛊惑!”
许文拉了他一把:“道长,您先坐下吧,这里是车上,如果您要是一不小心摔个跟头什么的不只是您自己,就连我们都要一起送命,您看,这里的山路……”
我懂得他的这个意思,而且这里的路确实是太过危险了,从上至下都是陡峭万分,一旦掉下去的话别说是人,就算是大罗金仙估计也要没命。眼看着老道仍然在激动之中不能自拔,我便也伸出手去拉他,靠着两个人的力量才好不容易将这个暴躁的老人制服。
“现在要到看冥学园的话只需要20分钟。”许娜看了一下手表而后说道:“只是我不知道能不能赶上看冥学园开校,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他们的校领导不一定会不会放我们进去。”
老道又站了起来,眼睛里放出了凶厉的光芒:“他们如果敢挡路的话,那就杀;如果敢封校的话,那就杀;如果敢把咱们赶走的话,那也是杀!”
我和许文又把这位老先生按住,而且有用安全带将他给绑了起来才算了事,如果要是继续由着他的性子说下去,就算我们不被鬼害死也要被他的这张嘴送到监狱里去。我现在才算明白,为什么爷爷一听到“爆脾气”三个字就要头痛,感情是这位老先生和大爷爷他们兄弟相处多年的缘故,说不定这位道长一直以来都惹了不少事儿也说不准。
“老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是火灾,然后你又犯了神经,最后又是要大家一起去找东西,还有,这位道长刚刚的那些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许文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向我质问着,可是我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了。
我和他打了好几个哈哈,任由他如何追问都只是装作不知,就这样一直挺到了看冥学园门前,我们这一次的运气还算不错,并没有遇到什么人的阻拦。在这时,许娜已经将车子停到了停车场,又站在那里挥手示意我们先走。
“大家不可以分开,否则如果遇到鬼怪的话,等一下再来人寻找就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掉了。”老道坚持等到了许娜回来,四个人一起前行,两个人在前面,两个人在后面,可是我和老道的疑心都重到了极点,不敢让别人呆在自己的前面,便叫许家姐弟在后面跟随,由我和老道一起在前面开路。
这听起来很诡异,可是实际上,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自己的背后永远比面前安全,因为长时间处于紧张状态,背后无论是由什么样的风吹草动,我们都可以在第一时间感觉得到,而在前方的,就只有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必须盯紧四周,一旦有任何不符合常理的事情都要给予其毁灭,只有这样才可以活下去,这也就是作为一个人应该有的觉悟,与之相对的,许家姐弟只是以为这是一次无聊的旅行,我和老道两个人都是白痴,所以他们就更加危险,把他们放在身后,是必需的选择。
“兑位,巽位无恙。”(西北、东北,没有问题)
我点点头,凭着感觉探查着我所知道的看冥学园里的薄弱之处,也是没有发现什么大的问题,就朝着老道竖起了一根拇指。老道一下子没看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反而被我弄得有点紧张,我叹了一声,也不再管他,顺着这条路继续向前走去。
“不好!许文他们不见了!”
我大惊失色,急忙会头看去,希望刚刚感觉到的只是幻觉,可是却没有问题,在后面的只是一片空荡荡的小路,老道在我的前面,可是许文他们两个却不见了!老道看到了这样的情形也很紧张,但他毕竟是老江湖,平时不靠谱,可遇到这种事比我冷静。
“不要慌,他们会照顾好自己的。”老道的额头上渗下了汗水:“他们会有办法的,我们继续走,只要找到保命匣就都会有办法的。”
我看着这个老人,忽然在心中冒起了一个念头,悄悄地结出了一个法阵,在自己的胸口上轻轻一拍,但是却仍然有疼痛的感觉,看起来不可能是陷入了梦中。
老道也没有发现我的这个小动作,他长喘了几口气,伸出右手拉住了我的左手:“从现在开始,不要乱走,也不要松手。”
我点点头,毕竟这个人是和我爷爷他们同辈,我父亲称之为长辈的茅山道人,如果要是他在我身边和我一同奋战的话,就不可能有事的……
想到这里时,我忽然觉得一阵恶寒直袭心头,但是看向那个老道时,却只是看到了一个他的背影,我已经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刚刚我才换好衣服,一身洁白的道袍,也只是因为这个老先生告诉我在这种时候,穿道袍要比别的衣服好很多,我敬重他是前辈,也畏惧他是前辈,所以就听了。
对呀,他是前辈呀!是一个和我的祖父一个辈分的前辈呀!如果是他的话为什么没有注意到我的一点小动作!在这种时候,只要是个道人对任何玄术的感觉不都会提到极致吗?!如果是我的话,即使不在第一时间杀掉使用道法的人,也会出言相问啊!
寒冷,这时我所感受到的是彻骨的寒冷,悄无声息的、迅速的抖出匕首,猛然向前刺去,可是匕首并没有击中对方,我的匕首,落在了另一把匕首上,那另一把匕首,漆黑、寒冷,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老道回转过身,露出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狞笑:“你发现了是吧?是吧?!”
他挥舞着匕首朝我猛扑过来,现在的我因为恐惧已无法流畅的应对,只能够一边躲闪一边砍杀,虽然现在的一切都是徒劳,这个“人”比我要厉害,或许我可以坚持住这一会儿,但是在这个梦境中,死的人最后一定是我。
宽大的道袍没有办法流畅的应付近身攻击,我希望将距离拉大从而使我的匕首可以利用丝线使用出最大的威力,但是像这种状况,根本没有办法让开距离。那人脸上狞笑更胜,原本老道的脸庞是不乏威严的,可是到了现在却只剩丑陋与狰狞。
“鬼!鬼!鬼!你到底是什么鬼呀!到底是什么鬼呀!”我绝望的高声吼叫着,希望可以得到答案,平日里的我在处理鬼怪时,在斩杀妖邪时,都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强大,而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觉得,原来我是如此的伟大。
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没有真正恐惧过,可是这一次,我感受到了恐惧。这一次的敌人,并不是只要杀掉就可以摆脱的,他是梦呀!是一个本来就没有生命的物体呀!你可以杀掉他无数次,可是他却可以无数次的以更可怕的形式复活。
直到将你残忍的杀死为止。
看不见的敌人不可怕,无法战胜的敌人也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当你的敌人无法战胜,也无法看见的时候,你却偏偏知道这一点而必须应对。
我甩出了好几张爆破符,在半空中用刀尖将它们点破,炸掉了“他”的半边脸颊,这时的他,已经可以看见脸颊上的骨头,可是他却仍然在与我搏杀,因为他并不会感受到痛觉,可是我,再被划伤时却感受到了痛,还有那一种恐怖的麻痹。
“敌人无法战胜,也许我将会丧命于此。”我这样想着,手中的匕首也挥舞的慢了起来,他的刀砍在我身上的更多了,可是就在我不断感觉疼痛,希望这一切赶快结束时,却又被这疼痛惊的有了一个念头。
“刚开始的那一次,我是如何从梦中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