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琉街上,夜风落寞地轻拂而过。不知不觉中,延绵的雨停了,水泥路面也出人意料的显露出了一丝的干燥。只是那久违的璀璨星光却迟迟没有迎来,周围黑暗得像是弥漫着茫茫的雾霭,密不透光,连物体的大概轮廓都无法分辨。
在道路的一旁,以诺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披着夜色匆匆往来的路人身影伴随着他们稀稀朗朗的声音,陆陆续续地湮没在了远方。这一刻,周围突然沉寂了下来,安静得捕捉不到一丝一缕的动静,仿佛与原来的世界隔绝了一般,隐隐有着一丝诡异。
“莉?”以诺试着呼唤了下女孩的名字,却同时不由心生地想着:是的,就是这个名字,艾德菲斯大主教就是那样称呼她的。她应该就在我身边吧?
就在那么一瞬间,以诺突然愣住了,他意识到自己有点奇怪,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自己还会去在意这些?即便是出于礼貌上的愧疚,现在去想也不太合适。然而,面对未知的东西,或许自己还是有点紧张的,因为他感觉得到附近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来,以诺少爷,到我的身边来。”
死寂一般的黑暗中,终于传来了女孩那娇柔的声音,以诺心里有那么一阵欣喜。这样他就能安心了,黑暗中比起孤身一人，还是两个人更能保持冷静。于是循着方向,以诺快步向前方的那片黑暗走去。
“不,不要!”一双纤柔的小手猛然从后方拉住了以诺。犹豫不决的以诺感受着手心传来的微凉,脑海中满是疑问。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这声音……
“快,来这边!以诺少爷。”
“不,不能过去!”
音色近乎完全一致的两个声音再次响起,在这黑暗迷雾的两端回荡着。
到底哪一边才是真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以诺的心中一片茫然,脑海中空荡荡的。他只觉得自己的思绪都快要凝结了,近乎失去了辨别的能力。
“噗”!
以诺惊讶地转过身。他的脊背传来了撕裂般的剧痛,冲击着他的神经,鲜血已如泉水般喷涌而出,浸湿了他的衬衣及礼服。就在刚在,那双纤弱的小手放开了他,随后将一把利器刺入了他的脊背。
“不选择的话,会死掉的噢。呵呵呵……”一个女孩来到了以诺的近前,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地说着,语调轻快,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会死掉的,以诺少爷会死掉的。”
远处的黑暗中,另一个女孩也兴奋地附和着。以诺这才如梦初醒,或许……
“休想反抗,结束了噢!”
以诺还来不及用灵觉去感知,他的胸前及脊背就已再一次被利器所刺穿。喷薄而出的鲜血汨汨地流淌着,如是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就连呼吸也变的沉重不堪,异常的痛苦。死亡正威胁着他,将要把他拖入那埋骨的深渊。
“不!我怎能这般下贱的死去?我……”
以诺不甘心!他的未来还没有被自己证明,怎么可以在这样的地方不明不白的死去?
周围一片死寂,以诺尽全力抓住了那手持利器将自己刺伤的手,并拼命咬紧了牙关,鲜血竟从牙齿缝隙顺着嘴角满溢而出,他决定要做最后的一博。
绝对不能死!
由形、声、色、味、触五感组成的灵觉网已经最大限度地张开,他时刻感应着黑暗中的变化,成败便在此一搏。只是在那一刹那,他捕捉到了一个异常：不远处,正有十分剧烈的魔力在爆发,这绝对会成为他的致命因素。
怎么会这样?光!是光。以诺的痛觉尽乎完全消失了。他惊讶的发现周围飘零起漫天的光之碎屑,那纷纷扬扬的姿态,如是散落的雪花。在它落下的刹那升华成了美丽的多彩光华。刚才的一切都像是发生在梦境中一般,被照亮的地方不是午夜清冷的街道,却是繁花似锦的花田。
这全部都是幻觉吧?难道我已经死了?这里是天堂?
以诺难以置信的观察着周围,他的伤竟然都消失了,就连那深蓝色礼服还是那么洁净笔挺,袭击自己的两个女孩也不知去向了。
清风骤起,那色彩斑斓的鲜花随风摇曳起纤柔的身姿,掀起了一片花的波浪,空气中弥散着幽香。以诺惊叹着,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真实。而就在不远处,还有另外两个人的身影,只是远远望去有点朦胧。依稀的,以诺察觉这两个人像是在哪见过,那英挺的俊美少年不正是艾德菲斯大主教吗?而那伏卧在花丛中的女孩像是幼年时的莉。
“莉蒂希娅,这样……真的好吗?”艾德菲斯低垂着头,瞳中饱含着忧伤。泪水自他的脸颊划落,留下两道闪亮的痕迹。
“哥,去吧！去实现你的梦想,完成父母对你的希望。”女孩莉蒂希娅从花丛中站起。望向了深蓝色的夜空,瞳中流露出认真的目光,并投向了艾德菲斯。
艾德菲斯似乎有着满心的愧疚,他随即避过莉蒂希娅的目光,眺望远方,吐露着心声：“可是为了救我,杀了教父的你怎么办啊?那个人让我们拥有了五年的家,你一定会遭人唾弃的吧!你一个人……”
“他怎能可以因为一则预言,而要将你抹杀呢?那是谋杀,我绝不同意这样的事情发生!你的未来可是要成为这个帝国最伟大的圣职者的啊!”莉蒂希娅凄厉着哭喊起来,仇恨与罪恶感在他的心中交成一片湖泊,让她不禁泪如雨下。
“那……我走了。下次回来的之前,我一定能成为一个这个帝国最伟大的圣职者,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能得到幸福。”艾德菲斯的泪水浑浊了双眼,依依不舍的望了一眼近前这个自己注定无法给予幸福的女孩,向着远方的星空下跑去。
“呐!我还真是个幸福的人呢!”莉蒂希娅看着远方那奔跑的身影,灿烂的微笑起来,笑容充满了甜蜜的味道。
奔跑中的艾德菲斯愣了一下,不过再次奔跑起来时,他跑得更快了。籍着风,远空传来了他那充满了坚定与自信的呐喊:“在成为这个帝国最伟大的圣职者之前,我绝对不会死去!”
以诺看到艾德菲斯消失在了远方的地平线上,来不及唏嘘,又一阵惊讶,他看到近前那幼年时的莉蒂希娅竟在以内眼可以辨识的速度长高长大,并缓缓向自己走来。
“那……我们也来做一个约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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